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云雨过后,穆轻烟依偎在凤帝怀里,见凤帝一直一言不发的沉思着,声音沙哑道:“陛下,您不要再忧心肃王殿下的事了,龙体要紧啊!”
凤帝重重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煊儿去了,泱儿又疯了,只剩下寒染和景爵,你让朕怎么能不愁呢?”
穆轻烟抬起娇俏的小脸,喜笑颜开道:“那等以后臣妾给您,再生个听话的小皇子,这样陛下就不用忧愁了。”
谁知凤帝脸上不但没有欣喜的神色,反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放在穆轻烟身上的大手也不自觉地攥了攥。
穆轻烟不动声色的收回狐疑的目光,弱弱道:“陛下,难道不想要臣妾生的小皇子吗?”
凤帝眼神躲闪了下,佯装镇定道:“怎么会呢?”
“只是轻轻你还年轻,不着急!”
穆轻烟扑进凤帝的怀里,潋滟的双眸里一片冰寒,说出的话却满含柔情,“臣妾就知道陛下最疼臣妾了。”
等到穆轻烟熟睡后,凤帝才睁开紧闭的双眼,轻手轻脚的慢慢起身,穆轻烟翻了个身,口中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
凤帝立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呼吸平稳了才下床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背过身的穆轻烟,早就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凤帝走出正殿,于公公立刻上前,躬身道:“陛下!”
“去那边!”
“是,陛下!”
这是一座坐落在偏远而又阴森中的宫殿,夜幕降临,不同于其他红墙高瓦的奢华殿宇,这座宫殿仿佛被暗夜长年累月的笼罩着,此时更显得阴森可怖。
推开宫殿大门,周围布满了苍老的古树,荒草覆盖下,陈旧的石墙与地面上是斑驳干涸的一片片血痕,整个宫殿内散发出一阵阵腐朽的气息。
凤帝带着于公公两人,慢慢推开斑驳的殿门,房间内一名鹤发童颜的女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干裂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只有微微睁开的双眸散发出独特的光彩,不屈而又坚韧。
听到开门声,女子慢慢起身,只是脚上比胳膊还粗的锁链,立刻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凤萧,二十年了,我说过,你还会来找我的!”
“哈哈哈哈……”
女子发出尖锐的笑声,只是笑着笑着不由自主地泣不成声。
凤帝面容冷峻道:“雪鸢,当年你给朕下了什么蛊?”
“为什么朕再没有子嗣出生,所有太医全都束手无策!”
女子正是南疆圣女雪鸢,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当年你以帮我找云起为由,欺骗我,让我跟你进宫,被你囚禁于此,炼制失心蛊,当时我就跟你说过的,失心蛊霸道无比,一旦下蛊必遭反噬,我是,你也是!”
凤帝急切的问道:“那可有办法医治?”
雪鸢轻讽道:“无解!”
于公公从腰间抽出一条黑色的皮鞭,对着雪鸢就狠狠甩了一鞭子上去。
雪鸢本就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弯曲成弓形,面部更是痛得扭曲起来,她眼神狠戾的直视着凤帝,声音颤抖的嘶吼道:“凤萧,那你就去将失心蛊解了啊。”
“哈哈哈……还是说当年你筹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下在长公主体内的失心蛊,你舍不得解开?”
“看来在你心里,比起子嗣,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啊!”
凤帝面容阴沉,仿佛多看雪鸢一眼都觉得嫌恶,转身大步离开。
“凤萧,我以南疆圣女的名义起誓,诅咒你不得好死!”
凤萧募地转头看过来,眸色冷如冰霜,似有杀意稍纵即逝,声线低沉,宛若人间厉鬼般,“朕如果不得好死,那朕的铁骑必将踏破你们南疆的每一片土壤。”
“凤萧,你用南疆的子民威胁我,算什么明君,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就像杀云起和穆清那样,杀了我啊!”
凤萧听到穆清的名字,眼角猩红,暴戾如斯的反问道:“难道你也要为云起殉情吗?”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飞蛾扑火?”
雪鸢思绪翻飞,呢喃出声道:“他就是比你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他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只是可惜了,他那样坦荡正直,忠心耿耿满怀抱负的大将军,竟被你这等小人的奸计给害死了。”
凤萧大怒:“闭嘴!”
凤帝夺过于公公手中的皮鞭,狠狠甩在雪鸢身上,看到她痛得撕心裂肺,才停下了手来。
“死有何难?可是万一你要是死了,失心蛊失效了,那朕二十年的筹谋,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所以,朕要你活着,活着看朕如何千秋万代下去!”
雪鸢猛地噗出一大口鲜血,看着凤帝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快意的笑意,她已经感觉到失心蛊已死,看来当年那个孩子真是福大命大,二十年了,所以凤萧千秋万代的愿望可能也要落空了!
周蝶衣偷偷跟着凤帝和于公公的身影,来到这座诡异的宫殿外,但是她不敢靠近,以她看过那么古装剧的经验,凤帝竟然偷偷来此,这里要么关押着什么重要的人,要么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那肯定有暗卫什么的在暗处。
等到她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时,才远远看到凤帝和于公公出来,而且凤帝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难道这里就关押着荼渊的姐姐,那位南疆圣女吗?
周蝶衣赶紧拿出荼渊给的一个竹筒,打开来,一只妖异的银蝶飞了出来,慢慢飞进了诡异的宫殿内。
雪鸢刚才还紧闭的双眸,猛地睁了开来,眼前是一只翩翩飞舞的银蝶,雪鸢欣喜若狂的伸出手,“是你来了吗?荼渊?”
此时正在打坐的荼渊仿佛心灵感应了般,立刻睁开双眼,兴高采烈的跑到芳菲院,声音隐隐还带着一丝颤抖:“卿卿,我感受到姐姐的气息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霍祁殇那张阴鸷冷峻的面容立刻出现在眼前,荼渊皱眉:“怎么是你?”
霍祁殇双手环胸,一脸嘲讽的反问道:“怎么不能是我?”
“难道我来卿卿这,还要向大祭司你报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