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西南气流影响,海岛全年高温多雨。
才晴了两天,这会儿又多云了。
妇人走在秦宝怡前面带路,见地面明显地阴沉下来,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晚上要下雨。”
天色黑沉,仿佛站在刚才的崖顶能伸手够到乌云,狂风大作,群鬼飘在妇人身前,逆风而行。
这种天气显然不适合出海捕鱼,海岸的渔船和画舫都在,被汹涌的浪花推来推去。
村中心人多,秦宝怡刚走近,所有人的目光都排外似的齐聚过来,笑声闹声突兀停下。
看他们这么关注她,秦宝怡还是表现出大国该有的礼仪气节。
拱拱手:“各位,我是来搞事情的,还带了一群帮手,叨扰了。”
她说的国语,这帮本地人哪里听得懂,不耐烦找阿拉曼翻译,朝她使劲摆了摆手。
“快滚快滚,说得什么鸟语,一句也听不懂。”
“她那个样子该不会有事求我们吧?哈哈哈哈哈难不成是阿拉曼告诉她活不长了,想走?”
“哼,她已经是默认的祭品,哪里逃得掉,上一个试图逃跑的祭品,死在海里都被抓回来了,没有人能逃出海神的领域。”
最后一个人说完,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带领着大家做起祷告。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晚拿着手电筒过来的老人,也是渔村的村长。
第一个供奉邪神的人家。
“她在这里,快通知老大!”
穿着蓝色短袖的小男孩高兴地蹦蹦跳跳,指着秦宝怡对伙伴大叫。
很快,阿拉曼带着一群小孩气喘吁吁地赶来。
望着她,欲言又止。
秦宝怡笑了笑:“很好。”
整个村子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宝怡朝老村长一抬手,坐在中央木桌上的那道身影便如萝卜一样被无情拔出,落到秦宝怡脚尖前的泥地。
众人的目光转瞬变得惊恐,如同受惊的鸟兽那样抱头逃窜。
但已来不及,秦宝怡速度更快。
他们跑着跑着就撞上一面坚不可摧的透明屏障,纷纷仰倒,摔了个屁股墩。
一脸茫然,手足无措。
“你...你你你...”
老村长到底是比寻常人要能耐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
但看到眼前这幕,目光呆滞地立在当场。
愣了好久,再回头看。
奇装异服的少女神态从容,微笑自若,只见她再次抬手,老村长反射性地缩紧脖子,眯起眼。
过了两秒,发现没事,众人睁开眼,竟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房屋前,周围的环境全变了。
没有和他们解释的必要。
为了省事,秦宝怡挥出袖中阵旗,飞去海岛各方位,将整座海域笼罩在若隐若现的蓝光屏障中。
这一手神仙手段,把人和鬼都看傻眼了。
阿拉曼眼放精光,他瞬间明白爸爸为什么沉迷学习龙国文字,还要求他学。
古龙国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传承,若是求强,不通言语怎么行!
抵命女们则是如同吃了记定心丸,有强者坐镇,她们还怕什么。
胆战心惊的,只有渔村的村民,颤抖着身体往边缘退。
老村长勉强稳住气息,问秦宝怡:“您这样做就不怕海神怪罪吗?我们可是海神的信徒!”
他故意提高声音,似乎想向仰仗的邪神求救。
村里其他人本来惊吓过度愣在当场,听村长这么说,猛地醒悟过来,他们这边也有神在,忙向村长靠拢,呈拱卫的姿态。
或许是人多势众壮了胆,小老头竟也敢挑衅她了。
“您可想好了,要是依附我们,做神的信徒,日后定然成就不凡,可若是执意闹事,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此话一出,鬼心动摇。
抵命女们纷纷看向秦宝怡,心中戒备提到最高。
不过她们都没有临阵脱逃的想法,反正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无非...无非就是忘了一切呗。
秦宝怡默然,杀鸡何需用牛刀,抬手便将他们定身在原地。
“老实待着,我去会会祂。”
来到这间村里最富裕的人家,黑瓦尖顶的木屋堂中,烟雾缭绕。
供桌上红烛提供的光源让原本平凡朴实的木屋蒙上一层诡谲的黑纱。
红烛?线香?黄纸?这些可不是邪神爱吃的。
沉沉的木质香气、蜡油味...全弥漫在空气中,误打误撞、阴差阳错般地限制了邪神的发育。
走进堂中,四周声音瞬间喑下来,紧接着,是一种感知上的噪音试图侵袭她的精神和肉体。
秦宝怡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那尊摆在堂正中央,勉强算是人型的木雕神像。
只一眼,她便能肯定,这是个棘手的域外邪神!
从外观来看,祂像只盘旋在柱的畸变赖皮蛇,表皮坑坑洼洼,不像是洞,更像是祂的眼,多到密集恐惧症看一眼就要马上送到医院抢救的程度。
秦宝怡看得浑身难受,头皮发麻。
耳边似有若无地响起吟唱声,声音没有高低调,因为缺少了背景音乐的润滑,听着有些干巴。
秦宝怡把自己的好朋友皮皮机器人抱在怀里,镇定道:“皮皮,播放本地上传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皮皮黑圆的眼睛亮起来,发出柔和却能抚平精神波动的声音:“好的小主人,皮皮正在为你播放来自歌手小怡的歌曲《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开始播放咯~”
(不恐怖吧?大家哪怕晚上看,也敢独自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