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很小,船舱里一股浓浓的咸鱼臭味,秦宝怡光是站在门口就受不了了。
婉拒了众人的邀请,回到自己的画舫上,跟随他们来到未知岛屿的边陲渔村。
到达时已是夜晚,渔船的灯火摇曳,竟然连LEd灯都不用,仅用烛火,她该不会莫名其妙穿越了吧?
神识扫进一户人家里,看到老旧的台式电视机,秦宝怡放心了。
还是现代。
海岸的灯塔突然点亮,上面有个黑影朝村里呐喊:“渔船回来了!”
村里的灯火就像楼道感应灯那样接连起伏的亮起来,紧密相连的农家小屋座落在海岸可见的崖壁下,掩映在香蕉林、椰子树和热带杂树丛中,依稀能靠这些光源辨认出崖壁的高度。
只是于黑暗中看着,实在诡异。
房屋仅有一层,家家户户都像是复制粘贴似的建筑,连灯火也是。
中堂点两根红烛,两侧的卧室用灯泡照明,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里日夜如此。
莫非村里上一辈是饿死的?馋成这样。
渔村港湾的大灯打过来,手握手电筒的年迈老人从远处走来,身上披着长袖褂子,脸上还有惺忪之色。
“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家都睡下了。”
船长叫人把锚抛下,自己先下来同老人说:“路上遇到大鱼,费了些功夫,不过人都好好的,您看。”
他拍拍胸膛,在老人面前转了一圈。
老人鼻子出气,哼了声:“有祖宗保佑,能出什么事?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船长笑着应下,紧接着就听老人指着那艘漂亮到不像话的船,问:
“那也是你们捡来的?”
“哟!”船长怪叫一声,又是一掌拍在头上:“差点忘了,这船是那女孩的,人长得可漂亮了,是龙国人,听不懂咱们这的话,也就阿拉曼那小子能和她交流。”
“安排她在阿拉曼家住下吧。”老人深深看了眼画舫,没再等,转身往回走。
...
得知自己被安排住到少年家里,秦宝怡上了岸便跟着阿拉曼。
村子里还是泥土路,靠近海岸的路潮湿,泥巴粘在鞋底,厚厚一层。
阿拉曼和爷爷走在前面,冷漠无言,似乎没有热情接待外来客人的打算。
经过一户人家,从正堂露出,能窥见里面供奉的半截牌位,以及供桌上烧黑的瓷碗,里面盛着纸灰。
红蜡烛才烧了不到半截,从燃烧速度来看,肯定不是早上换的那根。
真是奇怪。
“别看,别问。”
少年在前面冷不丁地开口。
秦宝怡收回眼神,改用神识俯瞰整座岛屿。
更奇怪的一幕出现在识眼中,这座岛屿惊人的大,相当于龙国一个省的面积,且与群岛隔海相望,海那边是繁华都市,岛这边却还不如农村。
“我们回来了!”阿拉曼扯起吆喝一声。
里面并没有人,所以也不需要人回应,阿拉曼的爷爷在门口等了几秒,神神秘秘地打开门。
阿拉曼家有些特殊,比别人家多了块围起来的院子,十分简陋的小木屋分成三小间,全屋木制,墙壁用木板拼搭,顶上盖着枯黄发黑树叶。
临海的地面有湿气太重,当地人把地板架起来,离地面约一米高,铺竹片和席子,人直接睡在地板上,下面饲养家禽。
房子里面空空荡荡,别说连吃饭的桌子,就连睡觉的床也没有。
更别说家具。
什么叫家徒四壁?秦宝怡算是见识到了。
估计当地的民风应该特别淳朴,没有小偷入室盗窃。
回想起来,她在渔港看到的那家,可是一应俱全啊,还有电视。
难道是村长家?首富?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想法,在安排睡地板后,秦宝怡用神识去每家每户看了一圈。
不禁汗颜。
是她想多了,整个村子就只有少年家里穷得叮当响。
而少年呢,听到他爷爷睡着打呼噜,立马掏出手机连接耳机,熬夜上网冲浪。
秦宝怡瞧了眼。
再次汗颜。
少年居然在跟龙国的博主学习语言,无声地跟读。
其实他的耳机漏音很严重,秦宝怡估计自己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听得清楚。
“来,跟我说一遍,‘请问您有什么事?’”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等我请示领导后,再给您答复好吗?”
“很高兴为您服务。”
“离开,这里,奔跑。”
最后三个特意用当地语言翻译成中文的词语,被反复点击朗读。
“啪——”
老人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停下的,他一掌打在孙子身上,压着声音呵斥:“要死了?不睡滚出去。”
少年固执地丢下一句:“我睡不着。”
然后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独坐在院子里的椰树干上。
高悬在崖顶上空的月光,在他身后投下窄小的黑影,不时有咸咸海风吹来,弄得树叶飒飒作响,而少年的影子也错乱似的摇曳几下。
夜深人静时分。
那风忽地猛烈起来,人影和树影在地面随之抖动摇摆,哪怕身在屋里,也能听到浪潮拍岸的喧哗。
仿佛就在耳边,就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