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门后徐婶无助的哭泣,心里面又是一阵揪痛。
徐叔和徐婶对我家特别照顾,把我都当亲儿子看,我们两家经常串门。所以关系特别好。日子久了,我也把徐婶当做干妈看。
看到徐婶这个样子。我怎能不心痛?
“明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婶子你说。”
“明子,你能不能跟我去找找你徐叔!”
我愣在门口。
“明子!这么晚了。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徐叔啊!”
我紧咬嘴唇,犯了难!
出去就要开门。
开了门,我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房门密封。一旦开门,阳气便泄了。
我爹清楚的说过,我遇到熟人都不可以开门。
这是条死命令!
可徐叔……半夜都没回……生死未卜……
我该怎么做?
我究竟该怎么做!
我满脸都是挣扎。
徐叔徐婶,待我如初。我要是不帮这个忙,不把下落不明的徐叔找回来。我还是人吗?
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所以我决定……不开门!
“明子明子,快开门!我们一起去找你徐叔!”
“婶子明天开,今天不开了!”
我冲她说道。
“这……这……”
门口徐婶像是卡了痰一样,结结巴巴。
显然她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明子!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
徐婶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怒气。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明天找?明天你徐叔尸体都凉了!”
“咳咳咳!”
门口的徐婶都气得咳嗽起来。
我咂了一下嘴巴,说,“婶子,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你要找,明天我带你去找,但今个儿,这个大门,是不可能开的!”
天王老子来都开不了,我说的!
“你这个小白眼狼!婶子待你这么好,全都当成驴肝肺!以后,你别来婶子家了!”
“慢走,不送!”
我淡淡说道。开玩笑。我从不拿我的命开玩笑!
“你……你!”
徐婶气急,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咣咣咣。
不是敲门,是砸门。
砸的门檐都在颤抖。
“小兔崽子!你开门!你开门啊!”
李婶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无比,大半夜的,像是是鬼叫。非常渗人!
“不开不开就不开!”
我冷声道。
硬不开!
你把门敲烂了,我都不开!
徐婶大概砸了有三分钟,大概是没力气了,声音停了下来。
我冷眼观察动静。
门又敲了三下。
这次门外的声音软和了下来。
“明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快,别闹了……求求你……把门开开吧……”
徐婶哀求道。
我冷笑。
怀柔政策?不吃这一套。
我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把椅子搬到门口。坐下。
“李婶啊,李婶!你为何这么执着的让我开门呢?”
门口的哀求声戛然而止,沉默了数秒,像是在思考。
紧接着,声音又再次缓缓传来。
“明子,你不开门不要紧,但你要跟我一起出去找徐叔呀!”
听完这句话,我简直要哈哈大笑。
“徐婶,你真打了一手好算盘!”
“明子你在说什么呀?婶子怎么听不懂呢?”
门外传来疑惑的声音。我知道。她是在跟我装糊涂。
我决定撕开最后的伪装。
“婶子,你真当我是智障!我当真要开门,你不就得逞了吗?”
“得逞什么?”
徐婶不依不饶的问。
装!接着装!
我冷笑。都快成歪嘴了。
“婶子,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让我爹帮你找徐叔的,反而偏偏找我??”
“我一个18岁的小孩子,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爹?你爹不是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
我瞪起眼睛。炽光灯下,我的眼睛。如同铜铃一般,死死的盯在门上。
仿佛要穿过房门,看穿门外的徐婶!
门口不说话了。她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了。
彻底沉默。
我眯起眼睛。脸色阴沉。
你以为你打了一手好算盘,其实只是捉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我爹早已看穿!叫我不要相信任何熟人!
脏东西,你想害我心里还嫩了一点!
嘻嘻嘻嘻嘻!
门外,突然传来尖细的笑声,我吓得一抖。
“小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门外徐婶的声音终于变了,变成一个极度尖细的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像铁丝刮过玻璃,呲啦呲啦,听了浑身不舒服。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鸡血抹匀的房门。
这鬼怪竟然不怕雄鸡血,和门上的辟邪符。恐怕是有点道行。
但她没有擅自进来,说明这房门关上,也是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笑道,你个憨批,我他娘房子刚倒,才乔迁新居,搬到我这40平米的豪华单间。你就找得到,你是个几把的李婶!
