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霆冷笑一声:“是我,你就是齐王妃吧?”
宁昕点头应道:“正是,刚才是这丫鬟胡言乱语了,还请三王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三王子初来乍到,也不想招惹多余的是非吧?”
耶律霆佯装不懂宁昕话里的意思,反问道:“齐王妃,你们齐王殿下是你们大邺以后的储君吗?”
这句话一出口,茶楼里的所有人的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这里,宁昕没想到这个北狄的三王子,竟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面色略微尴尬道:“三王子误会了,我们王爷现在只是王爷,大邺的储君还未曾册封。”
耶律霆状似暗暗松了口气,大笑道:“既然不是储君,那王府的一个丫鬟,为什么就敢这样大放厥词的,嘲讽那位小姐……和本王子呢?”
“而作为齐王妃的你,却只轻飘飘的来一句胡言乱语,就轻轻揭过了?”
“今日还真是令本王子大开眼界了。”
宁昕闻言,顿时脸色铁青起来,她不知道北狄三王子今日刚到京城,怎么就为了个跟他毫无瓜葛的云卿出头,而且还对他们齐王府不依不饶的?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怪只怪她刚才一时没认出他的身份,让翡翠多嘴说了那些话,被这个野蛮的北狄人拿捏住了把柄。
此时宁昕只能硬着头皮,怒斥道:“翡翠,跪下!”
翡翠也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身,战战兢兢道:“请王妃和三王子恕罪,刚才是奴婢口无遮拦了。”
宁昕见耶律霆不作声,只能再次说道:“掌嘴!”
翡翠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痛苦的表情,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颤动,仿佛在极力忍耐着被轻视的屈辱。
要知道她自从跟着宁昕嫁入齐王府后,这几年,她就是比起有些官宦家的小姐们都是有体面的。
只是现在这位三王子却要她当众出丑,才肯善罢甘休,翡翠咬碎一口银牙,抬起手“噼里啪啦”的不停打着自己的脸。
直到她脸色红肿青紫起来,耶律霆才仿佛施恩般开口,“好了,本王子也不会跟一个丫鬟一般见识,毕竟本王子是报着友好的态度,来与大邺建立通关之好的,只是有时候有些话还是过过脑子再说。”
“以本王子对你们大邺王爷的了解,齐王妃也是未婚先孕才嫁入齐王府的吧?”
宁昕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手紧紧攥住锦帕,指尖泛白,呼吸急促,连带着胸膛都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愤怒到了极点。
“你要多谢三王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还不快走?”
“是,王妃!”
见两人落荒而逃,耶律霆才和身后的面具男子一起走上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耶律霆坐下后就不停傻乐,跟刚才那个敏锐沉稳的样子大相径庭,他抵了抵身旁面具男的胳膊,得意说道:“阿离,幸亏你在来的路上,让我详细背了这些京城世家之间的关系与事迹。”
“不然刚才,我哪能那么铿锵有力的,反驳那个狗仗人势的丫鬟啊?!”
“哈哈哈,你看到没,那个丫鬟和那个齐王妃差点被憋屈死的样子!”
“真是太爽了!”
名唤阿离的男子,声音低沉磁性道:“你刚到大邺京城,不该招惹事端,刚才就不该出声!”
“要知道,现在的齐王凤景爵,可是大邺帝王最看重的儿子。”
“大邺的帝王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以后他就是大邺的继任者,你不怕得罪他?”
“对你和这次谈和事宜不利?”
耶律霆挠头,满不在乎道:“是吗?看重就看重,得罪就得罪,我又不是大邺人!”
“再说他记恨也是记恨北狄,那跟我这个才找回来六年,又不受宠的私生子王子,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我就是个炮灰,跟着来陪衬的,最主要的还是我那位五王妹吧!”
“刚才我只是觉得,你一直盯着人家那个姑娘看,那个丫鬟又那样阴阳怪气的当众诋毁她,气不过而已!”
阿离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眉头紧蹙,恼羞成怒道:“我什么时候盯着人家看了,你别胡说。”
耶律霆立刻不服气地嚷嚷道:“本来就是!”
“在封地我送了那么多环肥燕瘦的美女给你,不管是北狄的还是大邺的,你都不要。”
“但是刚才我却第一次见到,你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一个姑娘看,你说我怎么能袖手旁观,看着那个丫鬟背刺她呢?”
“不过那位姑娘长得实在是美,如同高山之巅的雪莲,既让人感到清冷纯洁的震撼,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真羡慕她孩子的父亲,不过听说是死了吧!”
修长手指紧捏着的茶杯应声而碎,吓了耶律霆一大跳,相处几年,他还是对眼前这位冷面罗刹,有些心有余悸的害怕。
毕竟谁杀人跟切豆腐似的,一手一个。
耶律霆立刻捂住嘴,小声嘀咕道:“还说不喜欢人家姑娘,你看我说一下怎么啦?”
“你还说?”
见阿离眼神狠厉,耶律霆这次真的闭上嘴巴了,他可不想被暴怒中的某人给捏死!
刚回到齐王府马车上,宁昕直接抬手狠狠甩了一个巴掌在翡翠的脸上,精致的脸上满是可怖的狰狞,“你怎么越来越蠢了?”
“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本王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今日你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尖酸刻薄的话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妃与云大小姐之间有什么罅隙呢?”
翡翠本就青紫红肿的脸颊,这下更是直接破皮流血了,她疼得泪眼婆娑,但是却不敢喊疼,只能忍耐着小声解释道:“王妃,奴婢也是看王爷,好像对她格外在意的态度,才斗胆出声的。”
“毕竟她一看就不像个安稳的女子,王妃您不得不防啊!”
话音刚落,宁昕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的画面,目光霎那间,变得更加犀利阴狠起来,仿佛要将一切的不满和不公都化作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