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想到有一天会亲眼看见丞相大人的惊天大瓜,赵太尉心脏有些不好,竟一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但他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天大的瓜,于是强迫自己深吸口气,急急的取出怀中备着的药丸,连口水都没喝便干咽了下去。
其他人见了,也都纷纷掏出备着的药丸吃了下去。
褚烨听着那房里传出的时而高昂时而放浪的靡靡之音,咬紧了牙关对着房门便狠狠踹了一脚。
房门大开,房间里的情景便第一时间出现在众位老臣的眼前。
房间里白花花的众人串成了串,赵震在最前边,他怀里抱着个瘦小的男子,此时已是人事不醒。
一个黑衣蛮子不着寸缕,正甩着手里的鞭子“啪啪”的打在赵震身上。
老臣们睁大眼,又纷纷捂住脸。
赵太尉一声暴喝划破太尉府后院的宁静:“赵震,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暴喝引来了府里没走的一众人等,连太后都一脸好奇的被人扶了上来。
赵太尉喊完那一声,便捂着心口歪倒在地上,赵妍上前扶住口眼歪斜的赵太尉叫道:“父亲!”
奈何赵太尉已不能听清女儿的呼唤,老人的身子沉沉的倒了下去。
赵妍惊骇大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快传府医!”
一时间,太尉府内乱成一团。
沈岚忠看着屋内一时愣住的赵震和他那帮狐朋狗友,气得跳脚:“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孤都穿上衣服!”
众人闻言,皆都惊醒了过来,满地去找自己甩落的衣服。
那瘦小男子“扑通”一声跌落在地,竟是再也没有起来。
太后拿着帕子掩住嘴,悄悄向下人使了个眼色,便退回房内。
宁玉从前院闻声而来,见褚烨立在门前,她轻轻的喊了声:“师傅。”
褚烨闻言转过身来,他上下扫量宁玉一圈,便快速的拉着宁玉向后退了出去。
宁玉还要再看,被褚烨拢在怀里,遮住了眼睛:“玉儿别看,脏。”
宁玉尝试着扒了两下没扒开,便站住不动了。
褚烨见她乖巧,便也松开了箍住她腰间的手。
沈岚忠见屋内众人都穿上了衣服,向着赵震问道:“地上何人?”
赵震闻言,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脸男子,小声的叫了声:“老四?”
见那男子不动,他抬目看了看沈岚忠,又拿脚狠狠的踢了踢:“老四!?”
沈岚忠向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半晌后对着沈岚忠摇了摇头。
沈岚忠的神色终是冷了下来,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众位老臣,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褚烨和宁玉。
顿了顿道:“来人,先将房中众人押往大礼寺,待明日查清真相再予定夺。”
巩知遇才回了府,便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他一脸严肃的将众人押走,临了还和褚烨打了声招呼。
府医匆匆赶来,奈何赵太尉已经抽搐着手握成爪,口眼歪斜且流下口水来。
府医忙拿出银针,当场将赵太尉的脸扎成了刺猬。
府中下人见此情景,皆是一副愰愰不安的样子。
众老臣一见如此状况忙向主家告退,却又找不出个主事的人,便都挤在沈岚忠的跟前行了礼,便欲匆匆回府。
褚烨向着沈岚忠点了点头,拉着宁玉的手便要走。
赵妍见宁玉好端端的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被褚烨护住,更加承受无能。
她忍不住惊声尖叫:“太子殿下!您便这样就放走杀人凶手吗?”
众人闻声,往出走的脚步顿了顿,无奈之下又只好退了回来。
众老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长叹口气:哎,这都什么事儿啊?!
众人本来还有几分同情赵太尉的心,如今却也都被赵妍给搅和没了。
能教育出这样的一双儿女,有这么一天也不足为奇。
众人拢着袖子,谁也不想担那莫虚有的杀人罪名,便都垂首等着太子示下。
沈岚忠见众人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顿,他甩了袖子道:
“胡闹什么?那房里的众人都已伏法,哪里还有杀人凶手?!”
赵妍却站起身形,恨恨道:“宁玉,事发当时,只有你和我哥哥几人喝酒,怎么到最后只你一人毫发无损的出来?”
若不是他动了手脚,本该在房里的他,又怎会逃脱在外?!
不等宁玉答话,褚烨便一步跨至宁玉身前,冷冷道:
“依赵姑娘所言,岂不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了?难道您是要太子将我等都抓入大牢不成?!”
赵妍见褚烨如此维护宁玉,气级 极之下,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宁玉轻轻握了握褚烨的手,从他高大身影后走了出来,她吐字清晰道:
“赵姑娘, 我是与你哥哥喝酒不假,但我喝多了酒,他们送我回房的途中我便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却发现客房的门从里面插上了,我还以为有人在里面休息,便未打扰,自去马车里睡了一觉。”
赵妍气得胸口起伏:“你胡说!哥哥他们送你回客房,又怎会将自己锁在门内?”
宁玉耸了耸肩:“那本少爷又怎么知道,许是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办也说不定。”
众老臣闻言,面上现出古怪之色,有人轻咳一声稳住面部表情,其余众人,皆是忍得眉毛胡子都颤了几颤。
赵妍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你说你在车里睡了就是了?有谁能证明?!”
褚烨冷冷道:“够了。”
他上前几步,将破碎的门板掀了过来,让众人看清那门板上粗壮的半截儿门栓。
众人的眉角跳了跳:那成人手臂般的一截酸枝木,竟被褚烨一脚给拦腰踹断,可想而知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褚烨站在灯光阴影里,冷冷道:“如此,赵小姐竟还要说是宁玉撒谎吗?”
赵妍呜呜的哭了起来。
此时赵太尉被府医救了回来,他佝偻着右手,口齿不清的叫道:“兰儿!”
府医道:“妍儿小姐,老爷还不能受刺激,您就别再说了。”
府医在赵家多年,可以说是看着赵震和赵妍长大,是以在赵家人中,也是极少能说得上话的下人。
此时府里的两个主心骨一个被抓,一个倒下;府医见情况不妙,那话才忍不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