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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湖泊波光潋滟,芦苇蓬松,鸦雀啾鸣,栈桥之上莹白皎洁的女子伏身浣衣,葱指皓腕拂拭眉心水珠。

她端起竹篮起身之际,眸色一变,来人于前伸臂一拦,可她却无心理睬,埋头绕开。

身后褐衣男子眉心皱起,回身去追,一脸愠色冲口说道,“你究竟寓意何为?”

凉风乍起,吹皱那池春水,女子往前欲走,杏眼微瞪,无视他的阻拦,饶是不耐,“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只能另寻他处!”

“不要脸,下贱!”见她直截了当,理直气壮,他不由一顿,红着脸促然怒吼。

可她却毫不知愧,一脸麻木,他摇着她的肩膀,还是低下声调,“微微,你就这样背叛我吗?”

她却呵呵笑出声来,将怀中竹篮往身旁一惯,随即拍开他的触碰,厌弃似的靠后,“原本以为你这个阳天主事煞有介事不好轻易接近,谁知只是一个媚眼,几杯浊酒下肚,你就沉迷不已。”

“我自真心实意待你。”他伫立不动,只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尾,一团闷气揪在胸口。

“我如何没有付出,为了你不再被炽心毒控制不惜与炎天交恶,更无视阁主声令暗地里救下任务中陷入死地的你。”

她柔弱可欺,却宁折不屈,像那池中白莲,出尘不染。

他原本没有动心,只与她逢场作戏,但岂料她全心服侍卑微入里,尊他为主芙蓉青鸾夜夜笙歌,自此午夜梦回再难没有她。

当初的缠绵如今成了她嘲笑的话柄!

她的眼里毫无光彩,死水微澜,冷笑一声,“呵呵,我不认为这里活着的人存在什么真心,今朝一起贪欢,下一刻可以冷静杀死对方。”

“曾几何时,我也执迷过这份虚幻,但他们给了我背后一剑,我无人可依,唯有自己。我不欠你什么,请你不要向我讨要什么回报。”

啪一记,他甩手打了她一记耳刮,白皙面颊立时三道红印。

她也没捂,反而眼神更厉,语调更冷,“算了吧,应珏,你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主,你与炎天那些龌龊事,这里谁人不知,又何必假意惺惺。你也未必真能可以离开他的控制,你知道他……”

彦微微双手握拳,嗓音起伏震颤,“没错,我是故意接近桓冲,他不仅可以给我玉石珍宝,也可以温柔待我,那样的日子才是我最渴求的,更全然不用接近那些恶心的人和事。”

“那些我给不了你吗?”

“对,”她伸出右腕,细腕间正坠着一只冰清透光的翡翠镯子,油光水亮衬得她雪颜如媚。

她轻挑细眉,言语转是得意,“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这不难。孤身一人,对决炎天,这份勇气唯你没有。男人,往往皆自比圣人,只要你肯舍得投其所好,便为裙下之臣。”

她蝉鬓飞丝身影娟娟,楚楚鹿眼我见犹怜,红唇如樱娓娓念来,“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

“好,我什么都没有。预祝你能俘获天下男人的心。”他终是心死,拂袖离去,鸦雀无声,芦苇干枯。

彦微微亦弯下身去拾竹篮,可她转手拿起脚边一块砾石,眼神一凛,往西侧树林狠然击去。

鸡子大的石头瞬如暗器,打在树干之上簌然落下团团树叶,那匿在林中之人立时一仰,只见一抹妃色衣袂。

“出来,你听也听够了吧。”彦微微呛然喊道。

寒影当是足够为难扶额转出,“我,我不是有意要听的。”她虽实话她到的早,只是应珏突然窜来,叫她不听也难。

“听见看见都没什么,我不在乎。”彦微微瞟眼,语气着实不快,“所以你来笑话我吗?”

“不论炎天阳天都不是良善之地,彦云至今没有下落,我视他为兄长,担心你这个妹妹落入凶险。”

“那些大罗金仙,其实没几个我们能对抗得起。你是驱虎吞狼,还是依附势力?”寒影自知眼前的妹子性子傲慢,又一向不屑自己,只怕这番话等于白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要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她自然言有所指,“我的事,不用你掺和,管好你的手下,你要做好人,我没那兴趣。那些人再歹毒,但只要是男人,就都愚蠢。”

寒影实是来劝她的,到被她一通鄙视,只好恬脸尬笑,不曾想她竟然也觉察到了水荧的追踪。

她故而岔道,“这里哪有好人,当如绘本里的好人都活不出三页纸。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孤军深入,你觉得愚蠢的人,可能不经意间就会要了你的命。”

她却撂手一笑,表情转媚,“可能你没经历过男人,但你以后就懂了。”

