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开始发兵，雪橇、马匹、雪橇犬等各种工具齐上阵，他们很快抵达了托木斯克东两百里地。
斥候也匆匆回报：“将军，托木斯克榷场被哥萨克人包围，双方正在互相开火。战况激烈。”
“托木斯克榷场每年冬天只有三百人留守，外加附近一些吉利吉斯部族会过来猫冬，加一块最多一千二百人。
哥萨克能包围，只怕是三千人都来了。”
随行的一个本地官员快速介绍着情况。
托木斯克榷场几年前在王三命令下成立，目的是为了给符天府发展争取时间，但因为太冷和交通问题，符天府还是没办法成为整个岭北的核心，因此托木斯克这边夏天有三千驻军，冬天加上归附的吉利吉斯游牧部落，也只能居住一千多人。
基本上是两倍的人数差距。
所以，哥萨克若是想要向东进，就只能冬天快速破坏托木斯克榷场，然后造成既定事实。
但显然，哥萨克没想到今年冬天，大顺举兵万余，直接从图瓦城，走出一千五百里，直接杀来。
弓二应了一声，着人探查情况。
然后选出精锐骑兵，快速穿过泰加山，以此来截断鄂毕河可能过来的哥萨克援军。
其余之人保持速度，继续前进。
斥候来到了托木斯克城外。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这支哥萨克的总管，抬起头看着眼前坚固在冰雪之中的榷场，咬牙切齿：“该死的契丹人！明明只有三百人，外加九百鞑靼人，却能守住这么久！还有他们的火炮，炮弹管够的吗？”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脸色铁青，历史上他可是创造了七十四人，攻占大半贝加尔湖的壮举。
但很不幸，这一次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大顺和喀尔喀的战争，导致了喀尔喀三部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铁拳，连带着就连不里牙惕人居住的贝加尔湖西岸，都成了大顺的符天府。
大顺在这里贸易和移民，让很多假冒商队的哥萨克，知道了贝加尔湖西岸的丰饶与富庶。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就去过一次，深深记住了那边的美好。
然后他返回罗刹国内，找到贵族，找到公爵，求得他们的投资，担任这一次三千哥萨克东征的总管，目的就是为了攻占符天经略府。
但，他忽略了他离开几年之后的大顺经营。
王三可不是满清，入关之后需要应对南方而忽视北方，他对北方的投资绝对是历朝历代最大的。
连带着托木斯克这样的榷场，不仅拥有棱堡和护城河，更是拥有附近部落的支援。
吉利吉斯人入内之后，跟着汉人一起守城，就足以说明在酋邦联合工作的成功。
所以，现在他的攻势受挫，他也不停命人去东方打探消息，实在是担心大顺会派兵来援助。
一旦过来，保不齐就给他包围了。
就在他奋力进攻的时候，一列斥候已经观察许久，甚至有人乔装打扮，趁夜入城。
城内，吉利吉斯的几个部落酋长，正跟着榷场最高领导者坐在一起，然后看着“托木斯克”的匾额拆掉，换上了新牌匾——睦州。
关于榷场的改制，年前皇帝就发来了，往后托木斯克榷场，要跟州县那样自由贸易，因为朝廷要向西边继续推进，下一个榷场目标为——秋明。
所以他们在聊着后续关于睦州接纳吉利吉斯、卡梅尔游牧居住的事宜。
这个时候大顺上帝之鞭的斥候来了。
并且带来了弓二万余大军即将抵达的消息，一时间全场哗然。
吉利吉斯酋长们掰开指头算着，都感觉不可思议。
一万人！
几万马匹！
这大顺……比昔年契丹、蒙古，还可怕！
“好好好！总算有援军了！”第一任睦州知州刘光宇兴奋站起来，他从小吏混到知州，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几乎每年守御此间都是他的功劳。
现在，皇帝终于看到了他的功劳，赐下了知州官职，也算是表彰了他的功绩。
只是他以为皇帝是会流放囚犯过来，然后逐渐让他发展起来，没想到皇帝直接丢来了上万骑兵。
这一把，一波肥！
于是跟斥候商量了对策，送他离开。
两日之后，古尔巴特·伊凡诺夫还在睡，今天阴天飘雪，风又大，实在不好继续攻打，只能希冀通过围城的方式，让城内弹尽粮绝。
但很快，他的美梦被震感破坏，带着愠怒坐起来，明明他已经看到了打进托木斯克，打到符天府，抢夺皮毛、美好的布匹、契丹的瓷器、以及华贵的女人。
结果，都没了。
拉开半入地的门，任由雪涌进地穴玄关，古尔巴特·伊凡诺夫对着外边怒吼，不多时，有人冲进来：“总管！不好了！契丹援军来了！”
什么？！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惊愕，三两步冲上地穴，看向外边。
风雪之中，马蹄践踏，旗帜飞扬，一群披着甲胄的身影冲到了拒马前，飞出的铁钩，奔驰的战马，快速将拒马掀翻。