“…… ”
屋外沉默了,显然是没注意这小小的破绽露了馅。
“小子!你别得意!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门口的声音就消失了。
我瘫在椅子上,紧张的盯着房门。直到凌晨两点一刻,我的视线都没从门上松过。
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没有什么动静。我确定它真的走了。这才松一口气。
妈的,装李婶给老子下套!
好在老子聪明绝顶,看穿了它的把戏!
不然,小命都怕交代在这了!
我拍了拍胸脯。想到之前差点就信以为真。手都摸到把手上了。就一阵后怕。
还好是我爹救了我一命啊!
告诉我,切记不要给熟人开门,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爹真是未卜先知!
“爹啊,明天我就给你烧几张纸!”
我心想。
又坐了半个小时。时间来到两点四十五。
守着门,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一直坐在椅子上,腰还疼。
我想这么一来也不是办法。干脆去卧室躺一下。
打定主意,我打了个哈欠起身。
慢慢朝客厅走去。
卧室的灯没关,还好端端亮着。
我推开房门走进去,往床上一躺。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该死的死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听我爹说死劫只有一天,所以我在想这一天该怎么熬过去。
想着想着,我忽然发现天花板好像有些不对劲。
emm……
怎么说呢?
天花板上有一团黑影。密密麻麻的。
但在白炽灯的反光下,我根本看不清楚。
于是我当即就准备,关上我那千瓦的白炽灯,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看。
刚要起身。啪嗒。
脚好像踢到什么东西。
我警觉地从床上弹起来,低头一看。瞳孔猛缩。
一双红绣鞋,映入眼帘。
这双红绣鞋,我从来没有看过。
像是凭空出现在我家的。
样子是老款,绣鞋上还沾着泥土。
鞋尖,正对床头。
鞋对床,鬼上床!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暗道这东西是如何进来的。
难到我的房间里……有鬼?
我猛然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床。两这床头柜左右各摆一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50平米的小房间,一览无遗。
还好还好。暂时还没有鬼……
我心虚的四处张望,发现没出什么状况,后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一屁股坐下,脸色很难看。
顺手抓起那只绣鞋。目测大概有三十七码。脚不是太大。
我暗骂一声晦气,狠狠的将这绣鞋摔在一边。
它是在我离开卧室之后出现。我房门没有关紧。捱着一条缝。
当时的我应该是在睡觉,但睡眠很浅。
只要发出一点声音,我便会立刻惊醒!
我没有发觉,说明这只鬼动静很小,且目的不是害我。或者说他没有能力害我。
否则它便会在睡梦之中将我杀死。
我既然能活到现在,说明它拿我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唯一的疑虑就是一点,它是否还在我家?
想到我家有一只看不见的鬼,我就顿时头皮发麻。
正琢磨着对策。
头顶突然闪了一下。
我刚抬头,那盏炽热的白炽灯,再闪了一下。突然熄灭了。
卧室里。顿时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我沉重的呼吸。
谁?!
给我死出来!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双脚重重的跺在地板上,警惕的看向四周。
吱呀呀…
此刻,我竟听到窗边传来,门框合页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窗子被打开了!
我心跳如雷,连忙摸着黑。去开白炽灯的开关。
摸到开关了,我发了疯似的拼命按。
按过来按过去白炽灯,就是没有重新亮起来。
家里就跟停电了似的!
但我知道,这不是停电。
是那个东西在搞鬼!
“咔咔咔”我牙关节都在打颤,既然灯已经点不着了,我赶紧想冲到客厅。
可是没想到。这时卧室的门把手突然传来一声咔嗒。
我暗道不对。以飞快的速度冲过去。撞到门上,紧紧的扭把手。
咔咔!
把手在我手上都要磨出火星子了,大门死死的关着。
从外面给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