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一去不回了,原来是两口子在这儿吵嘴呢。”
这边正斗着嘴儿,不远处突然传来薛宝钗调侃的话语。
林黛玉羞红了脸,贾珺嘿嘿笑了两声,问道:“适才我就听着那边有你们的说笑声,闲着也没什么要紧事,如何就起得这般早来?”
宝钗听他转移话题,也没往下说下去,而是回道:“妙玉请姐妹们赏梅,便都起了。”
说完又说:“我只来看看,既林妹妹在你这儿,我也就宽心了,你们接着吵,全当我没来过。”
说着也不管黛玉如何恼,贾珺如何黑着脸,自顾转身跑开了......
见她离去,贾珺也转过头来,看着黛玉说道:“宝姐姐说得不错,咱们两口子接着来吵,适才吵到哪儿了?”
黛玉听说,羞答着脸儿打了一下他,骂了句“没个正经”后,转而跑到湖岸边去了。
贾珺发声笑了两声,后脚也跟了上去。
二人并排,黛玉看着湖面,贾珺也正经起来,说道:“昨儿可是梦见姑妈了?”
黛玉一愣,迅速扭头看来!“你...你如何晓得的?”
贾珺早就寻好了说辞,便回:“什么好事能叫你又是抹泪又是欢喜的?我想着除了那梦里有姑妈,就再没别的什么事了,且世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儿你定是日思夜念的,能梦着也不奇怪。”
顿了顿,又说道:“说来你兴许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林妹妹你昨儿的梦许是姑妈托魂,并非只是梦。”
听他这样解释,林黛玉便也信了,又听说不是梦,心有同感,也说道:“我也想着那不是梦,我从未梦见那样真实的梦境,可它...终究只是个梦。”
“梦里还说你昨儿祭拜母亲之时给她做了保证立了誓,可有这样的事?”
贾珺点头,“我说我会护着你,不叫你受半点儿委屈,许是姑妈泉下有知,听着了。”
黛玉瞳孔一缩!这话...昨儿梦里那话也是这样的!难道...难道...
想着想着,眼泪又是哗啦啦的,她母亲...果真来看她了......
“我......我还能再见着母亲吗?”
贾珺默然,一面给她拭泪,一面说道:“谁说得准呢。”
黛玉沉默,过了许久才又说道:“母亲还交代了,说...说...”越说脸越红,脸越红就越说不下去,最后只得羞红着脸儿跑回宝钗她们那边去了。
只留下贾珺满脸焦急,说什么呢?到底说了什么?咋还学起湘云那臭丫头的把式来了!说话说一半,挠人心!!
死湘云!起的坏头!
说什么?自然是说要她好好跟着他!不然还有什么事能叫黛玉脸红?
他扭头看向一旁闭目盘坐的任如意,问道:“她母亲交代了啥?你知道吗?”
任如意特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了上去......
贾珺无奈,又看向青鸢,青鸢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
这也要问的?小宁儿若在这儿,她说不准都能看出来,偏你不知?有趣。
...
午后,天气渐暖,有人提议说要去太湖岸边走走,妙玉无意,众人不好强求,倒是也把邢岫烟给拉上了,逛着逛着又是来到贾珺所在之地,这会子他早早就练完了武,此刻竟和任如意、青鸢二人排排坐在岸边的石椅上,一人一个钓竿悠闲的钓着鱼儿。
贾珺下去过了,嗯,脚下去了一下,水太冷了又上来了......
他虽不怕什么,可好兄弟万一要是冻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玩意儿现阶段还是要猥琐些发育的好,且有【垂钓大师】技能在手,拉些鱼上来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下水就留着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再去海边试。
小宁儿见自家三爷在钓鱼,喜着问道:“三爷可有钓来王八?”
贾珺......
“有呢,小王八来瞧。”
小宁儿听说,就要走过去瞧,却被小安儿给紧紧拉住,又悄咪咪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这宁儿立马从眉开眼笑变得气急败坏,踩了下地不理他!
贾珺见她不来,咧嘴笑了两下,才将目光放在那邢岫烟身上。
宝钗见他朝自己露出疑惑问询之色,忙说道:“她名邢岫烟,是府里大夫人的侄女儿,你说巧不巧,竟叫我们在这儿遇着了。”说着又朝邢岫烟说道:“这位就是府上三爷,贾珺。”
邢岫烟听说,一面悄悄打量着贾珺,一面行礼道:“民女见过爵爷。”
原来这位就是文武双全的贾府三爷,看上去倒没传闻那样凶狠莽撞,反倒是随和洒脱,不拘一格。
贾珺也在打量着她,不愧是曹公给的“岫烟”二字,青山隐隐,云烟袅袅,似山中高士,淡泊高雅,人也如这名儿一般,她刑家可真是老鸦窝里出了只女仙鹤!面上也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姐姐不必拘礼,既是府上亲戚,便都是自己人,‘爵爷’二字是留给外头人的,你直接叫我名,或是珺三爷都成。”
这女子虽不入金陵十二钗,无判词也无命曲,笔墨也倾注不多,但性格却极为突出,安贫乐道、自然纯朴,却也是红楼里边独一号的。
当然,几乎每个红楼女子都是独一号的,就连琏二爷的鲍二家的、给宁荣二府半府男人考了试的多姑娘也是独一无二的。也当然,这些个玩意要是敢在自己跟前晃,指定大嘴巴子直接呼过去。
好女孩儿他可以姐姐妹妹,要是些乱七八糟的来,那可就你娘特娘的了。
邢岫烟听贾珺唤她“姐姐”,忽的一愣神,竟没想到这凶名在外的人物会这样称呼她,远的不提,她可听闻初抵扬州之日面前这男子就在城外屠了几百号守城军,接着又有两个扬州大族三族被夷和他有关系。就是这样手里握着无数人命的人物,竟能自降身段这样和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