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蝶衣嗑瓜子嗑的口干舌燥,刚起身,打算去喝点茶水,只听刚才还发出阵阵羞耻声浪的殿内,突然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周蝶衣和于公公赶紧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穆轻烟紧紧捂着赤裸的身体,一旁的床榻上,凤帝正在口吐白沫 ,四肢不停抽搐,痉挛。
“陛下!”
周蝶衣和于公公脸色大惊,周蝶衣赶紧上前,拿过帕子塞进凤帝的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再双手交叉用力按在凤帝的心口,不停做着心肺复苏。
周蝶衣看穆轻烟似乎吓得不轻,立刻出声提醒道:“娘娘莫不是吓住了?”
“快传太医啊!”
穆轻烟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朝着于公公喊道:“于公公,快去传太医!”
于公公立刻转身出去,大喊道:“快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快传太医!”
穆轻烟赶紧穿好衣服,看到周蝶衣还在不停按着,焦急的问道:“蝶衣,怎么样了?”
虽然她知道周蝶衣跟她们都不太一样,每天还神神叨叨的,但是她毕竟跟了自己好几年,她们携手共同进退,在这个皇宫内院内,躲过多少次的明争暗害,所以比起主仆关系,她们还像是战友。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等太医来吧?”
周蝶衣一下又一下,呼吸沉沉道:“没事,大小姐还没发话,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死!”
等到于公公和秦恒带着太医院的一众太医赶来时,凤帝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了下来。
秦恒立刻上前把脉,本来急切的神色,却越发难看了起来,双手抱拳,躬身问道:“敢问娘娘,陛下这是之前食用了什么东西吗?”
穆轻烟的脸色苍白如纸,抽出衣袖内的手帕,轻抚着眼角,声音哽咽道:“陛下他吃了……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种黑色小药丸,而且今夜兴致来了,竟然一下子吃了两粒。”
秦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焦急道:“娘娘,可否将药丸拿来给微臣们看一下。”
穆轻烟点点头,周蝶衣赶紧将那已经吃了一半的药盒拿出来,递到秦恒的手上,“请秦太医过目!”
秦恒打开古色古香的药盒,一阵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秦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是五石散?而且还加了这么重的朱砂? ”
穆轻烟心头震惊不已,脸色铁青着问道:“秦太医,这药不是你们太医院开给陛下的吗?”
秦恒和其他几位老太医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摇头。
秦恒沉声说道:“回贵妃娘娘,这几日微臣刚整理过太医署的日志,上面并无记载给陛下开了行房的药物。”
穆轻烟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声音轻颤道:“可是陛下食用这个药,好像已经很久了。”
“以前本宫也察觉出了异常,但是陛下说无碍,本宫想你们太医院开的,怎么会对陛下龙体有害呢,谁知今夜就发生了这样,口吐白沫还晕倒的事了。”
身后的于公公立刻低垂在眉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周蝶衣立刻扶住穆轻烟瘫软的身体,低声安慰道:“娘娘,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啊!”
“现在后宫只有您一个主位做主了,陛下这一下子晕倒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您可不能再倒下了啊。”
穆轻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锐利的喊道:“于公公,陛下这个药到底是哪里来的,你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你肯定知道的吧?”
于公公立刻跪下身,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娘娘,是老奴出宫,在一个偏僻的药铺子里买的。”
“是陛下觉得太医署的药太过温和了,这才让奴才去外面找的,奴才也是听令行事的啊!”
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要知道陛下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专门的检查,谁知于公公竟然给陛下带了这样凶险的药物进来。
于公公惊恐万分的不停磕头,“请娘娘明察啊,这个药陛下一直在吃,还要一次一粒,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谁知今夜,陛下竟然一下子吃了两粒,这才……这才出现问题的啊!”
穆轻烟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即使是陛下要求的,你作为陛下的贴身总管也不能,让陛下用这种不三不四的药物,来人,将于公公给本宫押下去,等着陛下醒来再另行处理。”
于公公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也只能被禁卫军带下去,临走时,他回眸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凤帝,神色悲痛的轻声喊道:“陛下,您一定要保重啊!”
秦恒拿着药丸和几位老太医,碾碎仔细研究了下,然后对症下药,只是凤帝这几年身子亏损的厉害,一时半会恐怕还醒不过来。
无奈穆轻烟只能赶紧派人通知凤寒染和凤景爵,毕竟后宫的事,有她做主。
但是前朝的事情她一窍不通,而且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她只能让两位王爷来定夺了。
凤寒染和凤景爵是一前一后到的,看到凤景爵,这张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穆轻烟感觉自己脸上,曾经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藏在广袖里的手攥得紧紧的,涂着芍药花汁丹蔻的指甲,也深深的陷进肉里,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死死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忍不住上去将他杀死,为珍珠和从前的自己报仇雪恨!
似察觉到穆轻烟的神色变化,凤景爵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这就是父皇这几年独宠的贤贵妃?
只是她怎么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他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周蝶衣怕穆轻烟露出破绽,赶紧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娘娘,现在两位王爷来了,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穆轻烟立刻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用手帕捂着嘴角,声音哽咽道:“晋王殿下,齐王殿下,你们来了本宫也可以稍微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