紧接着，“大顺上帝之鞭”的旗帜猎猎飞舞。
四面八方，无数骑兵开始冲进来，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见人就杀，见火就放。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如遭雷击：“怎么回事？我们的斥候呢？为什么没有人上报！”
“总管，看！看那旗帜上的人头，是不是……是不是咱们的人！”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看过去，身躯不住颤抖：“跑！快跑！”
他也顾不上其他，转身回去随意取了一把刀，冲出来躲过飞来的箭矢，快速抢了一匹马，然后跑了。
他不时回头，将后方冲来的远征军人数记下来。
粗粗估算，他冷汗就下来了。
三千……五千……八千……万人！
上万人！而且……马匹数量太多了，估计……得有三匹马。
上帝之鞭——回来了！
托木斯克的哥萨克很快被屠戮一空，近两千头颅。
只有寥寥百余人跟着古尔巴特·伊凡诺夫逃跑了，剩下的到处跑，后续睦州这边肯定要慢慢剿匪了，不过这是刘光宇的事情，与他们上帝之鞭无关。
“我当先锋。”黑云龙找到弓延珩说，“你们留下病号，然后等几天后随我追杀。我们出现的消息，必然会震动罗刹人，先打下秋明，然后联系和硕特汗国，一起发力。如此，才能快速打罗刹一个措手不及。”
“可以。”弓延珩应下。
黑云龙立刻调集八百骑兵，将物资全部准备好，带上睦州准备多年的地图，以及十几个本地向导，沿着古尔巴特·伊凡诺夫留下的踪迹追杀过去。
三日之后，鄂毕城。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刚抵达这座只有八百人的大城，想要求助，结果才进去，门还未关上，黑云龙的骑兵已经冲过来了。
“契丹——是契丹人！快……”
“上帝之鞭！他们的番号——上帝之鞭啊！”
有人认知汉字，发出了惊呼，但很快就化作惨叫。
因为黑云龙杀来，入城就屠戮。
他们这一支军队除了每年朝廷给的五千编制的俸禄之外，就没有其他大的了。
不管是升官还是发财，都需要人头来凑。
所以，只要头型、面目是罗刹人男人的，基本上没有活路，全干掉，用来换二三十两银子，至于其他被奴役的其他部族，则是收做仆从。
于是黑云龙追了古尔巴特·伊凡诺夫一路，从冬月追到了初夏，一直杀到了车里雅宾克斯，这才没有办法往下去。
因为这里，从万历初年就经营，早就是一座座堡垒群了。
不过，此时沙俄政权正在从留里克王朝朝着罗曼诺夫王朝过渡，内部也是一团乱麻，这才导致了哥萨克大规模向东逃亡的事情发生。
因此车里雅宾克斯，有人口两万多，在罗刹人眼中，绝对的大城。
只要越过这里，就是乌拉尔山脉，然后再往前就是东欧平原了。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躲进了这里，告诉了这里的治安官和城主贵族，来自东方的契丹军团了。
番号——上帝之鞭，来抽打鞭笞他们这些不听话的主的奴仆来了。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瑟瑟发抖，不仅仅是冷的，更是对于他们打过来之后迅速破关、屠城的恐惧。
贵族们看他这模样，嫌弃居多。
不过想到他背后是来自罗曼诺夫王朝贵族的投资，也不会太过表现出来嫌弃与厌恶，只是轻笑：“他们再多人，再厉害，能有鞑靼人厉害？去年，我们可是轻易打退了那个诺门固始汗的进攻。鞑靼人纵横无敌，也号称上帝之鞭，不也是在我们这里折鞭了？
所以，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我大沙皇国，是无敌的！”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契丹的火器不一样！”古尔巴特·伊凡诺夫看他们如此夸口，就像是想到了他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贵族，一个两个眼高于顶，然后转头脑袋就被挂在了城头。
不由得连连苦劝。
但可惜，没人理会他，只觉得他呱噪。
最终被丢出来。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命人将自己存在这座城内的所有钱财取出来，换成武器马匹，购买雇佣扈从奴仆，随时准备好干粮，准备逃亡。
又两日。
秋明城成了大顺上帝之鞭的驻地。
几方开会之后，过三日，大军西进。
古尔巴特·伊凡诺夫逃出车里雅宾克斯的当天，避空旌旗，两万正军+仆从军的组合，快速将这座两万多人口的大城包围。
紧接着各种炮、猛火药全被抬上来。
就在城内志得意满，认为敌人不过虚张声势的时候，弓延珩的手指按在了雷管的通电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