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座位另一侧的宣薇,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头之上。
见到我歪头看向她,她似乎也毫不在意,反而挪了挪位置,靠的更紧一些,更舒服一些,说道:“你知道吗,其实那些你所羡慕的人,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压力和温暖,我并没有试图要挣脱。
因为我知道,此刻的宣薇,其实并不是想要安慰我,更像是想要倾诉自己。
我想她在房间里打的那个电话,终究还是让她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果然就听宣薇继续说道:“我一直过的并不快乐!”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听她诉说。
“我小的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喝醉醺醺的。我妈妈是高中毕业班的老师,常年将工作扑在教学上,在她看来,只要我学习足够的优秀,就足够了。”
“虽然我有父母,可是我从小却是我爷爷奶奶带大,我小时候就住在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直到我出国留学,其实我都没怎么真正和父母在一起生活过。甚至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我第一次来生理期时,也是我一个人在慌乱和恐惧中,自己独自摸索和度过。”
听到她说这话,我忽然想到她在生理期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忽然之间,我有些心疼这个女孩,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将其握在手心,想要给她一丝温暖。
“所以当你看到我,以为我的家庭,我的身份,我好像很有钱的时候,其实我更羡慕你,有家人幸福的陪伴,时刻关心着你,哪怕只是一句问候,一个电话,一顿团圆饭!”
“我拼命的学习,我出国留学,我在国外胡闹,其实并不一定是我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有的时候,更是我对现有生活的反抗。”
宣薇的话,让我忽然之间明白了很多,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喝酒。
为什么那么有钱,不去住豪宅,却非要跟我挤在那个旧房子里。
为什么在生理期,我照顾的她的时候,她宁愿忍着疼痛,也要躺在客厅里,等我喂她喝粥。
环境造就人,真的是我们无法逃脱的枷锁,我、李思思,甚至是宣薇都毫不例外。
我们的心中,都有一处柔软地方。
虽然我们都在小心的掩饰,想要好好的保护它,可终究还是要被现实的生活,折磨的痛苦不堪。
宣薇一直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至少在我看来她是如此。
只是此刻看到她无比无助和柔弱的样子,眼角微微泛起的泪光,我的内心深处,也被深深的触动。
我忽然想起今天上午时,与她说过的那句话,“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见到今日美好的你!”
于是我拉着她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至少在这一刻,有一个陪你一起看星星的人!”
宣薇从我的肩膀上抬起了脑袋,微微的侧过脸看着我,眼中带着朦胧的光芒,说道:“张默,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呼吸间能够闻到她温热的气息,一种久违的情感和冲动,在我的心中不断的膨胀。
我在痛苦和犹豫中挣扎。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一份美丽和情感。
就像是我说过的那样,我不是什么圣人,我做不到坐怀不乱。
“我真的不是一个~”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拒绝这份感情,可是宣薇却不让我说完,她只是坚持的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
我的话音刚落,宣薇就突然吻了了上来。
开始我还想要拒绝,可是很快我便迷失在其中。
忽然间,外面响起了密集的噼里啪啦鞭炮声,无数的烟花不约而同的在夜空中绽放。
过年了!
宣薇扑在我的怀中,不再是那骄傲的模样,不再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而是一个温暖、心满意足的小女人。
我们相拥在一起,看着头顶的星星,看着窗外的烟花,小小的车内就是我们全部的世界。
我忽然有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如果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你的铜钱带了吗?”
宣薇忽然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带了,你要干嘛?”
我将铜钱摸了出来,放在了手心。
虽然我并不会卜筮,可是这三枚铜钱,对于我来说,却具有非凡的意义。
我愿意将它们,当做是我的幸运符。
宣薇从我的手上,拿起了一枚铜钱,说道:“这枚铜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算是你的传家宝了,我就用这枚铜钱,作为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吧!”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羞愧,这枚乾隆钱虽然也是古物,但是是发行量最大的那种,其实并不值钱。
以宣薇的身份和地位,用一枚普通的铜钱来作定情信物,实在有些寒碜了一些。
“如果你真的要有定情信物,也不能是这个,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一枚钻石戒指吧!”我有些愧疚的说道。
然而宣薇却摇了摇头,将乾隆钱抓在手中,说道:“这枚铜钱对你来说,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就算是真的值很多钱,我也不会卖掉。
对于我来说,其价值和意义,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那你也看到了,有时候一件物品的价值,不在于它值多少钱,而是在于它所代表的意义,对于我来说,这枚铜钱就是如此。钻戒再珍贵,在我的眼里,也不如这枚铜钱重要!”
我的心中涌起感动,第一次主动将宣薇拥在了怀里。
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是在至少这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幸福和开心。
窗外的烟花,持续的绽放,头顶的星空依旧璀璨。
虽然我沉浸在这幸福中,不希望时间的流逝,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过了十二点,家里的人估计也该睡觉了。
于是我才拍了拍趴在我怀里,慵懒着不想动的宣薇,示意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