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高速口,张哲看着横在自己车前的黑车,那车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他认出此人是谢氏总裁的总助,赵阳。
车窗被敲响,张哲降下车窗,讪笑道:“赵总助,您这是……?”
赵阳一脸职业微笑脸,恭敬道:“张先生,我们谢总有请。”
张哲不禁眼皮一跳,慌了一瞬又立马恢复平静,“谢总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
“您去了就知道了。”
赵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以至于张哲看不出好坏,但他想到自己最近都在查齐欣,这齐欣一出事谢氏就找来了,那八九不离十就是为了这事了。
“那麻烦赵总助带路。”知道自己走不掉,张哲只能找机会打电话通知应雪了。
但哪知道赵阳依旧站在窗前不动,嘴角勾起,“还请张先生换我们的车,您的车我会安排人开回去。”
张哲心里一咯噔,摸不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对方表面客气礼貌,实则强势霸道不容置喙的阵势。
迫于无奈,他推开车门马上手机换他们的车。
一路上都被赵阳那笑面虎盯着,他没有丝毫机会报信。
谢氏集团三十三层,总裁办公室内。
张哲正襟危坐的看着对面双腿交叠悠闲姿态的谢氏当权人。
“我的人发现张先生前段时间有在谢宅徘徊过,不知道张先生是何意?”对面人突然出声,平平淡淡的语气,张哲却从里面听出了压迫感。
眼前的年轻人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但是气场异常沉稳强大,脸上泛着温和笑意,漆黑的双眸却深邃幽冷。
在权势面前,张哲带着一丝谄媚解释道:“谢总关于此事我能解释的,我无意冒犯,更不敢得罪谢氏,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张哲想起应雪提过如果被发现,就坦白出她,于是他试探问道:“不知道谢总认不认识鲸海传媒的应雪应总?”
谢修远点了点头。
张哲手抵着唇假咳了声,“咳咳,就是这应总雇我查点事,但刚好这事和您父亲的继妻齐欣齐总有干系。”
谢修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出卖了雇主,那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而是齐欣,他是不是也直接把阿雪供出来了?
想到这儿,谢修远声音冷了几个度,嘲问:“张先生就这样把你的雇主和盘托出了吗?”
张哲一愣,突然觉得周身气温有点低,听出他话中的嘲讽,连忙摆手解释:“谢总别误会,我们这一行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如果不是雇主提前交代过,我们定不会随意就把雇主给卖了。”
“你说阿雪交代过?”谢修远声音缓和不少。
“阿雪?”张哲一时没明白是谁。
谢修远难得好心情的解释一串,“应雪,谢氏的准总裁夫人,阿雪没说过我和她的关系吗?”
“啊?”张哲惊呼一声,惊愕住。
心里忍不住腹诽,有钱人都玩的这么高端复杂的吗?查来查去都是一家人。
“应……应总她没跟我说这些,只说如果我被您发现,就直接坦白她,让您直接找她就好。”张哲老实道。
对面沉默不做声,张哲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对面波澜不惊的男人,觉得自己接的这个单太狗血了,自己知道的也太多了。
许久才听到谢修远开口,“阿雪为什么让你查齐欣,你都查到些什么?”
“这个应总没让我说,你要想知道可以直接问她本人。”张哲也不傻,直接将事推给应雪,毕竟这也是她的意思。
谢修远不强求,好说话道:“行,我会自己去问阿雪。今天请张先生是有个单想跟你做。”
张哲怔愣了一下,抬手道:“谢总您说?”
“不知道谢先生在查我谢家的时候有没有查到十七年前一桩恶仆欺主的旧事?”
张哲心直口快接过话,“您是说您十岁那年被仆人……”说到一半停住看向谢修远。
谢修远轻笑了声,“那看来阿雪也知道?”
张哲点头。
谢修远微叹,“我想请张先生帮我查下白彩英当年出狱后不久就车祸而死,究竟是不是真意外。”
张哲揣测道:“谢总是怀疑那事另有隐情,那个仆人的死可能是杀人灭口?”
谢修远淡淡道:“那就要看张先生了。”
“不知道谢总有查到些什么?”张哲随即问道,怕自己能力被质疑又解释了一句,“我想谢总既然有所怀疑应当也派人查探过吧?您把查到的告诉我,我也省的做无用功浪费了您的时间不是?”
