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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打击到的四阿哥领着张廷玉继续在西安城附近打转,在一次次见识到秦国体制的可怕后,满怀心事地赶往赵宋地界。

就在大清国使团周游列国的时节,大秦帝国换装了新式武器的兵团开始在庆阳集结。

在纠结精锐解除元军对庆阳的围困后,双方不过消停了两个月,又显露出大战的苗头。

秦军的动向很快传到了成吉思汗的耳朵里。这么大的军事行动,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哪怕是以秦国保密制度之完善也不可能,更何况庆阳初定,正是四面漏风的时候。

铁木真收到线报不以为意,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吩咐将驻守彭阳的伯颜、阿术所部召回固原。

此时好孙儿忽必烈已经返回了十三世纪晚期的大都城,主持改革事宜。

这边的大军,便由铁木真统帅,中军大帐设在固原,九斿白纛便矗立于此地。

全军共十一万人,包括六万蒙古本部,三万色目卫兵,外加两万汉儿军。

此外,如有必要,还可于蒙古高原征调些部民助战,只是战力难以保证。

待到二位依军令,领着部众从对峙前线撤回到这座明代军事重镇时,却见成吉思汗正在城外的营帐中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

而作为元军驻扎数月的重要据点,固原城中却是一片人间炼狱。

无数可怜人在其中凄厉惨叫,兴致高昂的兽兵们正在肆意宣泄人性中黑暗的一面。

男子被屠光,女子在被凌辱后也是一样的待遇,甚至初生的婴儿都不能幸免,唯有各类工匠逃过一劫,得以继续为大蒙古军团效力。

城中火光冲天,阵阵令人作呕的肉香味飘荡在原野上。

营帐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裸女,那是臣子们呈上来的美人。

刚刚享受了一番人间极乐的成吉思汗丝毫没有疲惫之色,喝着马奶酒,颇为惋惜地对匆匆赶来的阿术说道:“你来的晚了,固原三日不封刀,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孩儿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都开始放火了。”

“不过也不必沮丧,固原不过是个军镇,不甚繁华,三日的功夫就抢的差不多了。”

“过些时日,还有大城,你们麾下的儿郎们也可尽情快活一番。”

阿术困惑道:“大汗,您命令我等回军,又一把火烧了这固原城,难道是要撤退吗?”

“不错,”铁木真抹了抹嘴,擦去残余的酒水:“明日便全军拔营,北上宁夏,看看昔日的兴庆府风光。”

“大汗,秦人西进,孩儿们可都铆足了劲要跟这帮黑衣军干一场,怎么能就这么退了?”阿术急了:“这么一走,我大蒙古军威名何在?大汗您的威名也会受损啊。”

铁木真哈哈一笑:“威名?阿术,你要记住,名号从来都是虚的,打赢才是真的。”

“固原挨着庆阳,秦军出兵,数日功夫就能杀到城下。这会儿秦军士气正盛,硬碰硬又有几分胜算?”

阿术不服气道:“大汗,那秦人纵然换上了钢刀,也不过才磨合数月功夫,如何是我大蒙古铁骑的对手。而且眼下正是秋高马肥的时候,那秦人不知死活,竟然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岂不是自寻死路。”

“前些日子那关宁、绿营一起出战,我们弃了庆阳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而今再让固原,怕是会影响孩儿们的士气啊。”

阿术的求战欲望让铁木真很欣慰,不过老铁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主意:“难得你有此战心,但是秦军可不是当年金军那种烂泥。这帮黑衣兵打仗凶得很。”

“正面对战,就算是胜了又如何?有多少蒙古勇士要倒在冲锋的路上?每一个大蒙古国的战士都是珍贵的,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消耗战中。”

“比人多,我们草原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中原的农夫。打仗的时候切记不可跟硬茬子死拼。”

成吉思汗正在给四獒之一速不台的孙子上课的时候,侍从通报,接着,营帐门帘掀开,伯颜入内。

看到这一片狼藉,伯颜先是一愣,而后捶胸一礼,焦急道:“大汗,缘何突然下令屠城啊?还请大汗怜惜百姓,取消此令。”

“晚了,”成吉思汗懒洋洋答道:“孩儿们都已经开始放火了。尾声已至,该杀的早就死光了。如今固原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这,这,这,”伯颜手足无措:“这城中百姓可都是大元的子民啊,大汗怎可如此行事?”

