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议政大殿,连夜从前线赶回来的白起亲自向始皇帝汇报了前线战况,最后伏地请罪。
祖龙下得台阶,扶起这位大秦栋梁,拍肩安抚道:“此败,非战之过。大将军何罪之有?且莫自怨自艾,待大秦习得新式武器战法,再为寡人攻入唐境,雪陕北之耻。”
待回身坐定后,又询问道:“今唐军势大,难以匹敌,白卿可有御敌之策?”
白起倒是早有了方案:“陛下,臣回都之前,已经安排副将李信将大军分成三部,交替撤退,借助陕北塬梁地形,于途中层层阻击,尽量拖延时间。”
“但即便如此,最多也只能争取到二十日。最迟二十天后,敌军必然能冲到韩城,兵临龙门渡口。”
始皇帝一脸凝重道:“白卿与王翦将军所部汇合后亦当有兵近二十万,可能防得住唐军。”
白起摇摇头:“不行。自陕北南下的唐军不会少于五六万,其中约莫有三万新军。”
“若是将兵二十万人与之对阵,倒也不惧。但河东唐军主力必然会趁势西渡。两相夹击之下,大秦野战军团将尽丧于韩城附近。”
祖龙沉默许久,最后轻吁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唐军主力进入我关中平原腹心之地已是必然,甚至有可能围攻国都?”
白起补充道:“不仅如此,还会跨越仙门,进入本位面搅动风云。”
仙门位于原明清西安府,现在的新咸阳城外十里,周围不准建设防御设施,唐军若是攻至此地,自然少不了进去霍霍一番。
祖龙沉重地点了点头:“寡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传令,此地陕西全境、本位面之内史郡和北地、陇西、上郡靠近关中的几个县,年十七至六十岁者,皆征之。其他地界,也当核定兵额,依例征发,聚于国都。”
“唐军威胁的各郡县,及时抢收秋粮。若是时间紧迫,宁可烂在地里,也绝不能便宜了敌人。”
“紧固城防,加厚墙体。坚壁清野,转移人口、粮食,污染水源。”
命令一条条下达,宦者令执笔如飞,快速记下始皇帝的话语。
秋收在即,此刻总动员的结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但再怎么样,也比放开空门,让唐军肆虐的好。
唐国真是选了个好时候。嬴政咬牙切齿,心头滴血,在心中给李世民好好记了一笔。
暴兵和坚壁清野双管齐下,大秦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但是显然,即便拥兵百万,想要把敌军赶出国境也不可能。
这次李唐把秦国作为主攻目标,那即将涌进来的府兵就绝不是少数。
面对少则三十万,多了可能达到四十万的敌人,还有不少拿着青铜武器的秦军显然不是对手。
始皇帝看向了九卿之一的典客蒯彻。
大秦公关部负责人当然明白董事长的意思,马上跳出来请缨道:“请陛下派臣及麾下属官,分别前往宋、元、清,说服各国合力攻唐。”
祖龙点点头,又略微皱了皱眉:“此为应有之意。只是该如何催促各国火速出兵呢?”
邀请大家群殴李世民没问题,各国要是发现他唐国快要吃成巨无霸了,肯定要一起打压。
问题是这些个老油条谁会乐意即刻开工,吸引唐国仇恨,解救大秦于危难?
从来没见有哪个国家会这么高尚。大家伙想的都是,你们慢慢打,最好两败俱伤,打累了我再下场。
“陛下,彻自当凭三寸不烂之舌,使各国认清危急之势,马上发兵来援。”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妨碍公关部经理先把牛吹出去。
靠嘴吃饭嘛,就这点好,自信。
始皇帝还是不太放心。
你说危急就危急?你猜我信不信?再等个把月,等我收到准信儿再说。
一个月的时间,唐国几十万大军都能在关中平原扫一轮,直接可以开始咸阳保卫战了。
这时白起突然插话道:“陛下,起倒是有办法让诸国清楚我国之危局。。。”
秋日的大宋汴梁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再也不复两个月前一日三惊的惶恐局面。
收到大秦使节求见的国书时,大宋官家正悠闲自在地和臣子们叙话。
“把秦国典客带去馆阁稍歇,明日再行召见。”赵匡胤安排道。
“那典客蒯彻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马上面见陛下。”侍从为难道。
赵大皱了皱眉头,连半日功夫都等不了,这秦使也太不晓事了些。
“也罢,便让他入内吧!”老赵示意道。
不多时,便见侍从引领下,蒯彻一路小跑来到殿中。
姿势还颇为怪异,好似初学骑马时,大腿内侧磨破,只能外八字行走一般。
来到近前,沙哑着嗓子匆匆一礼:“请陛下速速发兵,救我大秦!”
殿中君臣看向这位大秦典客,却见其人眼窝深陷、皮肤黯淡,头发散乱,身上的袍服还有两处开裂,丝毫没有传说中的名士做派。
赵匡胤没有理会求援的事,而是关切问道:“蒯先生何急也,竟憔悴至此?”
蒯彻苦笑道:“外臣在马背上颠了两日夜,不敢有丝毫懈怠。”
“盖因大秦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还请陛下以唇亡齿寒为念,立即攻入唐境。”
故作姿态,大言欺人,赵匡胤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仍礼貌道:“蒯先生说笑了,大秦雄师百万,纵然一时受挫,又怎会有危亡倾覆之忧?”
“而且宋秦两国乃是盟邦,自当倾力相助。我大宋禁军前些时日已经渡河北上,与唐军鏖战,尽复失地。待休整些时日,自当继续北进,攻入河北,分唐国之势,使那李太宗不能全力欺秦。”
鏖战,鏖战你大爷,蒯彻在心中鄙视道。谁不知道是农忙时节到了,唐国农兵回去收粮食,你宋军一路郊游过去的。
谈什么休整,无非就是想坐山观虎斗呗。
当然,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面上的功夫一定要做到位。蒯彻一脸愁苦道:“前些日子,唐军自陕北南下,与我军战于延安。白起将军大败,损失惨重,被迫弃城南迁。而今李靖所部已经冲到关中平原边上,即将兵临龙门渡口,一旦接应到河东唐军主力渡河,大事休矣。”
赵大还是那么不急不慢:“白将军乃世之名将,就算正面对阵不能奈何唐军,也不会让人占了便宜。蒯先生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
不就是说的严重些,好唬我大宋快些出兵,为你秦国火中取栗嘛?这套路我熟。前些日子,唐军气势汹汹打过来的时候,俺也是这么跟秦国吹的,也没见你们当回事。
什么白起惨败,延安不守,多半是假消息。想诓我,没那么容易。
待我晾你一两个月,秦唐两国都筋疲力竭了再起兵不迟。
蒯彻大喊冤枉:“陛下有所不知,此次唐军所用火器,犀利无比,其威能十倍于我军,不然又岂会有此大败。”
“我亦知陛下不愿信我,所以带了两支样品,还请移步靶场,由随行小军为陛下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