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个老大是不是又惹祸了？”
金山嘴角一抽，老太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牵起大爷，虽然这些年大爷做事有了成算，可是也挡不住过去黑历史太多，让老太爷失去了信任。
“哪能啊，大爷最近可是老老实实的帮着祁大人打下手，大多也是些不要紧的事，总之惹不着麻烦。”
老太爷哼笑一声，“你倒是给他说好话，没惹麻烦？”
“他啊，这辈子最过不去的就是我把他从战场上赶回来，如今在朝中跟这帮老狐狸们纠缠也真是难为了他。”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外面流言四起，你敢说这里面没有老大的手笔？”
这笃定的语气竟然让金山无言以对，大爷之所以心有怨气，还不是因为老太爷为了好友孤注一掷失了圣心，从而让金家被大王排斥出了军营。
金老太爷是何人，这巴方世家里除了祁家的老太爷就数他金云资历最老，这人心之中少有他看不清的。
“怎么，替他抱不平？”
金山顿了顿，“哪能啊，我这不是替您担心吗？”
“索老将军似乎还是旧结没放下，老奴怕……”
“怕什么？”金老太爷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那个老家伙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己淋雨也得把别人拽下水。”
老爷子一脸看透了那索门的样子，金山就这样静静瞧着，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气氛却莫名的和谐。
“只是索老将军说的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以后也是咱们的一条退路，人家本来也没有多看得上咱们。”
这话说的直冲老头肺管子，“你能不能念我点好？”
“就算是说实话也得顾及点老头子我的心情不是？”
“不过咱们现在这个大王确实是个另类，心也够狠，就是自己的母家也不在乎，祁家那老东西多一半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不说这人还是喜欢幸灾乐祸，这不说起旁人的长短自己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要依着老奴说，这巴方还有谁能比您睿智，虽说急流勇退，可是总归也保住了金家的百年家业。”
“祁家看似前程似锦，可是任谁都看得出只要有圣女在，祁家就不可能真的做到简在帝心，还把自家金尊玉砌的嫡女给送进了那后庭之中，这不是坑闺女吗。”
“欸，别瞎说，人家那是后庭之主，怎么到你这还成了不值钱的菜叶子了呢。”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忍不住认同这个观点，可不就是坑闺女嘛！
这是他们金家没有生闺女的命，他这一辈儿子那一辈全是清一色的臭小子，他们祁家不仅有儿有女还专生贵女，有了一个做太夫人的祁家女还不打算收手，竟然还想着霸占后庭，人家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再看看他们祁家打算一朝君王一代后。
大夫人这个位置合着就得是他们祁家的呗，可是他们问过大王乐不乐意了吗？
要知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盛不衰？
不过都是人的异想天开罢了。
“老太爷，其实索将军想的也不一定是错的，这水还是浑点好一些，大王这下就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金老太爷心口一噎，却莫名的没法反驳，心里埋怨索门那个糟老头子，都怪他，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带坏了，阳奉阴违的手段玩的层出不穷，只是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家老小在巴方当人质呢？
“对了，索家最近没有别的事吧。”金老太爷想起什么一把握紧手里竹简，看似随口一问可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老爷子自己知道。
金山给他往上搭搭被子，“没事，我让人盯着呢，大王现在还要用着索将军，就算看着碍眼又怎样？”
“我啊，纯属是多管闲事，只不过看在跟那老家伙一番交情的份上，替他看护一二也算仁义之举了。”
金山看着自家老太爷一副‘我很善良’的样子，简直都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他就是有些担心依着大爷跟索将军的性子是不是以后会去造反。
毕竟这两人看大王都不对眼，索将军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死里逃生，要不是平日里有些挚友，估计跟那几个军中勋贵一样身首异处了。
大爷更是别提，好好的一个将门中人，愣是因为大王的猜忌迁怒自断一臂从军中离开，能不恨吗？
难道老太爷就不恨？
别开玩笑了，要是不恨老太爷能跟索将军‘同流合污’？
只不过有些话永远都不能说，君王就是君王，只要坐在那王座一日也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刀！
“还有山里那个也得盯着点，不能让他给搅和了。”
金老太爷揉了揉眉心，想起那个老狐狸他脑子就嗡嗡的，那人可不是他们，深不可测，说句不好听的，他要是真想谋逆，都等不到先王传位，正因如此才让人看不透他。
“老太爷，那大祭司可是圣女的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巴方谁人不知，这师徒俩情谊深厚，他不会拆徒弟的台吧……”
说实话，金山心里也没有准头，大祭司楚泱任谁都看不透，是这巴方唯二不能招惹的人。
自从先王走后就深居简出常年见不到人，师徒俩这点还真像，一个自成一派成了一方山主，一个悠然田园不问世事，管他朝野动乱骇浪滔天。
“没准啊……那人深不可测，让人看不懂，你说他贪恋权势吧，他又不问朝政，你说他不睦显赫吧，他又把持祭司殿至今都不易主。”
“这样的人，亦正亦邪，任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说他疼爱那沧家丫头，可是当年他偏偏冷眼旁观没去阻止沧家的覆灭，可是你说他冷心冷情吧，他又将那丫头保护的好好的，从不让人近她的身。”
金云摩挲着手上的竹简，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只是有一点我能断言，他绝对不会让巴方陷入险境，任何危机都会被他根除。”
“哪怕……”
金老太爷的未尽之言金云倒是有些吃惊，想不到那大祭司重情义也只是流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