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拉住她头发,道:“大姐,慢点走。”
季幽幽头皮被他拽的生疼,背着她姐姐转身,道:“谁是你姐姐,你比我年岁还要大!”
小春子嘻哈一笑,道:“妹妹。”
季幽幽脸羞得酱红。又给他占了便宜。道:“你为什么要拽着我头发?”
小春子丢开她三千柔丝,道:“不拽头发,你给我指个地方让我来拽。拉手也可以,扯脚也可以,抱腿也行。搂腰最好。”
季幽幽心突突乱跳,道:“你真讨厌!”见他嘻哈直笑,她道:“你叫我干什么?”
小春子弯腰捡起了她方才丢在地上的佩剑,轻轻道:“你的剑忘下了,给你吧。以后可要小心啦。莫再像今天这般鲁莽。可别遇到歹人,丢了一条小命。”
季幽幽自小娇生惯养,谁见了她都要低头哈腰,想小春子这般跟她款款而谈的人从没遇见过。他口气中,还似乎有些关切之意,她脸上一红,接过短剑,问道:“方才我听那个穿黑衣服的卫公子叫你小春子,你的名字是小春子么?这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
小春子挑眉道:“是呀。你叫什么?”暗道:你姐叫季雨欣,你叫季幽幽。
季幽幽哪里知道他对她家底一清二楚,回答道:“我叫季幽幽,下次见你,要杀你报仇啦。”
小春子耸肩,无所谓一笑,道:“你还不走么?”
季幽幽一怔,心里慌乱,竟然耽于跟他谈天,忘了赶路一事,“我走啦!”转身便出了客栈,走远了。
小春子待到季幽幽消失在街上人群之后才收回视线,一回头便迎上了铁勇质询的视线。
小春子道:“铁勇!你不去看写意,你直勾勾盯着我干什么?”
铁勇眯起凤眸,良久,在耳边,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春子,你真的是太监么?”
小春子闻言一震,大骂:“关你鸟事?”
铁勇暧昧一笑,挑眉:“今晚咱俩一起沐浴吧。我给你揉肩搓背。”
小春子大眼一转,道:“谁稀罕。你不就是想看我小弟在没在,我...现在脱了裤子给你看都可以。”
铁勇环胸,冷道:“脱。”
桌下的店小二和掌柜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相视一眼,尴尬的笑。怎么这一桌客人中总共四个男客,竟是两对断袖。
四个男客便是:谢誉鄞、姜宁、铁勇、小春子。
小春子突然脸容一敛道:“让我脱裤子,可以。你先给我去亲几口写意。”
铁勇一怔,左右言他道:“上楼保护太子爷去。管你裤子里面有鸟没鸟。”
谢誉鄞抱着姜宁回了客房,将她放在榻上。长脚一勾关起房门,也将客栈下的喧嚣掩在门外。
随即没有多言,跳窗出去了,姜宁惊了一下,却也不担心他,对他经常性的飞来飞去已经习以为常,不一会他便又从窗口跃了进来,端得倜傥风流,英姿俊逸,只见他手里提着个小竹篮,里面是各种新鲜的果子。
递到姜宁面前,道:“方才那两姐妹扰了你用膳,吃点果子吧。”姜宁一怔,谢誉鄞跳窗出去,便是为了这些果子?接过竹篮,拿起酸梅有滋有味吃了起来。
她很好奇,谢誉鄞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吃酸梅的,于是又问:“你怎知我爱吃酸梅?”
谢誉鄞坐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出声道:“孤问写意的。”
她问道:“从哪里来的?”
谢誉鄞微笑:“客栈不远处有户人家,院子里种了不少梅树,孤趁没人在家,跳到树上去摘的。”
姜宁纠正他:“偷的。”
“不算是,孤摘完之后,在院子里留下了碎银子。”
姜宁吃的开心,胃里也便舒坦,却拧眉问道:“那这竹篮也是在人家院子里顺来的吧。”
谢誉鄞点头,道:“放心,孤留下的银子他们再买个竹篮可用不完。”那农户回家会在院子里发现一锭金子。
姜宁嫣然一笑:“你要不要尝一个?”
递到谢誉鄞嘴边。
谢誉鄞急忙后撤,道:“孤吃不得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你喜欢吃,你吃就好。”
闻言,姜宁心底一动,忽而有了想要看谢誉鄞吃瘪的样子,于是将那小竹篮往旁边一推,将手里的酸梅塞到他嘴里,道:“酸死了!我也是,最不爱吃这些酸甜的物件,快给我全部吃完吧。”
谢誉鄞眼睛酸的眯起,将那梅子吐出,捏着她鼻尖,笑:“阿宁?”
“怎么?”她问。
“竹篮已经空了。”他陈述。嘴角上扬,笑的暖意融融,跟他个性极不相称,若冰遇到了火,格格不入。
姜宁低眼一看,原来你篮子内便只剩下果壳,被她享用殆尽,她尴尬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可惜了,殿下没怎么吃这好东西。”
他笑道:“你自个爱吃,别拉上孤。”
接着谢誉鄞连续喝了几口茶,起身走到榻前,把外衣脱下,姜宁惊问,“青天白日的,殿下脱衣作甚?”
这时谢誉鄞已经平躺榻上,他忽而侧身,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桌前抿茶的姜宁,他说:“孤自回来后,从未好好睡过好觉,现在得闲,孤要小眯一会。”他挑眉道:“你要不要,过来跟孤一起躺会儿?”
姜宁摇头,“我不困,殿下睡吧。”
谢誉鄞叹气,平躺着个自己又盖了被子,“睡醒了,等下孤带你去欣赏画舫。”语毕,便传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姜宁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朝楼下看去,这窗子临着熙攘街道。开窗一瞬,喧哗溢满室内。
街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名字也极无理,招牌书:黑店。竟也是客人满堂。这上京城附近的人竟都是大胆乖张。
突然,有人从那客栈走了出来,这人高大挺拔,身后背着一卷画轴,他发如墨,眼如墨,俊朗清逸,暖若骄阳。
正是姜笛。
姜笛却自顾牵马信步而走。姜宁转身看了一眼一低声道:“阿兄在想什么,那般出神,怎么不抬头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