大掌柜眼底不以为意,面色却是歉意满满:“这拍卖行是东家的,我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掌柜,实在对不住。”
“是吗?”秦宝怡把矿饼拿在手里抛了抛。
大掌柜装模作样地露出苦笑。
“那你这胡乱承诺他人的嘴做得不对,噶了。”
说完,手中的矿饼飞出去,物归原主。
“啊──”
大掌柜发出惨烈的嚎叫,瞪大的眼中满是惊恐,双手捂着嘴,指缝中流出挡也挡不住的血。
“俄嗝和后!”大掌柜赤目嘶吼。
随着呐喊声一起从口中出来两件血淋淋的东西。
一件是舌器,一件凶器矿饼。
店内原本还有其他来买东西的人,个个仪态端庄,使奴唤婢,如今见到这副场面,吓得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风采全无。
“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拍卖行外面传进来。
大掌柜和店内的几个伙计寻声看去,见一位中年男士和一位黑斗篷的老者踏进来。
“东家!”
伙计齐声大喊,恭敬行礼。
大掌柜更是夸张,快跑几步,膝行到跟前,狠狠磕了好几个响头,舌头不会说话,一个劲地哭。
中年男人为首,正是幽都乃至幽国最大拍卖行的行长韩深,身价富可敌国。
此时韩深眉头紧皱,看向口中血流不止的大掌柜,眼神忽然变得不善:“谁干的?竟然敢伤你?”
要知道一家店铺的大掌柜,除了管理手段外,一张能说会道的巧舌也是少不了。
都知道韩深是他的心腹,还是他宠妾的父亲,这让他韩深的面子往哪放!
店外闻讯过来看热闹的人大惊,这可是背靠刘家的十全拍卖行啊,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听到韩深的话,大掌柜怒目看向秦宝怡,抬手笔直地指着她:“啊啊啊!”
拍卖行内的几个伙计也齐齐看向她。
韩深顺着众人看过去,冷声道:“是你干的?”
秦宝怡懒得解释:“是又怎样?”
韩深怒不可遏,当即招呼身旁跟随的黑袍人:“严长老,帮我给这不知死活的蹄子一点教训吧,还请留意,千万别一招就打死了。”
“老夫自有分寸,韩行长放心。”黑袍老者两手一翻,掌心便各聚了一团黑雾,瞧着不像什么正道人物。
“老祖...”
凃弘基毕竟还小,修为也低,感觉到那团黑雾带来的逼迫感,悄悄往秦宝怡这边挪了挪。
秦宝怡拍了拍他的肩。
扬手一挥。
“轰!”
一道圆环带着劲风从她袖中飞出,圆环直接击飞了黑袍老者,那随环而行的劲风也生生推得众人甩胳膊齐飞。
店铺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自然也没能幸免,先是前排人用肉体扛住百八十斤的韩深,再是那道不可抵挡的劲风。
足足拒人于百米之外,众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再看身后——
那位拍卖行素来神秘的黑袍老者,被打穿了幽都厚厚的城墙,飞到城外去了。
此时,城墙洞中,一只赤金色的圆环悠悠回来,重新套在女修的柔荑上。
所有人都懵了。
这拍卖行的人不是一向不好惹?怎么一下就没了?
关键是,那女修只出了一招啊!
大掌柜面色骤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悔,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
“看在你们这么不守信用的份上,这石头我全都收下了,三日后的拍卖会如期举行,我届时会来参加,希望你们准备的东西不要让我失望。”
秦宝怡走到门口,外面的人才看清出手伤人的女修长什么样。
竟然...竟然这么年轻?
不,绝对是服用了驻颜丹。
“还愣着干什么?”
凃弘基还在原地抱着猫崽出神,听到她的话才猛地抬起头,小跑跟上。
看到拍卖行另一边就是城门,没剩几个摊位。
秦宝怡暗道:这幽都也太小了,真不经逛。
只能走来时的路,开始往回去。
经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韩深时,他咬紧牙关,憋着最后一口气质问:“你今日在我十全拍卖行动手伤人,难道是不知我身后到底站着谁?”
他死死地盯着秦宝怡,想在她脸上看出一丝后悔和挣扎。
可惜...
秦宝怡挑眉:“谁啊?”
这套路她太熟了,不就是教训小的,来老的。
韩深见她不知,那口气还憋着:“刘首辅家的元婴老祖,三百年就是元婴了,如今深居简出,实力不是你我可以断定的。”
他阴恻恻地笑,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庞忽然蹙眉:“元婴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还不是呢?”
韩深愣住,随即瞪大眼:“莫非你——”
“三百年都没出来见人,说不定死了呢,要是没死,叫他出来跟我比划比划,正好手痒了。”
秦宝怡如是说道。
自从和白虎神君对战后,她一天不练两个小时的拳脚就浑身发胀,活动开了之后,身心都跟着活泛起来,该不会是中蛊了吧?
一种名叫上进的蛊。
“你...噗——”韩深一气之下,那口气再也憋不住了。
一口老血喷出来,淋了众人一身。
抱在妇人怀里的垂髫小童跟娘亲说:“夫子教过我,这是含血喷人。”
妇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