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走了韩翠花和韩阿强。
燕郊这边的局面,萧风负责处理。
路上车里,马九妹又开始捶我,她很舍得用力,我都开始躲闪了。
“师姐,你打疼我了。”
“我恨不得弄死你,真不该让你来燕郊,你来了就闯祸了。”马九妹愤然道。
“九妹,你不能总是把别人当成傻比。不同的场面,面对不同的人,我有自己的风格与套路。
我已经感觉到了,如果让姜铁柱继续活着,他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我才给他来了一脚。
后来,姜铁柱死在了萧风手里,就算之后追究起来,这都不是我的事儿。”
我说了不少细节,以及自己的判断。
马九妹开始回味,似乎有点想不明白。
马永真沉声道:“海潮说的没错,姜铁柱必须死,否则这人会坏事。”
马九妹想到了关键之处,疑惑道:“爸,你的意思是,真正跟破烂谭有瓜葛的人是姜铁柱,肯定不是萧风?”
马永真点了点头。
马九妹又说:“如果萧风和破烂谭一点关系都没有,老牙婆韩翠花为什么会在萧风家里喊出破烂谭的名号?”
“这个,也不能说韩翠花故弄玄虚,她只是在情急时刻,想让某地躲藏的破烂谭,听到她的召唤。”
马永真都这么解释了,马九妹还是有点茫然。
我笑着说:“一个小孩受了委屈,可能会大喊齐天大圣,你说,这个小孩和齐天大圣什么关系?”
“巨浪,你妈的!”
马九妹毫不客气拍打我的脑袋,“小孩和齐天大圣没关系,但韩翠花和谭银山有关系!”
我只能讪笑,不敢继续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否则师姐还会继续揍我。
我瞟了一眼后方的越野车。
韩翠花和韩阿强都在里面,几个练家子控制了她们,料定一路上掀不起风浪。
我回味萧风家里的场面,疑惑道:“虎毒不食子,可是韩翠花一点都不在乎韩阿强。
韩阿强都快被打死了,韩翠花还那么漠然,有没有这种可能,韩阿强不是韩翠花亲生的?”
马九妹迟疑之后,说道:“这种可能很大,从容貌来看,韩阿强也不像是韩翠花的亲骨肉。韩阿强应该是韩翠花从某个地方拐来的,然后自己抚养长大,以便用来当炮灰。
但是,韩阿强绝对不是范诗言,年龄对不上,韩阿强都三十多了,而范诗言如果还活着,也就21岁。”
我点了点头。
韩阿强肯定不是范诗言,却会是某个地方,一对夫妻的儿子。
韩翠花拐走一个孩子,就会毁灭一个家庭。
这么算下来,韩翠花毁灭的家庭不少于二十个。
“弄死她,都算便宜了她。”我怒声道。
马永真说话了:“海潮,你说的没错,如果直接弄死了韩翠花,还真就便宜了她。到了江湖会馆,要让韩翠花生不如死。”
我还是比较担心:“有没有这种可能,韩翠花不管如何痛苦,就是不开口?让她进水牢,不给她饭吃,不让她睡觉,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
马永真嘻哈笑道:“海潮,你多虑了,到了江湖会馆,自然有办法让她开口。不能高估了人的忍耐力,一个人就连毒都受不了,而这个世上,还有比毒更加残酷的手段。”
我还是不放心,豁出去被训斥,也要把心里想法说出来:“如果韩翠花被沉重折磨之后胡言乱语,岂不是会误导了我们?”
马九妹回答了我:“就不用一直问她,要听她在痛不欲生时,自言自语说了什么。或者,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什么。”
我心里恍然,同时也吓了一跳:“师姐,你好狠啊,如果将来我娶了你,你会弄我吗?”
“到了那个时候,都是夫妻了,你说呢?”
马九妹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
距离市区上百公里的远郊。
江湖会馆。
楼房气势恢宏,装潢极尽奢华。
楼外和地下停车场,停放了上百辆豪车。
来这里消遣的会员一般不会触及到有水牢的楼层。
我们乘坐专用电梯,直达特殊楼层。
特殊区域,有水牢的房间。
我瞟了一眼水牢,然后目光落在了韩阿强脸上。
“韩翠花,是不是你亲妈?”
“不是,呜呜……”
韩阿强的牙齿,被我打飞了几颗,嘴巴肿的厉害,说话也很漏风。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一定不是亲生的,我一定是她拐来的,所以她不在乎我的死活。”
韩阿强嘴巴疼痛,可他说话忽而很流畅,生怕我们听不懂,“从我记事起,韩翠花就经常打我,用针扎我……,记得小时候,下雪天,我想喝豆腐脑,惹烦了她,她给我喝泔水……”
听着韩阿强倾诉。
我忽而很内疚,不该把韩阿强打那么狠。
可韩阿强早就被韩翠花带坏了,如果不去考虑他可怜的身世,那么他早就是个底线缺失的恶人了。
此刻。
我们都在看着韩翠花。
韩翠花惨烈喊叫起来:“破烂谭,出现吧,灭了伤害我的人!”
我灵机一动,决定试探:“韩翠花,你就别故弄玄虚了。如果你和谭银山交情匪浅,如果你真能把他叫过来,立马就放你走!”
韩翠花眼里满是戾气,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就开始吐舌头,翻白眼,用鬼脸来抗拒。
我怎么可能不愤怒,抬手狠扇她肥嘟嘟的脸。
韩翠花鼻孔和嘴巴,一起冒血。
然后,这个老牙婆就被扔进了水牢里。
她的双臂,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只有脑袋露出了水面。
我看向马九妹:“用不用继续加料?”
马九妹摇头道:“里面的料,够用,先痒后疼,痛不欲生。”
韩翠花还没感受到奇痒,就已经痛哭起来:“我都已经金盆洗手了,可你们非要找我算旧账,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一个毁灭了多个家庭的老牙婆,居然希望我们得到报应。
我几乎被气出了内伤,忽然发现找不到讲理的地方。
我右手颤抖,指着水牢里的韩翠花,愤然道:“老牙婆,你别狂,你专属的痛苦还在后头!”
水牢里,韩翠花忽而漠然了,死猪不怕水牢的模样。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不规律。
也算韩翠花有本事,几乎要把我气得吐血。
我看向了马永真:“师父,怎么处理韩阿强。”
“应该我问你,这事儿,你是主导,直接目的,是为了帮空中小姐寻找被拐多年的弟弟。”
“师父,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好吧,海潮,师父帮你做个决定,不能可怜韩阿强。不管怎么说,韩阿强都算韩翠花的养子,而我们,正在折磨他的养母,或者说,我们在虐待他的妈妈。”
“明白了。”
现实注定,韩阿强永远不会对我们心生感激。
韩阿强对我们的痛恨,永远超越对韩翠花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