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是一个温婉贤良的媳妇,是什么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齐婉怒吼道:“是你们二房所有人!”
霍祁霆快步跑到霍笙身边,看他无碍,站起身大声问道:“齐婉,你在干什么呢?”
齐婉却理都未理他,指着霍老夫人,高声质问道:“祖母你明明知道婆母是怎么对我的,却有意偏袒她,即使她做的再过分,你也当作视而不见。”
然后指着姗姗来迟的霍祁霆,满眼恨意的讥讽道:“想当年,我们齐家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书香世家,多少世家公子求娶于我,我却偏偏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自成婚后,就因为你母亲的嫉妒心,她变着法子的磋磨我,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却只知道让我忍让!”
“我被她打得流产,躺在床上不能动,就连殿下都派了白神医过来帮我医治,而你呢?”
“日日流连青楼楚馆,要么就是与小妾夜夜笙歌,对我不闻不问!”
“霍祁霆,被毁了身子,而且接连丧子的感觉,怎么样?”
“哈哈哈哈……”
霍祁霆看着眼前疯魔的齐婉,仿佛已经不认识般,面色苍白的追问道:“是……你做的?”
“对,是我!”
“你的两个小妾,不是喜欢争宠吗?你不是喜欢那种狐媚子,妖娆的吗?我送你一个染了脏病的妓子,直接断了你们所有的念头。”
“哈哈哈……”
“是不是很绝望啊?”
“跟六年前的我,一样绝望吧!”
齐婉转头看向凤蕊,恭敬地跪下身,“殿下您身份尊贵,六年前,让白神医来帮我医治,我很感激。”
“但是我常常想不明白,明明是您一句话的事,您却为了顾及和周氏妯娌之间的关系,不愿意帮我说一句话呢?”
“后来我又想,您压根就不屑跟二房多有斡旋吧,所以我才决定自己动手的。”
“只是谁知,贪念起,就永无止尽!”
齐婉接着看向霍祁殇,大笑起来,但是眼角的泪水却不停的簌簌而落。
“大伯,你当年也看出笙儿被娇惯坏了,你让笙儿拜在国子监,郑夫子名下,我一直不甚感激。”
“我的笙儿,终于不再被恶毒的婆母养歪了。”
“只是可惜,你为什么要成婚,为什么要生下一个这么聪慧的儿子?”
“如果你还跟以前一样,或者死在北疆的战场上,那样的话,镇国公府就是我唯一的儿子,笙儿的了。”
齐婉慢慢转身看向云卿,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嫂嫂,我一直很敬佩你,如果没有这些腌臢的人和事,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好妯娌。”
“如果我有你一半的隐忍坚毅,是不是也不会将自己的人生,弄得这样凄惨无比了?”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请你不要怪到笙儿身上。”
最后齐婉走到被钳制着的周氏面前,看着周氏苍老憔悴的脸,勾了勾嘴角,嘲讽道:“婆母,就因为我出生比你高贵,你就一直看不上我,日日想着法子打压,折磨我。”
“因为你,我与笙儿,夫君离心,因为你,我小产伤了身子。”
“所以我送你一碗疯药,让你疯癫了整整六年,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但是现在我的报应,也该来了。”
齐婉捡起周氏掉落在地的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目光灼灼的回头看向霍笙,她多想再抱抱他,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配了。
“笙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母亲,您先放下刀,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霍笙急切的喊道。
齐婉突然露出一抹凄惨释然的笑意,终于要解脱了,锋利的刀刃刺入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母亲!”
霍笙扑到齐婉的身上,悲痛欲绝的哭喊起来。
霍祁霆上前搂着她瘫软在地的身体,悲痛道:“婉婉,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凤蕊沉痛的闭了闭眼,“罢了,一切是非恩怨,过去就过去吧!”
镇国公府正堂内,秦恒快步走进来,凤蕊立刻问道:“秦太医,二夫人怎么样了?”
秦恒躬身说道:“回殿下,霍二夫人中了疯药已久,整个神智已经被破坏掉了,药石无医,恢复不了正常了。”
霍老夫人眼神黯淡道:“那以后就只能这样疯疯癫癫的活着了吗?”
秦恒叹息道:“我只能尽所能,让她少发疯,但是她的智力,只能永远停留在几岁孩童的水平上了。”
霍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和懊悔,“罢了罢了,只要不乱发疯,孩童就孩童吧。”
“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何尝不好呢?”
秦恒躬身回道:“是,老夫人!”
走出镇国公府,云卿眸光略有深意的扫过眼前的云砚,问道:“你祖母是你事先约定好过来的?”
云砚点头:“是的,母亲!”
云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刚才云砚在镇国公府湖边,说得头头是道,态度坚决的模样。
突然让云卿对记忆里,自家天真可爱的儿子,彻底改观了。
她拍了拍云砚的小脑袋,轻声叮嘱道:“不管怎么样,以后不能再这样以身犯险了,知道吗?”
云砚立刻点头保证,“好的,母亲!”
“砚儿以后再也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了。”
“哼!”
身旁霍祁殇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云砚目光微冷的立刻瞪向他,云卿也转头看向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霍祁殇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此时乾清宫内,凤帝紧紧抱住穆轻烟的腰,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小声说道:“爱妃,你不要离开朕,朕不能没有你啊!”
穆轻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嗤笑一声:“陛下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凤帝用手指比在自己唇上,做了个个“嘘”的手势。
穆轻烟端过一旁的药碗,轻声哄道:“药不烫了,陛下,快喝药吧!”
“臣妾永远不会离开您的。”
凤帝抬起头,望着穆轻烟,半信半疑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