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干枯细长如枯木一样的手掐住了十六夜黄泉的下巴,老人细细的打量着十六夜黄泉。
老人和十六夜黄泉离的很近,十六夜黄泉能够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那混合着香水味的老人臭,非常的令人作呕。
但老人他不知道,他看着十六夜黄泉满意的发出嘶哑的笑声:“真是具不错的身体,就他了。”
“好好。”男人笑容灿烂了几分,在老人松开手时一把抢过了十六夜黄泉怀里的婴儿,丢垃圾似的摔在了地上。
十六夜黄泉还想去看一看那个婴儿,却被男人反扭着手捆了起来,脖子被强行的压住,带上一个皮革项圈。
男人恭敬的将项圈链接的铁链末端递了上去,老人朝着青年使了个眼色,银发青年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锁链。
锁链窜动时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银发青年拽着锁链就将十六夜黄泉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先生还有没有想要的,我们这儿还有漂亮的女孩子。”男人继续推销着自己的产品,“就在隔壁。”
老人转动着自己手指上翠绿色的扳指,点了点头。
男人腰弯的更深了些,他为老人引路:“请和我来。”
因为婴儿被他丢在地上,阻挡了他脚下的路,男人却看也不看的从婴儿的身上踩了过去。
柔嫩脆弱的婴儿怎么承受得住一个壮汉的体重呢,本就虚弱的身体甚至发不出最后一声的悲鸣就直接被踩断了脖子。
十六夜黄泉被扯着跌跌撞撞的走向铁门外,那里黑黝黝的像是一只张着巨口的怪物,在安静的等他进入那令人感到恐惧的黑暗之中。
他倔强的回头看去,想要去看那一直被他小心护在怀里,这几天精心照顾的小婴儿。
但看到的只有一滩逐渐蔓延开的血迹,和依旧发出刺耳难听声音,重重关上的铁门。
他已经是被人挑走的牲畜,而房间里的孩子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被人挑走的时候。
空洞的眼眸中,在男人洋洋得意的告诉自己的家长他们已经将他灭口时、母亲发出的痛苦哭泣声时彻底的失去了好不容易才燃起丁点活力。
其实他早知道的,这些亡命徒拿到赎金以后也不会放过他,如同蛆虫一样钻进他的皮肤中,将他的血肉全部啃食干净,连同那薄薄的一层皮和骨头都不会留下一点的残渣。
——
今夜的本丸难得的下起了一场暴雨,天空被闪电划破割裂,雷鸣声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将睡觉中的刀剑付丧神们从梦乡中惊醒过来。
“主人心情不好吗?”平野藤四郎推开门,往外面看去,呼啸的冷风卷进了房间里,驱散了原本的暖意。
一期一振将一张毯子披在了平野藤四郎的身上,声音温和:“去睡觉吧,平野。”
“别担心,我去天守阁看看。”一期一振随意穿上一件外套,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走到了外面。
他不放心的嘱咐着弟弟们:“你们在房间里等我,别出来,小心感冒。”
说完,他就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五虎退抓紧了自己的被子,还在呼呼大睡的小老虎们因为他坐起的动作滚了一圈,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滚做了一团。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主人,他还好吗?”
“没关系的,一期尼已经去看了。”药研藤四郎单手环抱住了五虎退,“我们等他回来……”
“嗯。”五虎退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那双眼眸中满是挥不去的担忧。
本丸的天气是和审神者的心情挂钩的,本丸里的天气从来是平稳的,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凶险的天气。
同样也证明了十六夜黄泉心情的不悦。
一期一振正行走在走廊上,他打着手电筒将前方的路照的十分的明亮。
很快的他就遇到了同僚,是牵着小夜左文字的宗三左文字。
“宗三先生,您和小夜也出来看主人啊。”一期一振和他们打着招呼,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些,但那忧愁的语气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是的。”宗三左文字本就忧郁的气质更加忧郁了几分,“小夜非常的担心主人,所以我们就出来去看看。”
“江雪尼桑在房间里等我们回去。”
“那我们一起去天守阁吧。”一期一振邀请道。
宗三左文宇点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一期一振正要继续往前走,小夜左文字拽住了他。
“小夜,怎么了吗?”
小夜左文字小声的说道:“一期先生,您走反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非常的尴尬,太刀的夜视又被拉出来反复鞭打。
一期一振咳嗽了一声,僵硬着身体转了个圈,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来到天守阁楼下时,已经有刀剑付丧神们聚集着了。
压切长谷部更是已经来到了十六夜黄泉的房间门口,在巴形薙刀的注视下,他敲响了十六夜黄泉的门。
——
十六夜黄泉被拖进黑暗中时猛的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单手扶着自己额头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空余的手狠狠的抓向了床边,将来不及躲藏的黑雾死死的抓在了手心中。
黑雾发出凄厉的嚎叫声,那泡在酒精中的头骨从被十六夜黄泉敲出来的孔洞处崩裂出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窗外正好闪过一道闪电,将房间里照的通亮,十六夜黄泉的唇角的笑意格外的冰冷。
黑雾在他的手中扭曲着身体想要逃脱,但换来的却是被十六夜黄泉直接掼在地上几乎让这只剩下丁点的魂魄差点彻底消散。
“是这几天让你过的顺心了,是吗?”十六夜黄泉将那黑雾揉成了一颗小小的黑色珠子。
这是对方的灵魂本源,只要轻轻的一捏就可以让对方从各种意义上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竟然对我下小动作,你以为我会沉沦在痛苦的梦境中,永远的睡下去吗?”
黑色的珠子上冒出一个狰狞的人脸,那是个干瘦枯槁的老人,对方无声的大张着嘴巴。
想要喊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门在此时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