谢修远点头表示理解,“并没有查到什么,只知道白彩英是蒲城人,离婚后带着女儿改嫁,后来到京都工作被招进谢宅。”
“蒲城,姓白。”张哲嘴里嘀咕着,记下。
又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谢修远缓缓道:“她有个女儿曾在安城安临大学上大学,但是2013后就消失了,叫白彤。”
这下张哲是真坐不住了,这两口子查的都是一个人啊?
他寻求确认:“安临大学,2013的白彤?”
“嗯。”谢修远点头。
张哲犹豫道:“谢总,要不您让我先打个电话给您的未婚妻?我有点事需要请示他一下。”
谢修远抬手示意了一下,“请便。”
张哲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就看到刚慵懒靠坐着的男人坐直了身体,一副也要听的模样。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直到挂断,张哲正要再拨,被谢修远开口打断,“阿雪可能在忙,晚点再打吧,不如我让人先带你去吃饭。”
说着,他朝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赵阳。”
张哲的电话响起,是应雪回拨了过来。
赵阳已经走进办公室门口,又被挥手退下。
谢修远示意张哲接电话。
“喂?”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懒散。
“阿雪,是我。”
张哲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自己的手机已经到了对面人手里,只见那人面容如春回大地般和煦,声音比跟他说话时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耸了耸肩,靠上后背沙发。
另一头,应雪迷茫的看了眼手机来电人,张哲。
疑惑道:“阿远?”
谢修远嗓音含笑,“嗯,是我。”
应雪瞬间清醒,翻坐起来,心跳乱了一拍。
“阿雪不用那么紧张,我相信你,我找张先生是有事拜托他,他说有事需要跟你请示。”谢修远听到那边的动静,轻笑着柔声解释安抚。
一旁被无视的张哲,撇了撇嘴。
即便谢修远说相信,但应雪还是慌张的想要解释,但又没办法明说自己的前因后果,只能保证道:“阿远,我……我做这些事的目的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危害谢氏伤害你的。”
谢修远柔声道:“我知道。”
应雪这才缓和道:“我11月28日会去京都,到时我在跟你当面说清楚,好吗?”
“好。”谢修远听到她要来,顿时心情极好的,“那我把电话给张先生了,他有话跟你说。”
张哲笑了笑,接过自己的手机,“应总,那个……抱歉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打电话给你是因为谢总这里让我查个人,刚好跟你要查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所以我问下你,我是否可以全部和盘托出关于白彤的事,或许两件事串联起来,很快就能知道全部缘由了。”
电话那头,应雪听完张哲说的话,思索了一会儿,“所以白彤的母亲是去了谢家工作,消失是因为坐牢了,后来又车祸而死。”
应雪在房内踱步,将这些消息逐一消化,连接起来。
谢宅仆人白彩英,白彩英的女儿白彤,还有谢家的齐欣。
他们的关联处在于谢家,齐欣和这两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滩白彤的浑水。
应雪不得不阴谋论的猜想,“会不会当初白彩英的事都是齐欣一手策划,如果白彩英的死不是意外那就可能是齐欣杀人灭口?”
“白彩英死前是不是留了什么证据在白彤那里,所以齐欣才会藏着白彤瞒天过海改头换面?”
张哲接过手机后将手机开了外音,他目瞪口呆着听着,虽然上层社会世家豪门狗血事件层出不穷,但是牵扯人命的,他接触到的毕竟在少数,牵扯复杂的他们这一行也惜命,知道越多莫名没了也是可能的。
谢修远声音不觉冷沉,赞同道:“这些事需要证据,按照阿雪的推测,那当务之急是找到白彤。”
“白彤现在应该是在南江市,我上次在京都电影节看到她和一个导演举止亲密,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应雪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他们。
电话挂断后,谢修远招进赵阳,“赵助理,接下来让阿明他们全力配合张先生,具体的原因和事情张先生会告诉你。”
张哲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赵阳点头,“好的,谢总。”
谢修远想了想,又交代道:“还有,把11月28日后的工作往前移,我需要空出几天时间。”
赵阳一愣,迟疑问道:“您需要几天时间?”
“最好是能有一周。”谢修远想也不想地开口道。
随后又觉得强人所难,改口“尽可能的多几天吧,但12月3日的工作都移开,那天我有很重要的事。”
“好的。”赵阳记下,然后领着张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