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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环别墅区里,通体镶金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只不过食客却只有两个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个身材精瘦身着睡衣的中年人。
“都查清楚了哥,我问了饭店的老板,也找一些道上的兄弟们打听了打听,的确是这个人。”桌子的另一角,一个满脸刀疤的中年人正站着一一汇报着自己最新了解到的情况,直到看着精瘦男人点了点头,这才坐下。
这二人正是刘少光跟王叔一家人昨晚话题中的主角,陈梦通和陈恩虎,昨晚陈辉回家以后跟陈梦通说了自己认识刘少光的事,而且还认他当大哥了,作为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合法企业家”陈梦通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明白的,怎么可能有一个有为的年轻人,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跑过来跟他家里的败家子称兄道弟的呢,事出反常必有妖,放心不下的陈梦通直接安排自己最放心的手下陈恩虎去办这个事情,一晚上就直接把刘少光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在这个县城里的影响力和人脉。
“这么说,是小辉跟人家身边的一个姑娘搭讪,这样才走到一块的?”陈梦通用筷子正准备夹起来餐盘里,三分熟的鸡蛋,发现夹不住后直接端起盘子一口喝了,还把沾着蛋液的餐盘舔的干干净净的,正准备说话的陈恩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直接低下了头,“对没错,我听服务员说的,本来包间里的气氛不太好,阿辉一直没把刘少光当回事,不过这个刘少光好像是要准备做什么生意,一听到他说自己是化肥公司的公子后,气氛这才好多了,几个人喝了好几瓶酒,那刘少光还问阿辉有没有兴趣投资他的生意。”陈恩虎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向陈梦通说完了,随后不再说话,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老三啊,不要这么拘谨吗,咱们是自家兄弟,吃饭,桌上的能吃完就都吃完,辛苦你了。”陈梦通起身看着陈恩虎笑的说了一句后,直接走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陈梦通离开,陈恩虎这才大口朵颐了起来,“还别拘谨,我四叔家的老三就是被你把腿打折的,算下来还是实在亲戚呢。”陈梦通当然不知道陈恩虎在想什么,不过看到他正大口吃着也点了点头。
对于手下,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也要有明确的规矩和规定,做事雷厉风行,不拘小节,关键时候可以大义灭亲,这就是陈梦通的做人做事的方式,别说一个远方表亲了,如果陈恩虎不听话,哪怕是他的亲堂弟,他也不介意大义灭亲,看着陈恩虎正听话的大口吃着,陈梦通喝着茶,翻开了自己百看不厌的一本书,《三国演义》顺着书签,找到了一代枭雄曹操说的那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
“大丈夫当如是也啊。”合上书后,说了一句,然后开始仔细的品味这手里的茶。
忽然陈梦通手里的动作停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正在吃饭的陈恩虎说道,“老三啊,回头你去接触一下那个刘少光吧,可以的话让他来这一趟,我找他谈点事。”说完便又闭上了双眼,像是在养神一样。
“趁着他现在翅膀还没长全,正好有小辉这个门路,把一个未来可期的年轻干部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在陈梦通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脑海里想到这些,又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点头,对自己表示出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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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了,今天正好小雯也换班休息,你们好好在县城里玩一玩,转一转。”刚吃完饭,正准备收拾的刘少光直接被王婶叫住了,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个陪玩。
“行,那我也去吧,三个人一块,正好我今天也不用上班。”王少飞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头,本来萎靡不振的他在听到他妈的话后,忽然站了起来,看起来浑身充满着力量一样,直接说道。
其实刘少光也打算给自己放两天假,自从到了东桥村后,一切都在有序的发展着,而他也被很多大事小情忙的不可开交,如今总算是有了两天的空闲时间,也算给自己一个奖励了,本来正打算吃完早饭就回村的他也临时改变了计划。
随着王叔王婶去上班后,家里又成了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王少飞也不再端着了,直接瘫坐在沙发上,“晚点再出去吧,天这么冷,等暖和点。”
“你还记得祁同伟吗?上次我去金山县遇到他了。”刘少光这句话,直接让瘫坐成一团的王少飞坐直溜了。
在朋友嘴里听到熟人,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是高兴的,毕竟二人当然虽然没有在一个年级,不过也是经常碰面的,开口说道,“当然记得啊,那可是当时高老师最器重的学生了,现在是当上副县长了吗?”很显然在王少飞眼里,那个曾经在校园里叱咤风云的祁同伟出了校园也肯定是一条盘踞九天的神龙,扶摇直上,毫不停歇。
“没有,在镇里的司法所当文员呢,跟你差不多。”王少飞听到这话后,像是一个被针扎了一下的气球一样,慢慢的泄了气。
“怎么可能啊,当时我记得他走的是公安系统的路子,现在哪怕当不上副县长最起码当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没问题吧(大部分县公安局长都是由副县长或者县委副书记兼任的),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文员。”王少飞显然很难接受这个现实,虽然祁同伟不论是高升到什么职位跟他都没有关系,不过自己当初最看好的老学长如今的境遇甚至还不如自己,那就很难接受了。
“很多东西,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祁同伟是有能力有本事,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啊?现在选拔人才可不是过去那一套了。”刘少光的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说明白了这个社会上某个阶层的运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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