彦微微抱起竹篮转身欲走,临了一顿,回眼抛下一句,“你若还追查彦云下落,那就留意玄天黑岩。”

她幽幽沁笑,转眼石沉寒潭般的落寞,“阿云,我终究只能一人为你报仇。”

翌日傍晚,暮色已经朦胧,院中灯笼荧照,两道身影执剑穿梭,阕歌一招斗转星移冲开寒影那招飞燕凌日。

这两人用了七八分内力,剑星四散已近乎真的打斗,寒影临地扫剑莫如风卷残云袭去,阕歌当下凌空攀月身法如弓韧后腰一仰宛似一轮下玄之月。

“不比了,比不了,真是怎么比都赶不上你。”寒影眼见落空,罢手收剑入鞘。

“好啊,先认输了的人可要忍痛割爱,将金淬轩的鎏金南红篡珠簪拿过来。”阕歌执剑落定,像是故意提醒她,但愿赌服输,她就只好回屋中取出那枚簪子。

她一手背剑,一手半伸,就在檐下待着寒影,“拿来吧。”

寒影不舍,握着簪子搁在胸口,好半天的才递给她,“你给我好好保管啊,这可是花了我五十两白银,一年禄银呢。”

阕歌拿过簪子,放在月色下映照,似一弯金枝坠着火红硕果,琳琅如瑶。

于是就在自己发间比划了起来,偏偏还晃悠在她跟前,“怎么样,好不好看。”

“不好看,丑了,一点也不适合你。”寒影气恼起来,抱起双臂背过身去,拿起案上点心送入口中。

“小气鬼,输了一根簪子就生气。”阕歌将发簪绾在发间,凑到她跟前,闪着羽睫,“好了,大不了我把玄鸟玉璧换给你,那可是皇族古玉。”

寒影绕转食指,犹然不屑,“玉我自个就有,不如你换成银子给我吧。”

这边讨价还价之余,院外却走来一人,竟是均天执事弗苒到访。那两人各视一眼,掬笑齐喊,“弗苒姐姐。”

弗苒一袭淡紫罗裙,身颀长,肤白皙,盈盈一笑间又是个妖冶美人。

她撂起手淡而一笑,嗓音镀韵,“两位主事好生闲情。”

美妙眸子扫在阕歌发间的簪子,“你这簪子倒是不错。”

“我这不与幽天主事切磋比划了几下剑术,这不就赚了一个好处。到不知弗苒姐姐所来何事?”阕歌回声,遂将手里的剑收入鞘中。

那弗苒道,“阁主传话召见两位主事,此刻若无要事,请即刻随我入阁。”

两人相互对视,心照不宣,弗苒如丝媚眼藏满心思,“临时集议,阁主那脾性使然,两位多担待呀。”

“岂敢,岂敢。”

临走之时,阕歌亦将发簪拔下,上前一步,殷切道,“诶呀,弗苒姐姐,我觉得你的云髻梳的特别精致,若再配上这红豆簪子,已然倾国倾城了。”

弗苒内涵一笑,也没推托阕歌放入她手里的发簪,转笑道,“都说朱天主事做事玲珑,真是如此呢。”

寒影见此假意不悦,“弗苒姐姐怎么不说,朱天主事为人精明,借花献佛。”

阕歌亦是悄然推了她一把,“弗苒姐姐,见笑。到是姐姐可否告知,今日为何突然集议。”

弗苒转动手里簪子,心内似乎欢喜,便随口一叹,“若不是炎天,搞的鬼。”此一言,两人便三分悟。

星宿阁中,灯烛通映,参商殿前边四丈见方,左右四柱尤显轩昂,铜灯尽燃摆设俱全。

那珠帘之后是一张三尺镶金嵌银的凤椅,月霜华临座之上,优雅端庄气势如虹。

她额间点着花钿,朝天之髻高耸,一袭华衣,睥睨座下如凤来仪。

众人皆恭敬俯首,只闻座上如磬之声,昭然威仪,“今日召见各位主事,自是关于有人上报了一件阁中秘事。这件事无疑令本座感到可恨与不安。”

众人皆颔首噤若寒蝉。

“炎天,你来说,所谓何事?”她抬起宽大的华服,颐指炎天,手上两支金缕护甲尤为华贵。

炎天主事白栖梧得了令,凌驾于众人之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

神色肃然,俊眉高扬,内心满怀叵测,“云雀山脚有一陷空地洞,我昨日亲自探访了一番,里头山腹幽深,垂石遍布,暗河蜿蜒这与平常的地洞无异,只是其中一条暗河流向的尽头竟是旁边金砣山半悬的崖台,洞中有铜碗、旧衫、枯草之余。”

“最让我意外的是,还发现了一件东西,”他鹰目锐利,嗓音浑圆,“霁川,呈上来。”

