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勇见谢誉鄞已经薄怒,捶了计假意大哭的小春子,道:“阉人,你再拿你弟大开黄腔,小爷我揍死你!”
小春子吐舌头道:“谁让她得罪咱家爷,我得教训她。”
卫青白了小春子一眼,随后看也不看季氏姐妹,冷声道:“没见过两位姑娘要找的人,请别处去寻吧,别打扰我家爷用餐。”
季幽幽‘啊呀’一声,不满卫青对她这般不敬,秀掌拍下抓了卫青左肩,恼道:“喂,你干什么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长得不好看吗?”
小春子惊得‘啊’了一声,捂住小嘴,娇声道:“卫青你小子小心。”
卫青左肩轻抖,便将季幽幽的手掌震落。
不耐道:“单你这句话,我便没了看你的兴趣。不过,便是你再好看,我也不爱看,在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看的人,便是我家爷和我家爷的娘子。”
谢誉鄞因卫青那一句“我家爷的娘子”,心中喜不胜收。给了卫青一个赏识的眼神。
姜宁则是叹了一口气,忽而感手上一暖,被谢誉鄞裹住了小手,她心惊,倏地甩开他大掌,低低道:“让这客栈的人看着两个男人拉手勾背,好有趣么?”
谢誉鄞懒散环视了眼客栈中宾客,但见的确是道道目光隐约投来,男女皆在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他薄唇一抿,勾出一抹惑人笑意,哑声道:“随他们去看。孤就要让别人看着孤与你拉手勾背。”
低头在她嘴角咬了一口,姜宁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谢誉鄞不怒反倒心中一阵欢喜,又无赖道:“孤还要让人看,孤偷吃你嘴上胭脂。你不让么?”
姜宁羞恼不已,故作反胃,“我嫌你恶心。”
谢誉鄞顷刻变色,扯扯嘴角,道:“小哥哥,你让爷我好下不了台。”
姜宁故意让他下不了台,她嘿嘿一笑道:“你若再来犯我,我便当真吐出来,让你难堪。”
谢誉鄞捏捏她鼻尖道:“是,是。”
季幽幽被卫青内力震得后退数步,眼看便要仰摔倒地,小春子伸手在她腰上轻轻一托,将她扶起,笑道:“大姑娘,你怎么谁不去惹,去惹这木头,他可不好欺负呀。我都怕他呢。”
季幽幽给小春子碰了腰肢,又羞又气又恼,双手直抖,啪的一声按上腰间佩剑,嗔道:“谁让你扶我的,我砍掉你的手。”
小春子‘嘿’的一声,怔怔看着她,倏地伸出双腕,委屈道:“我扶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砍吧、砍吧,算我自讨没趣了。”
季幽幽见小春子能言善辩,机灵的不行,她瞪了他一眼,挥手再向卫青挥剑便砍。卫青躲也不躲了。季幽幽吓了一跳,正想收力,季雨欣急忙拉住季幽幽身后衣裳,把她向后提了一步,上前对卫青抿嘴一笑,道:“小兄弟,再晚一步,你可就残啦。”
卫青挑眉看了眼季雨欣背后手拿剑的季幽幽,淡淡道:“哪会。”
季幽幽偷看了眼卫青,暗想:好自负的人,他怎知我不会真砍,刚才真该砍了他的手,让他哭死。
季雨欣上前一拱手,望着谢誉鄞柔声道:“我小妹心直口快,但也没有歹意,只是寻找弟弟心切罢了。我两人途径黎国上京城,在这客栈歇脚,顺带问一问家弟的下落。几位莫怪。”
谢誉鄞斜斜看了季雨欣一眼淡淡道:“姑娘客气了,我的随从也有不对之处,还请你二位多包涵。”
季幽幽见她姐姐面容失落,拉过季雨欣小声道:“阿姐,你别气,那丹凤眼睛的男人是个断袖,不爱看你也是正常的。”
季雨欣知道她妹妹发现她看那紫衫男人,脸上一红,不动声色,拉过季幽幽嘀咕道:“小妹,你觉不觉得他很面熟,像不像三年前跟咱们打仗的谢家太子?”
然则,何止是像?不过三年不见,谢誉鄞退去了稚气,较之三年前多了一份沉稳内敛,岁月将他打磨的更加俊美邪肆,也更加孤傲张扬。
是以,季雨欣不敢贸然相认。
季幽幽看了谢誉鄞一眼,小声道:“像极了。可是,这人比谢家太子好看。而且,谢家太子不近女色更不爱男色,这个人不可能是谢家太子,再说啦,阿姐,谢家太子都看过你肌肤了,一定会娶你,怎会不和你相认。所以,阿姐,是你认错了。”
季雨欣便又想起那时谢誉鄞几招便挑开她衣襟领口的一幕,心头涌动,柔肠千转,道:“是啊。”拉着她妹妹,两人一点头,拱手对众人道:“如此,谢谢各位,告辞了。”转身便走。
“你家小弟,叫什么名字?”淡淡的声音,却是出自姜宁之口。谢誉鄞将她拥在怀里,任她发问。
顿下脚步,季雨欣道:“姓季。名字叫作…”
“哈,废话!”卫青道:“你弟不姓季,姓什么?”
食指轻弹,当得一声将她佩剑弹开。道:“休要无理。桌上女眷的容貌,哪个都比你强千百倍。”
季幽幽嘴瘪了瘪,道:“你,你。”
季雨欣急忙扶住她妹,道:“小妹,让我来说吧。”她道:“我家小弟,单名一个葵字,季葵是也。”
谢誉鄞一怔,眼神一利,看看卫青,突然高深莫测的笑了。
姜宁道:“我们都没有见过你们要找的人,我之所以问你家兄弟的名字,是想提醒两位姑娘在问旁人的时候,便说出你家弟弟的名字,这样也好找一些。”
说着便轻咳了起来。背上是谢誉鄞大掌一下下轻轻拍抚。耳边阵阵温热气息,传来他轻柔的声音:“你身子骨还未好,还费那力气与她们多说什么,她们自是不会领情的。”
谢誉鄞话音还未落。季幽幽便清脆道:“谁要你这上不得台面的男娈来指指点点。凭你也配给我提意见?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出来我的姓氏,吓死你!”
姜宁哭笑不得,她见她姐妹两人苦苦找寻,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谁知一片好意,倒吃了闭门羹,不过她见季幽幽实在简单可爱,也柔声道:“姑娘,你姓季。我已经知道,可也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吓死了呢。”
季幽幽大惊,又忘了方才已经自报姓氏,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是什么人!竟私自调查我么?”
姜宁忽觉肩头一暖,原来是谢誉鄞给他披上一件袍子,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理她便不理睬,我这便打发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