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们攻占大本钟,巨大的钟楼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丧尸们攻占了地中海着名的旅游胜地,昔日阳光普照的海滩上遍地残尸匍匐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市中心。
丧尸们攻占了各个宗教的朝拜圣地,信徒们一边哭泣一边祈求神明的救赎,却在绝望中失去生命迹象,转而成为张大嘴嘶吼的行尸走肉。
弹幕上惊叹着「这电影好看,爱看」。
君临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可是他身边的女子依然没让他停下来。
少年的身体开始轻轻发抖。
沈月陶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够了,停下吧。”
她多少明白了君临的力量种类。
君临的力量,应该是“时间”。
他能短暂看见未来的一些画面。
还是新生儿级别的君临目前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但他若能成长到力量全盛时期,他将可以做到时间的快进与回溯。
这是极其罕见的力量,几乎是绝杀,只不过现在的君临还非常稚嫩,他身边的女子似乎也只是把他当做展示力量的奢侈品挂件。
不管君临是一个成功的再生体还是一个失败的克隆体,他都应该得到保护,而不是被人在网上炫耀。
君临支持不住了,手掌无力垂下,大口喘着气,五颜六色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湿。
他身边的女子低声埋怨了一句:
“真没用,这才几分钟啊?”
随后又得意地对着话筒说道:
“你们别以为这是电影,实话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未来的结局!”
沈月陶皱了皱眉,瞥了眼对方所在Ip:
“你们在哪?A市?”
君临抿着唇不答话,看着屏幕的眼神满是倔犟。
他身边的女子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想人肉我们?”
沈月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经主动终止了连线。
弹幕上留下一片遗憾声:
「睡前看到了精彩的电影画面,感觉挺不错的,等下我去搜索看看是哪些电影拼接的。」
「中二少年看起来很怕他姐姐啊。」
「我也觉得,他们父母不管他们吗?这个姐姐给我的感觉好不舒服啊。」
沈月陶索性关闭了直播,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看向手机,跟黄姨的聊天画面还停留在她刚刚发过去的马尔斯的视频截图。
相貌酷似令久的黑发黑眼男子照片上,黄姨的状态始终是“对方正在输入”,但什么也没写。
沈月陶没有催黄姨,而是把刚刚君临展示未来画面的视频截取出来发了过去。
想必今晚,黄姨有很多事需要忙。
A市。
君临坐在椅子上讨好地看着姐姐:
“姐,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越来越强的,我一定能保护你。”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容貌与君临有四五分相似。
只不过她的眼睛始终是紫色的,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君瑶失望地看向弟弟:
“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到现在还学不会时间回溯,你知不知道未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全世界都会被丧尸占领,君临,只有你能救我们,只有你!”
她怒不可遏地抓起一把美术刀,一刀割在自己手腕上:
“与其被丧尸吞吃入腹,我情愿现在就死了!”
君临连忙抓住君瑶的手,稚嫩的脸上满是祈求:
“姐,你别生气,我真的会努力的。”
他害怕,害怕姐姐会像母亲一样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他也不明白,明明姐姐跟自己都继承了母亲的紫色眼睛,他们是她亲生的孩子。
她却厌恶他们至极。
每次母亲醉酒后都会像对待抹布一样殴打他,殴打姐姐。
直到她打累了,才会醉醺醺地喃喃自语:
“失败的就是失败的,没有用的东西,活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也不知道母亲说的是谁,也许是姐姐和他,也许是母亲自己。
三个月前,母亲又一次酗酒后把房子给烧了,彼时姐姐为了救他被烧坏的柜子砸到了头陷入昏迷,他拼了命才把姐姐拖出了火场。
母亲在熊熊火焰中疯狂大笑,最后被烧成了焦炭。
君临没有觉得悲伤,反而松了口气。
从此不会再有人打他和姐姐了。
然而昏迷后醒来的姐姐也变得奇奇怪怪。
她不断逼迫他练习时间回溯。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回溯。
君瑶闻言看他的眼神极为失望:
“不可能,你早就应该掌握时间回溯了,你是神明,知道吗?你是神明!”
君临想了很久才知道,姐姐所说的,是他从小就能在掌心看见的未来的片段。
那有什么用?断断续续的,没有逻辑也没有关联,连个彩票中奖号码都看不到。
但他害怕姐姐抛弃他。
如果练习这种东西能让姐姐高兴,那他就当这个神明又何妨。
今晚连线那个如月小姐,也是君瑶的主意。
“如月小姐现在名气很大,直播间人数很多,也不狂热,正好可以借来给我们打响知名度。”
君临不知道知名度能用来干嘛。
但是姐姐喜欢,那就按姐姐说的做。
哪怕今晚连线的结果并没有如姐姐想象的那样震慑四方。
他还是会继续努力的。
h市。
环城路某私房菜后院办公室。
尤赤风捧着方便面唏哩呼噜不停嗦。
黄姨跷着腿坐在旁边,看着白板上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酷似令久的黑发男子,另一张是手心隐约有画面闪现的染发少年。
“失败的克隆体,是不是已经逐渐失控了?”
黄姨看着白板,轻声说道。
尤赤风吃完最后一筷子方便面,满足地叹气:
“嗝~~~”
“老黄啊,当初我就说过,人类擅自复制神明,后果必然会失控的。”
他眯着眼看着白板上的 两张照片:
“现在至少应该庆幸,沈月陶帮我们节省了时间,找到了两个流落在外的克隆体。”
他的声音淡淡,仿佛世间一切烦恼不侵:
“反正我的职责,就是将人间所有的不确定尽可能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