众人只见霁川从侧门走入,手里提着一个满是泥土的东西,糟粕不堪。

寒影自然认得出他手里提着所谓何物的影迹,就是那盏兔子花灯,可是那花灯该是与那孩子一起埋入土中的了。

寒影不由揪心,炎天本是月霜华心腹,本事过人,阴险毒辣,手下耳目遍布。他既然能从洞腹某处挖出花灯,那也自然挖得到其他。

她骤然一虚,冷汗涔涔。她循声审听炎天之言,“显然,不会有人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但我已追查到,这花灯的由来,这个人呼之欲出。”

众人不可私议,这也是阁中规矩,殿阁之中众下不得妄自非议,但可以独列回应。

然而众人沉默良久,也无一人发声,阕歌亦知此事不妙,如若炎天深查其中,只怕寒影难辞其咎。

但她转而一想这其中没有切实人证,炎天既有预料,才有此一番旁敲侧击,即便有人被怀疑不至于直接拿下逼供,但仍会以儆效尤。

她亦知此间早就暗自隐没暗卫,窥视众人的异样,一丝微恙也会被捕捉,她佯似忍不住无声一叹。

“当日经此任务的是幽天同颢天主事,你们说一说是何情况。”月霜华亲口点将出两人,但青州牧那事皆为她亲自指派,寒影忽而想到转折。

寒影伊瑶,当日的几人皆逃不开问询,只是她二人首当其冲。

寒影告身置前,无意瞥到正中座上除了衣饰华贵的月霜华外,右侧斜坐于鼓凳的人,那笑盈盈的面孔自是黑岩。

寒影暗忖,之前在言语上得罪过他,只怕他此刻尤为期待她被责罚问罪。

这不由恰好与那目光对视,他笑意不减,冲她勾起嘴角。

“幽天上下皆对此暗道之事毫不知情,”寒影冷静开口,炎天即已凌厉目光视之,过多的沉着抑或一丝慌张都会被他挖掘端倪。

她自不怯只一副事不关己,告手说道,“其余攸关青州秘任,我不会对众相告,但若阁主有疑,我且单独解释。”

“颢天主事,你如何?”炎天见此不置可否,转而问向伊瑶。

“颢天上下亦是如此。”伊瑶同样面色平静,心下思虑不已。她尽心尽力完成了那次任务,却被人无端怀疑,真是可恨,自己刚从黑水潭囚困脱身,如何都不想再次被责罚。

“两位皆说与自己无关,毫不知情,”炎天留意两人皆面无惧色游刃有余,他负手于背,不奈笑道,“要查出那个人来,其实不难,百密总有一疏,任何妄想背叛星宿阁的人,都会浮出水面。”

“真是无趣呢,在下先行告退了。”众人惊闻得谁人殿阁造次,不若都朝殿前一看,只见那人慵懒起身,哈欠连连。

“黑岩,你对此有何意见吗?”月霜华对于此人的怠慢无礼却不为意,反而认真询他是何见地。

“呵呵,这不明摆着两人之中必定有暗鬼咯?”谁知他语出惊人,众人欢喜,只两人一惊。

寄予此刻寒影无比确信此人一定会一口咬死她,毕竟那声,“我很讨厌你这样的女子。”犹然在耳,如何是好。

重重逼视,如临深渊,殿中突然寂静,却是炎天转而问他,“阁下,如何断言?”

哪知黑岩一个瞬步,已然立身于两人眼前,寒影一抬眼就见此人离自己不过分毫,脸上绒毛都能一一细数。

她不知对方什么路数,但从他诡谲内涵的神色之中或可读出一二。那无疑是在向她宣告,他掌握了什么。

彦微微那句话,也不会空穴来风,黑岩绝壁就是隐藏人物。如今自己面临绝境,都怪自己太过轻敌,只恨当初没有仔细留意这号人物。

寒影不知自己所有思虑都被他收录眼中,能读又能推敲。这样的审视,犹然久之,终是他了然一笑,转身于伊瑶跟前。

伊瑶微一颔首,只感这个男人气息尤轻,但其灼灼目光扫遍自己全身,一刻竟然脸颊微红。

“嗯,在下知道是谁了呢,不过当下就不明说了。其实这不过就是件小事,何必深究。”他转而随性说道,倒是炎天不敢苟同,好歹自己费了人力物力,这如今却要一言蔽之。

他沉声阻止,“放任这个暗鬼,就如同放任一根毒刺在心头,阁主,我看还是有必要查明。”

“属下亦赞同炎天查明真相。”寒影禀道,“属下不愿被怀疑成暗鬼,其实暗鬼不定我与伊瑶之中,虽则我二人在旁人看来似有一点嫌疑,但属下亦能自证。”

