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吐出一大口水,看着岸上的谢誉鄞,她怒声道:“为何把我扔到这里,想淹死我吗?”
谢誉鄞双手抱肩,勾勾唇角:“孤只是怕你发情发的太厉害了,为了保证孤的清白,只好出此下策咯。啧啧,别说,你方才还真是热情似火呢。”
姜宁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脸亦不禁红了红,她快速垂下头,不再看他。
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薄薄的里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凹凸的弧度,再配上那张泛着红晕的脸,显得颇为诱人。
谢誉鄞喉头又是一紧,只得转过身去,冷声道:“你待在这里好好清醒一下吧。”
语毕,谢誉鄞便拂袖而去,留下姜宁一个人泡在冷冷的水池中“清醒着”。
姜宁一身湿哒哒地再次回到了新房时,谢誉鄞正坐在桌边喝茶,见她来了,连眼皮都没舍得抬一下。姜宁去了屏风后面换下湿的衣裳。
为了报复谢誉鄞把她扔下水的事,姜宁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想要捉弄他一下,于是她非常的献殷勤的把茶壶提起,趁谢誉鄞不注意,她抖了一下指尖,然后把水壶护在怀里,“殿下这茶你不能再喝了,咱们可还没洞房呢?”
谢誉鄞似乎特别喜欢和她对着干,一听这话,他干脆把茶壶抢了过来,然后拿起茶壶壶直接往嘴里倒,可惜茶壶量小,很快就见底了,他重重将壶往桌上一放,朝姜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道:“今晚,孤偏不让你得逞!”
呀,挺有骨气的啊。
既然谢誉鄞这么想,姑奶奶就陪你玩玩。
姜宁冲他不怀好意的笑笑道:“殿下此言差矣,今天可是咱们的大喜之日啊,您以为您能躲得过吗?”
说着,朝他走近两了两步。
谢誉鄞本能的身子朝后仰了仰,喝道:“你给孤站住!不许靠近孤!”
姜宁压根就没把谢誉鄞的威胁放在眼里,妩媚的笑道:“殿下,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咱们总得干点有趣的事儿。”
“无耻!你竟敢忤逆孤的命令,你再靠近一步试试!”谢誉鄞嘴上怒喝着,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站起身来,开始往后退。
姜宁疾走几步,来到谢誉鄞面前,昂头道:“我上了好几步,又怎么样?你叫人进来抓我啊。”
她可记得很清楚,人家小太监说过,周皇后有旨,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大概从来没有人这样挑衅过他的威严,谢誉鄞求生欲很强,警惕的绕着桌子躲避姜宁。
突然发现逗谢誉也挺好玩的,姜宁大笑着,加快了脚步,边追边道:“殿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天我非抓到你不可。”
被抓到你就死定了!姜宁在心里加了一句。
“来人!”谢誉鄞边跑边习惯性的吼道。谁知没跑几步,突然就停了下来,仰头栽倒。
“殿下,您有何吩咐?”门外小太监道。
姜宁光顾着紧追,一时刹不住脚,再一次被他压了个准。“啊!”重重的跌在地上,她的腰被震麻了。
顾不得去想这个问题,腰上刺痛的感觉让姜宁拧紧了眉,她推了推身上的人,纹丝不动,“殿下?”
她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喂,你压得我好痛!”
不会是药效发作了吧?
门外传来一声窃笑,接着是悄悄离去的脚步声。想必,他们以为她和谢誉鄞正在洞房呢。
姜宁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她试着将谢誉鄞扶起来,谁知他全身软得像滩烂泥,偏偏还重得要命。最后,只好慢慢把他往床边拖,在拽他上床的时候,连续在床沿碰了好几次,还好他没有知觉。
只要再做些手脚,就可以应付内事房那边的人。
大概是劳累了一天的缘故,在折腾完折腾谢誉鄞后,姜宁终于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耳边不知几时传来了一阵窃笑声,扰乱了她的美梦,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什么压在自己腿上,好沉,她试着挪了挪,没能挪动,意识又清醒了一些,她加了些力道,终于,腿上轻了,顺势将那压着我的物体踹得远远的。
“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姜宁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床边,这一看,顿时让我三魂七窍瞬间归位,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是谢誉鄞吧?刚才被她踹下去的那个物体,就是他吗?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再看看地上的人,天啊,他醒了!
