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污蔑臣妾也就算了,竟然还当众指责陛下。”
宁贵妃怒不可遏道:“贱人,你胡乱攀扯什么?”
说着又要过来撕扯穆轻烟,穆轻烟吓得直往凤帝怀里躲。
“陛下,您说贵妃姐姐这样,您让臣妾还怎么活啊?”
“臣妾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
话音刚落就站起身,猛地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身旁的周蝶衣看她起身,立刻抱住她的身子,惊吓
道:“娘娘,您不能想不开啊!”
俯身靠近周蝶衣耳语道:“演技不错,出师了!”
穆轻烟挑了挑眉,接着更加大声的痛哭起来,“蝶衣你放开本宫,你让本宫去死,本宫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宁贵妃在后面幸灾乐祸的嘲讽道:“那你赶紧去死吧,免得再祸害陛下了!”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在整个泰和殿内,刚才还在观望这场闹剧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宁贵妃捂着自己被打偏过去的脸,满眼的难以置信,“陛下,臣妾跟着您二十多年,还生下一子,虽说煊儿现在不在了,但是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您竟然为了这个刚入宫几年的冒牌货,打臣妾?”
凤帝听到“冒牌货”几个字,刚才还有些后悔的神色,立刻转变为狂风暴雨,怒吼道:“将宁贵妃禁足延禧宫内,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是,陛下!”
宁贵妃这才惊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自己怎么能在哥哥最需要有人帮腔的时候,被穆轻烟三两句话激得失去理智呢?
她被宫人带下去之前,果然看到穆轻烟扑到凤帝怀里,对着她轻蔑的冷笑,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宁国公也是一脸怒其不争的看向她,没想到她在深宫内院打了一辈子猎,关键时候却被鹰给啄了眼睛。
穆轻烟依靠在凤帝怀里,小声提醒道:“臣妾已经没事了,就先下去敷药了,不然臣妾的脸就变得不漂亮了。”
凤帝最是在意她的脸,连忙说道:“那朕陪爱妃!”
“陛下,不用,您还是以国事为重吧!”
“好,爱妃就是明事理啊!”
穆轻烟走到宁思远的身边顿了顿,宁思远抬头望着她的目光,心底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穆轻烟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藏在广袖下的双手紧紧攥住了,指甲瞬间陷进肉里,鲜血染红了衣袖。
这就是那个,她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得到他青睐的亲生父亲,也是那个任由宁昕和凤景爵利用,杀害她的利欲熏心的父亲。
今日她要亲手,将他最为看重的权势夺走,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凤帝眼神冰冷的打开信件,看到上面宁思远的亲笔签名和印章,凤帝的眼底杀机四溢,握紧双拳,本就憔悴的身体更是震怒的颤了颤。
“宁思远,你竟然与北狄人勾结,谋害我大邺边疆,该当何罪?”
宁思远也不知道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功亏一篑,而且还变成了杀向自己的刀。
他知道现在绝不能承认,不然这么多年的筹谋,可真的要付之东流了。
宁思远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啊!”
“陛下,您不要被有心人给欺骗了啊!”
宁昕立刻站出来,跪在宁思远身边,磕头说道:“父皇,我父亲绝不会背叛大邺,这些信件和刺客肯定都是别人诬陷的,求父皇明察啊!”
凤帝的神色有一丝动容,要让他相信自己信任了二十多年的近臣,竟然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真的信错了人吗?
众人都在静等凤帝决策的时候,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阿离,突然上前一步。
他单膝跪地,躬身说道:“陛下,微臣可以作证,宁思远与北狄大王子暗中勾结六,引起两国战事,图谋不轨的事情的确属实!”
宁昕面目狰狞的怒视着眼前的面具男,怒吼道:“你一个北狄人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的作证?”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还不快滚出去!”
阿离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将脸上戴着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真实的面孔。
俊美绝伦的冷峻面容上,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深邃凤眸,大殿内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霍祁殇。
凤寒染的心头猛地一颤,祈觞他没死,太好了!
但是心底还是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失落,看来他和云卿注定有缘无份了,真是一步迟,步步迟啊!
霍祁殇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的云卿,见她一直低垂着眼眸,一时拿不准她的态度,心中隐隐有一丝忐忑不安。
凤帝惊呼道:“祁儿,你没死?”
霍祁殇拱手回道:“回陛下,当年微臣被军营中的奸细,射下悬崖,落入波涛汹涌的江水中,直接被冲到了北疆与北狄的交界处。”
“是一名好心的牧民将微臣救了回去,所以微臣伤好后,一直在找寻当年与北狄勾结的幕后主谋。”
“这次北狄和大邺谈和,是微臣设的一个局,结果宁国公果然不负微臣所望,在北狄使臣入住驿站的第一晚,就忍不住动手了。”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宁思远 ,一下子瘫坐在地,他没想到自己筹谋二十多年,竟然会败在一个疯子手上。
“哈哈哈哈……”
宁思远整个人犹如疯了般,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宁昕扶着他的胳膊担忧的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宁思远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指着龙椅上的凤帝,神色狠戾道:“凤萧我宁思远不是败在你手上,我是败在了霍祁殇这个疯子的手上!”
“整整六年,为了等我放下戒心,他整整隐忍蛰伏了六年啊!”
“我宁思远今日输的心服口服,所有不劳你来处决我,因为你你不配!”
宁思远说完,直接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
宁昕立刻抱住他瘫倒在地的身子,不停帮他擦着嘴角的鲜血,惊恐万分的喊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