“这段时日我因任务离地千里之遥,路途时辰之上皆无法企及。若要妄图构陷,属下委实不服。”自是不卑不亢,言辞恳切,自无疏漏。

“属下也有话阐明,虽则幽天主事言之凿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但当日我确实眼见她将人踹入崖下,并且手提一盏花灯,且望阁主明辨。”伊瑶敛起眉,回溯当时。

距今回忆,身侧寒影急于把自己撇清,将黑锅抛给自个,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把话挑明。

“我只是见你沉溺血腥之中,耽误正事,与你手下一路追击,你又消失又姗姗来迟,索性就出了一脚,反正那两个也没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我为你兜了老底。”寒影忍不住感叹,替伊瑶可惜。

“你觉得阁主会不清楚吗?”更似有指摘。

伊瑶见此,却心下一急,愠怒不已,她欲开口辩说。

却听月霜华此刻发话,“罢了,幽天说的有理,本座也不认为暗鬼是她们二人。他们最多知情不报,炎天本座知你立功心切,但没有坐实证据,便不够妄下结论。但那暗鬼终究无法遁藏,本座自有办法让其现身。”

“阁主所言极是。”炎天见此,也不再坚持。此事也暂告一段落。

片刻寒影亦在过道转角遇见那月白衫子的身影,灯影千幢,她欲视而不见。

只是那人候着她似的,挑声在前,“甩锅之力不仅在于避重就轻,还需脸皮够厚。影子,你深谙其道,是个人才。”

面对他这番嘲笑,她何不置起微笑,口吻淡淡,“公子,所言极是。”

方才惊出一身冷汗,才没有心思再与其辩驳,再者此人鬼祟难测,绝不敢再露锋芒。

她饶是低声低气谦卑恭敬,“多是属下不识轻重,若是从前有所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想收买我啊,燕雀心思不过如何欺上瞒下,”他揶揄,幽光之下眸深似潭,暗黑一片,“我只好奇你某天跌落深渊手足无措的样子,可会很有意思。”

寒影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垂在衣裾间的双手交握,豁然婉转道,“语高令人入云,语低令人下石,语怒令人按剑,公子亦深谙此道,何言鸟兽禽鱼。”

他放声佯笑,拍手称快,“好,与寒影妹妹斗嘴真是其乐无穷。不如改日我们共饮一杯,阔论四海。”

“黑岩哥哥锱铢必较,我又最怕斗筲之人纠缠,不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去,再不愿多待一刻。

多就客套起来,“怎么能让公子请客,改日等我买了上等好酒,定邀公子把酒言欢!”语毕,她默然转身离去,再不管身后忽而诡异冷笑的黑岩。

是夜,寒影即唤水荧而来,她将方才殿阁所遇之事告之,自是让其小心行事,留意上头动向。宛然想起,转而说道,“小荧,请帮我留意一人。”

“何人?”

“黑岩公子。”

“他。”水荧眉间一虑,思索片刻,“主事要我查他底细吗?”

“不,这样的人只怕有底细也会是假的,我要你留意他平日与那些人来往,还有他到底是何时来了阁中。”

“这个不难。”

是夜寒影亦辗转难寐,望着帐顶忍不住叹气,她寻思到月霜华、炎天一定会派人追查冯正下落,好歹虽已启程。

确只三五时日,商队又途径大镇小镇,最快不过才出青州,若是再早些就不至于被动。

只是寒影没想到夜色幽幽的那一头,冯正坐伏在一头骆驼身旁。

那只老骆驼蜷腿半躺,嘴里嚼着干草,半敞的马棚,蓬草铺满,隐隐草香终被浓臭的畜味所盖。

冯正抚摸着驼峰,木栏之外透出那轮明月,月圆之时,却是他噩梦所在。

他痛苦不堪,丝毫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只是那两人都劝他隐匿天涯。

一身正义的侠女,转眼成了杀手,她带人灭他全家,却在背地里救他一命。

他永远记得那个血夜,她握着剑冷冷看着他全家人一个个倒下,他祈望她出手相救可她始终无动于衷,她说她无能为力。

他背起小妹奔逃,她迅猛追击,那个崖台,她带他来过,当时不明白,那天都懂了,她早有预谋。

也许救他不过是处于良心上的一点不安,她安排了他今后必须远遁漠北,永远消失,这跟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呢,继续为了一己私欲到处残害他人。

她呢,害了这家,又害那家。

一阵瑟风袭来,他感到无比孤寂。

原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满腔,哪知一夜血雨妖花,残风破褛草沙。

今早,商队老三抽着旱烟,眯眼告说,此去漠北亦是寒来暑往,一年半载,有时遇到城中作战一困便要三年五载。

这如何是好,他终于下了决定,那就掏出身上仅有的铜币,纹是走,字是留。

当空一抛,那铜板跃过头顶,随即飞转急落,他倏的爬起,往那草中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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