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珺听了道:“那次恩情我不是已经用在了薛家身上吗?早已两清,何来偿还?”
中年男子一时无语,自己和一众手下的命就只值这么点?
看来这小子到现在还想着跟自己极限拉扯,小小年纪就这般有心思,真是难缠又难得。
“我的命和他们的命没这么廉价,岂是一次举手之劳得以还清?且不说我,你问问管屠,问问他那些弟兄们,他们可愿意?你再问问你身上那数十道刀伤!它们可愿意?”
“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老成!那贾府那么大,岂是凭你交个友识个人就能垮的?若能这般,它早该垮一万遍了!!还需......我今日就替老封君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儿孙!!”
中年男子越说越气,加上一开始本就积攒着的气,说着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上手,可胡乱摸了一圈,一时竟是找不着趁手的家伙什,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七匹狼。
那管屠也是忍了贾珺很久,见自家主子找不到家伙什,脑子一抽便打算抽出手中兵刃递过去,可立马回神来忙压了回去,遂从边上抄起一根挑帘的长棍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直接接过,对着贾珺就是一顿造!
贾珺能反抗吗?能!
可他敢反抗吗?不敢!
为何不敢?因为数十把弓弩都拉开了架势瞄着他!只要他一反抗,弩箭也大概率会朝他射去!
动,必死!所以,他不敢动!
可他没注意到,那些弩箭并没有杀气,有的只是不想让他反抗,或者说不想让他因为一些举动冲撞了某些人。
两刻钟过后。
贾珺鼻青脸肿的瘫坐在椅子上,有些郁闷,双目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看样子还有些想哭。
而与之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中年男子,此刻的中年男子虽是衣衫不整,心情却好得跟抽了鸦片一般舒爽至极!轻倒来茶,轻端去饮,飘飘欲仙好不舒畅!
那管屠也不遑多让,虽没端茶也没饮水,可一脸子欠锤的表情看得贾珺咬牙切齿!那棍子就是他提供的!
“什么年纪就该有什么样!往后再这般不老实,看我锤不捶你就是了!”
“喝茶!”
贾珺不理。
“嗯?”
贾珺立马端起茶杯咕噜咕噜饮!
中年男子见了又是一声冷哼,随即看了管屠一眼,管屠立马会意,从边上一位侍卫手中拿过一个布袋子放在了贾珺跟前,布袋落在茶桌上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贾珺探头一看,好家伙,金的银的整整一袋子!
这还没完,那管屠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铜制令牌来和一个小药瓶。
“主子听说你恶了史老太君怕你在贾府里饿死,这一千两银子赏你了,别拿去买小老婆就成。”
“这令牌你也拿着,遇上事了就拿着它去街底下的飞鱼楼报我名号!自有人替你做主儿,这个是治刀伤棍伤的药!”
这时,那中年男子也开口了:“拿着这些东西滚吧,小小年纪哪轮得到你来操那些心!若真有......罢了罢了,别在这碍我眼!”
中年男子话才说了一半,没说下去就挥手让贾珺滚。
贾珺听了自然是如蒙大赦,他是一刻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接着便急急忙忙将令牌和药瓶子塞进怀里,又一手抓起钱袋子,一手拿起那些给晴雯她们买的玩意儿,嘴巴上叼着冰糖葫芦三步并两步的往楼梯处跑去,也没说个道谢和道别什么的,一溜烟子就不见了。
那中年男子又是气急,恨不得追上去再来几棍子!
直到贾珺远去,他才缓缓坐了下来,内心接下了适才没说完的话: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保你和你那些姊妹又有何难处,就冲着你拼死救我一命,冲着...你也十一岁。”
......
后街,
没错,后街。
贾珺一路未停,出了茶楼就直奔这后街而来!因为他感觉,相比于西大街,这后街更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他算是怕了那位贵人了,谁报恩用棍子报的?
他才说没了贾母管教就能野,这话才出一日,出个门就被管教了!哪里说理去?
不过还好,管教完了有银子拿,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他知道,若是那会子不收下这些东西,没准儿又是一顿棍子,所以干脆拿了就溜!
据他今日观察,那人应该对他没恶意,想来自己也不会无端牵扯出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来。
“唉,罢了罢了,日久见人心吧。”叹了一声,贾珺再不理论,就要走进贾府留在后街的后门,却不料刚一踏进去,迎面就走来了一位油头粉面,手拿画扇的公子哥。
不是薛大傻子还能是哪个?
“哎呀呀!哪个挨千刀的老贼锤的?珺兄弟快说来!”
“王三!去叫些个人来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