“我要做什么,何需你伯颜多嘴?”成吉思汗将银角杯掷于地上,骇得伯颜慌忙跪拜于地。

“我意已决,弃固原北上灵州。不把此城烧成白地,周边村落屠尽,粮食牲畜尽数带走,难道还留给秦人补给吗?”铁木真起身沉声道,较之侧躺时,魁梧的身躯更添几分威势。

伯颜低下头,再次劝道:“可是大汗,如此一来,大元将尽失民心,以后还如何在中原立足啊?”

成吉思汗再次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却颇多嘲讽:“伯颜,我先前还以为只是那好孙儿沾染了汉俗,却没想到你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竟也这般妇人之仁。”

“民心?什么民心?昔日我征金国、伐西夏、西征花剌子模,所屠之城,何止百座,却奠定大元和各大汗国之根基。”

“我那好孙儿倒是个心善的,南边的宋人一个舍不得杀,结果几十年后就是那南人朱八八攻入了大都城。”

“民心这东西,是那些个儒生拿来骗人的玩意儿,一个君王、一名统帅要是把这个当了真,才是愚不可及。”

“纵然如此,大汗,”伯颜仍然尝试说服这位赫赫有名的屠夫:“日后我大元若要收复失地,收取赋税,保障军需,怎也少不得人口支持。”

“今日图一痛快,他日再要复开疆土却难了。”

“谁说我要收复固原了?”铁木真反问道。

“难道大汗不是要诱敌深入,待秦人疲弊,伺机败敌吗?”伯颜反问道。

“这秦军自然是要打的,但是固原,”铁木真摩挲着镶嵌着宝石的弯刀柄道:“我可没有打算收回来。”

“不光是这座军镇,宁夏、平凉、巩昌直至兰州,都会被舍弃。这些地方的城池将被夷为平地,人丁要么屠尽要么掳为驱口,田地将被荒废,牛羊牲畜盐铁粮食成为勇士们的战利品。”

“这是为何啊,大汗,这些土地都是将士们好不容易拿下来的,岂可轻易舍弃啊。”伯颜惊呆了。

这么大的地方,说不要就不要了?

“汉人的土地算什么,只要勇士们还在,早晚都可以拿回来。”成吉思汗走到大帐中央的狼皮椅落座,对着跪在地上的伯颜说道:“当下大蒙古有两个敌人,秦国和清国。秦国虽然危险,尚威胁不到我们的根本,清国才是真正的死敌。西守东攻,先把东道之地拿下才是要紧事。”

伯颜诧异道:“大汗何出此言?那清国国族成丁不过二十万,尚不及我国之半。看似强大,其实不过借助火器之利。而秦国,一旦放任其发展,日后我大元西疆永无宁日。”

“伯颜以为,当全力征伐秦国。趁着他秦人还未崛起的当口,不计伤亡,攻取关中以为根基,而后再图天下。”

成吉思汗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真要这么做,最后很可能是秦元两败俱伤,果子却被那唐国摘去了。”

“而且,你疏忽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铁木真提醒道:“大蒙古的仙门是开在上京。虽然后来长生天降下的天使在和林又起了一座,但若是日后开平被清军攻占,那元代汉地的财富如何输送到此间?穿过瀚海送到和林吗?”

“没有汉地农夫源源不断上供的粮食布匹、牛羊铁器,难道让健儿们饿着肚子、拿着石头去跟敌人拼命吗?”

伯颜一愣,是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哪怕是日后仙子多开几座仙门也没用,只要漠南被满清占去,那蒙古军团的生命线就将被掐断。

这么看来,清国确实是蒙元的生死大敌,必须先把东边这些辫子军解决了才好南下中原。。。

“这几个州府弃了便弃了,一片白地,秦国就是想经营出来也少不了十年八年的光景。我蒙古西疆也能安稳些日子。当然,若是抓到机会,还需给秦人一个难忘的教训,不能让他们白得了这么一大片土地。。。”成吉思汗眼眸深处精光闪现,思量着该如何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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