谢誉鄞揉了揉太阳穴,半支着身子,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姜宁立刻扯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冲他甜甜的道:“殿下醒啦。”
谢誉鄞只愣了一秒,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异样,原本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床上,最后又低头看向他自己。
姜宁也随着谢誉鄞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红色锦衣被撕裂得恰到好处,露出一半雪肩,暧昧而香艳,凌乱的床单上,更是多了一处怵目惊心的红,那是她忍痛用簪子刺破腿部弄出来的,倒也真像那么回事。
整个新房,要说最能让人联想到洞房之夜的当数眼前的谢誉鄞,身上的衣物被夸张的撕成两半,可怜的散落在地上,赤裸的上身随处可见红色指印,以及引人遐思的瘀青。
谢誉鄞在审视了自己足足一分钟后,终于阴沉的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一副随时要杀人的表情,姜宁收起笑脸,淡淡道:“殿下不会自己看吗?
本来还只是猜测,在听了姜宁这句话以后,谢誉鄞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怒喝道:“你对孤做了什么?”
听他的语气,活像是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媳妇。
姜宁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一脸无辜的道:“这话该我问您才对,昨晚虽然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您迷迷糊糊地强了我,现在却要装得若无其事,还要指责我的不是吗?”
她又道,“殿下若不想承认昨晚的事,我也无话可说,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整个东宫上下没有人会相信您是清白之躯了。”
谢誉鄞再一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捡起他那件破碎的袍子,翻看了一下,确实没法再穿,气愤的将袍子用力甩在了地上,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外面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太子娘娘,奴才来伺候更衣了。”
谢誉鄞立刻跳起来,将床上的被单抓起裹在身上,这才道:“进来吧。”
小太监这才领着几个小宫娥将干净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一一送进房来,按照惯例,小太监将衣服展开,上前来替谢誉鄞换衣服,等一切洗漱完毕后,谢誉鄞便去了偏殿等候。
姜宁是最后一个更衣洗漱的。
她漱了口,便又被她们推进屏风内更衣,盘发。写意细心的为姜宁打扮着,换上了一套淡蓝色水袖长裙,裙脚挑绣几朵海棠花,既显高贵,又不失淡雅,接下来花了半个多时辰梳了一个揽凤髻,并斜插一枝镶玉金凤簪,镜中年轻的脸庞顿时便添了几分庄重与威仪。
等一切都折腾完毕后,几个小宫娥扶着她到了偏殿:“娘娘,先用点早膳吧,一会儿皇后娘娘还会宴请您的,所以不必用太多,垫点肚子便可。”
姜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满桌子的佳肴,皇家果然是奢侈,这么多的点心和菜肴,却只能吃几口,倒是浪费了。
她只好坐下来,开始吃了起来。
可惜她才刚刚吃了没几口,就有一个人面色不善地男人走了过来,夺下她手中的东西,没好气地道:“你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吗?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点随孤去请安。”
说完,也不顾姜宁的反应,拉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去。
姜宁不满大叫一声:“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啊?”
谢誉鄞回头横她一眼:“你快些走不就成了?孤没这么多功夫陪你在这耗呢,尽快弄完了那些繁琐的礼节,孤还要忙其他的。”
就这样,他们一路拉拉扯扯地到了佟萃宫,佟萃宫正殿,富丽堂皇,陈设风雅,正中的瑞鹤香炉中香烟袅袅,其中有淡淡的薄荷香,让人头脑清宁。
一个大概年过四十的中年妇人端坐在殿中。肤白,一整脸保养得体,并未留下岁月痕迹,她华服凤冠。端庄雍容,是周皇后。
如今的皇帝年过五旬,膝下子嗣稀少,仅有五个皇子,五个公主。
淑妃生了谢寒,谢寒曾领兵出征,功勋卓着,大权在握。谢寒以战封王,亦是唯一一个被封了王的皇子,皇帝特赐建府另住。周皇后膝下只有谢誉鄞。其余三位皇子未得封号,依旧还住在宫中,五位公主被送去联姻的有三个,还有一个未及笄。
看到他们似乎是“牵着手”的动作,还有他们两人的大黑眼圈,便让人想入非非,周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昨晚,两孩子应该是相处的还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