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村之所叫十里村,是因为它离镇上整整十里的路程!平常走得快的人一个小时可以到得镇上,走得慢的人一个小时都走不到镇上。
时间是在晚上,又是月黑夜,加上还抬着两个受伤的人,又多人走在路上。自然是慢上加慢的了!
又由于不让梦雄抢救,真的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所以曾家财伤着脑部,引起脑里大出血进到卫生院一会儿就死了,吴仔因为流血太多,镇卫生院没有血来输。熬到下半夜也一命呜呼了,冲动真的是魔鬼!血淋淋的教训呀!
曾家财和吴仔一死,死无对证,王仔一口咬死是梦雄所为。他的罪过就大了。真是有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一进派出所,便被关进审讯室了。
下令关押梦雄的,自然是黄鼠狼的二舅,镇派出所所长曾家平了。
对,曾家人,和曾家财是堂兄弟!还没出五服的兄弟呢,这下知道曾家财为哪样霸道了吧?!
那个时候执法可不像现在这样文明,拳打脚踢那是家常便饭,关个十天半月也是派出所长一句话的事!总的讲起来梦雄是吃不了兜着走,够他喝几壸的了!
也活该梦雄倒大霉的了,他被押进派出所的时候。赶巧黄鼠狼,郎树雄来派出所与二舅曾家平喝酒还没走。
“罗梦雄,你小子还认得我不?!”看见梦雄被五花大绑,由一群小年轻人押进派出所,黄鼠狼郎树雄迎过来便说了:“别这么望着,你个衰仔既然落到我的手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鼠狼恶狠狠说,好像派出所是他家开的,他又是派出所所长似的。
梦雄每天下半夜都去打鱼虾,天亮的时候拿鱼虾进镇上饭馆卖,怎么可能不认识在工商所任职的黄鼠狼?!
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呢?八十年代初中期由于吃食店还比较少,也还没有那么多的流动人口消费。
梦雄打得鱼虾大都是拿去农贸市场上卖的。没少让在工商所任职的黄鼠狼敲竹杠,多收落地税不算。还得任随黄鼠狼拿走鱼虾去做下酒菜或者送人情!
有一次黄鼠狼实在是贪得太无厌,又太可恨了。梦雄忍不住不但夺了黄鼠狼已经拿走的一篮鱼虾,还出手打了黄鼠狼一顿。
随着流动人口的增多,镇上的饭馆吃食店也多了起来。梦雄打得的全都是野生优质鱼,饭店都抢着要。他就不用拿鱼虾到市场上摆摊卖,又才不用受黄鼠狼敲竹杠和讹鱼虾了。
“你已经砍我两次尾巴了啵!”黄鼠狼说,砍尾巴是地方上一句舶来的方言。意思是不给脸面,不讲情面。“这下落于我的手上,我得好好修理修理你,让你个衰仔喝两壶烈点的!”
黄鼠狼所说砍两次尾巴,第一次自然是指敲竹杠被打的那次了。第二次就是指前天晚上在灯光广场撩春妹骚的那次了。
他被梦雄摔的狗啃屎,回去就领着地下赌场的一群狐朋狗友,有二三十人杀回灯光广场来了。黄鼠狼想就算你罗衰仔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行二三十个人的!
眼看到嘴的食物,向往已久的靓妹就到手了。不但脱勾了,还挨打一顿,他黄鼠狼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可是当黄鼠狼带着一群狐朋狗到灯光广场的时候,罗衰仔早走得没踪影了。他曾问过态志雄,熊志雄说人早走了。又不见了阳春妹,他才悻悻带领二三十个狐朋狗友寻地方喝酒去了。
衰仔是村上人给罗梦雄起的绰号,故名思意,那就是经常走背运倒大霉,衰得不能再衰的人了。
还在前天下午,镇南有个病人叫梦雄去看病。看了病,那家人杀鸡斩鸭一定要他吃了饭才能走,盛情难却梦雄便留下吃饭喝酒了。
一直吃到天黑梦雄才由镇南回家,路过灯光广场时,正好遇上黄鼠狼一伙围攻撩骚一漂亮的姑娘。
本来梦雄是不想管的,一看那个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股怜香惜玉之情随酒风而生,他就出手帮那姑娘解围了。
因为他知道黄鼠狼的为人,如果没人干涉,黄鼠狼指不定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正像黄鼠狼自己说的,爸爸是镇长,二舅是派出所长。最重要的是大舅是公安局长,只要不伤着人。在这个小镇谁能奈得了他的何?
一开始梦雄是好言相劝的,谁知黄鼠狼不记打?明明知道自己是谁,还不听劝。梦雄酒劲一上头,便动手教训黄鼠狼一伙了。
知道姑娘(春妹)那么漂亮,倾城倾镇似香,是为那些富贵人家而准备的媳妇。自己一个平民百姓又有前科,想都不用想,所以打跑黄鼠狼一伙梦雄便走了。
如今听黄鼠狼说修理自己,梦雄只能认命了。谁叫自己衰了又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呢?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修理你吗?”看见对方脸如止水,黄鼠狼问,随即就是拳打脚踢相向了。
好在黄鼠狼没有练过武术,天时热穿的又是拖鞋。要是他练过武术,又穿的是皮鞋,确实够五花大绑的梦雄喝几壶烈的酒了。就算不伤内,皮肉一定是伤痕累累!
“我看你逞能,我看你坏我的好事!”黄鼠狼拳脚并用,像拳击师练功打沙包一般。边打还边嚷嚷道。
“好了,好了,过个手瘾就得了!”到底是执法的派出所所长,看着外甥没完没了地拳脚相向,曾家平说。随即吩咐一个手下公安:“把他押去审讯室关了!”
“二舅,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个货?!”看着公安押着梦雄去审讯室了,黄鼠狼问。
“还能怎么处理,等审讯问得情况属实,就往上送,让他把牢底坐穿呗!”
“他这是两条人命呐,不能判死呀?!”黄鼠狼真的很想罗衰仔快点死,不然的话哪天他再撩春妹的骚,又遇上这个货坏了自己的好事。
“那得看看两条人命是不是他罗衰仔干的了!”曾家平曾所长说,黄鼠狼道:“人证物证都俱在,不是他干的还有谁?”
“现在不比从前了,光这点证据还不够啊!不排除曾家财和吴仔互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