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鞠下身子,从榻底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劲衣。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床上女人身上,只见女人睡得安详。心下思忖,让写意在她寝殿睡一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自从她与谢誉鄞大婚,新婚之后,必须要跟谢誉鄞在东宫同吃同住三天,第二天他们就被禁足在佛容阁,等禁足过后,她便被安排到了属于自己的寝宫,秋宜宫。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谢誉鄞了,他应该不会来这里,姜宁迅速换上黑色劲衣,轻轻的关上门,朝着南边的方向走去,一身黑色劲衣的她,与夜色融为一体,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夜色中。
南边相对比较偏僻,是冷宫的所在地。夜色深重,附近没几个人会来这个地方巡逻。
姜宁立在冷宫门口,看着牌匾出神,之前写意跟在身旁,她没有机会了解一下陈年旧事。当年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了,沈嫔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在前世有所耳闻,沈嫔出身寒门,从六岁起,便扛起了家中重担,家父常年病榻,祖母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母亲乃一介后宅妇人,根本就不懂维持营生的伎俩,沈嫔凭靠着自己灵巧的双手,以刺绣为生,养活一家子几张口。
每年,宣帝都会选秀,往宫里添补新人。只要是出身良好并未婚的适龄女子,都可以参与选秀。沈嫔视之为生命线,或许,参加选秀是她唯一的出路,一大家子等着她去养活,她必须要好好捉紧这个难得的机会。
果然,皇天不负所愿,她凭借着容貌出挑,顺利入选。后来恩宠不断,很快就怀上了子嗣。
产生那年,失去了襁褓孩儿,但绝不会疯魔。像她这般把责任看着很重的人,沈府还等着她接济,她更不会自甘堕落。这其中必定有着一些蹊跷之处。
姜宁并非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也没有爱管闲事的倾向,但这个人比较特殊,她不能不管。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弄清楚。
她收敛思绪,踏脚进了冷宫,一如上次的场景,阴森森的,四处都是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仿佛还夹杂着其他奇怪的气味,姜宁皱起了眉头。
寂静无声,她从绣袋中取出火折点燃,烛光摇曳间,能看到许多老鼠在梁上跑来跑去,吱吱地叫着。
姜宁找到残烛,然后拿着火折残烛一倾,里面瞬间染起微微烛光,微弱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狭窄的走廊,墙壁上的墙纸已经剥落,显露出暗淡无光的墙面。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踏入无尽的荒凉和寒意,阴森的空气中呢喃声似在不断诉说着那些逝去的岁月中的凄凉与绝望。
若是换作平常人见此景,定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但是姜宁不一样,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前世身为杀手,在执行任务过程中,见惯生死,杀人手段极其残忍血腥,而眼前的一切,她不足为惧。
她继续往里走,只见被褥脏兮兮、破烂不堪,沈嫔的身影不见了。姜宁皱起眉头,这个人去哪儿了?这么晚她又做了什么?
一股阴寒的冷风吹过,似千年的寒意吹拂进灵魂深处,残殿内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焰,投下诡异的阴影。
一道断断续续,微不可闻的声音随着寒风吹散。
“你……是谁……”
姜宁转身,只见女子褴褛不堪,怀里抱着具小骷髅,她披头散发,满脸污秽,嘴角是诡异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姜宁目光平静,“我是太子妃姜氏。”
沈嫔目光空洞,她垂眸轻摇着怀中的小骷髅,“呵呵,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谁派你来的?别想夺走我的孩子,她很乖的。”
姜宁微微眯起眼睛,慢慢靠近她,“来吧,给我吧。我来哄着她。也许我能帮你找到真相,让你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