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柑发现最近半身很少以蛇形态出现,虽然有点小遗憾不复白蛇冰冰凉凉的触感,但软乎乎的半身似乎也不错。
动作轻柔地把蜜柑揽进怀中,膝丸整理那套繁复狩衣的动作格外熟练,不过片刻就在蜜柑还是困顿的状态下帮蜜柑整理好了衣着。
为了维持付丧神所需的‘安全感’,蜜柑对这些临时的同僚虽然有着很深的戒备,但在没有危害性的时候向来都是纵容,久而久之竟有些习惯。
支撑起稍稍感到沉重的身体,蜜柑有点困惑,自己对他们的戒备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看着似乎是没睡醒有点懵懵懂懂的审神者,膝丸心底一片柔软,他的主君好可爱,如果兄长再早些到来就能和他一起分享喜悦了吧。
见膝丸略略垂下脑袋,以为太刀付丧神也是想要像小短刀那样被摸摸头的蜜柑试探性的抬起手。
没有躲……所以是要摸摸头吗。
没有思索太久,觉得摸摸头也只是一个非常轻巧的动作,蜜柑很是干脆的摸上了膝丸的…脸。
察觉触感不对,蜜柑一愣,在膝丸瞪圆了的猫猫眼的注视下,默默抬高手在太刀付丧神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被摸了。
膝丸错愕的眨眨眼睛,有点压抑不住唇边的笑,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愁绪万千的膝丸露出笑容,蜜柑也不禁会心一笑,温和的笑容给太刀付丧神带来了百分点的暴击。
樱吹雪在一瞬间铺满整个房间。
沐浴在樱花的雨下,蜜柑挂着浅淡的笑,下意识去勾太刀付丧神的手指,是因为伊内丸所以养成的习惯。
只是……什么都没碰到的触感让蜜柑再次一愣,他出问题了。
对实力不足有着莫大恐惧的蜜柑突然有点卸力,觉得自己整个刃都空虚了起来,有一种窒息的恐惧。
伊内丸……对,去找伊内丸,伊内丸一定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看着审神者突然站起身又一个踉跄,膝丸下意识扶住蜜柑,开始算他们相遇的时间。
算时间,他来到本丸一周左右的时候,审神者好像被诊断出了一种病症。
膝丸想不起具体的时间,有点懊恼先前的自己为什么执拗着性子不和世界第一好的家主大人好好亲近。
不过看主君现在的模样,病症的初兆大概就是现在吧。
感受到蜜柑起身的动作,膝丸皱起眉,直接将蜜柑拦腰抱起:“请您不用担心,我这就带您去找伊内丸殿。”
被拥抱的时候顿时就有了安全感,蜜柑不理解,但一时间又忘却了自己不愿借他人之手习惯。
被膝丸抱着经过庭院,看着庭院里厚厚的积雪,蜜柑忍不住晃动只穿了足袋的脚,想要蜷缩起来,感觉有点冷。
冬天为什么还没过去。
蜜柑不能自主控制灵力,但本丸的景趣也并非跟随空间时节,而是那棵万叶樱在操作。
自从加州清光自毁为蜜柑开辟出回家的路,万叶樱就觉得心凉凉。
好不容易活过来却要面临生命泉源想要回家的可怕场面,从而一直郁闷的心情不好,特别是它认主的刃还不来哄它,更委屈了好不好。
而众所周知,本丸的景趣可以由心情控制。
膝丸顿了顿,友善的视线踏过皑皑白雪,望向了万叶樱所在的方向。
他来自未来,陪伴审神者的时日不短,是陪主君走到最后的刃之一,自然知道本丸这个时间的冬景是怎么回事。
主君已经开始畏寒了,是时候和‘老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谈了。
孤身一树待在漫雪山头的万叶樱抖了抖,看着没有一个脚步的雪地更加难过了起来。
编年不详,月日不详,本丸天气,大雪。
带着蜜柑敲响粟田口部屋的门,在门扉被一身白大褂的药研藤四郎拉开的时候,膝丸带着蜜柑进了屋里。
和膝丸同样有着记忆,但不清楚审神者病症初期是在哪天的药研藤四郎一直以防万一为此做着准备。
比如一直让自己的房间暖烘烘的,比如时刻准备绑架伊内丸殿。
“呼,伊内丸殿我们带来了喔。”鲶尾藤四郎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同一时间看到的还有自己想要寻找的身影。
蜜柑扯动膝丸的衣襟,想要离开太刀付丧神的怀抱,但平时只需要察言观色堪称炉火纯青的太刀付丧神此时像是瞎了一般,直接无视了蜜柑的动作。
不等蜜柑缓缓打出问号,伊内丸便越过五虎退上前来,自然的将蜜柑抱进了怀中。
踩上榻榻米的时候蜜柑一阵恍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触感……怪怪的。
伊内丸一言不发,把蜜柑按在了药研藤四郎搬来的小板凳上,随后就是用那双青翠的蛇眸滴溜溜地看着短刀付丧神。
药研藤四郎:……
在药研藤四郎的检查下,很快就总结出了症状。
其实因为病症初期不明显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总结了自己之后得出来的症状的药研藤四郎:“是‘灵力紊乱’,只需要……”
只需要和自己的姬主进行力量体系的补充。
在场的知情刃都知道解决办法,所以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无法解决,只是…只是准备了那么久,多多少少有抑制的手段吧。
接收到膝丸殿和兄弟们的视线,药研藤四郎轻轻眨动眼睛:还真有。
见药研藤四郎卡壳,伊内丸不禁催促道:“需要什么。”
药研藤四郎心情复杂的看看乖乖看着自己显得超级可爱的大将又看看明显焦躁的伊内丸,粲然笑道:“只需要多和刀剑男士们接触,分散一下灵力即可。”
虽然只能分散出紊乱的灵力,暂且抑制住症状加剧。
伊内丸:……
他觉得这个短刀有框自己的成分,但是没有证据。
关心则乱的伊内丸并没能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真相。
但是……
伊内丸有些纠结:“必须要和那群家伙接触吗。”
药研藤四郎轻轻摇头,果不其然看见伊内丸总是空无一物的眼睛晃晃一亮:“和我也行。”
“顺便伊内丸殿大概不行,因为伊内丸殿完全不需要灵力供给。”因为不需要灵力供给,又不像蜜柑一样消耗血液里的灵力,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托药研藤四郎的一席话,伊内丸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眼神死的看着这一屋子的刀剑付丧神,伊内丸有点恼,和蜜柑十指相扣后,带着刃就往外走。
膝丸:“请稍等,伊内丸殿。”
伊内丸并不想理会太刀付丧神,但薙刀配合的拦了他的路,本丸需要靠蜜柑支撑,所以他不能破墙离开,那样辛苦的还是他的‘蜜柑’。
停下脚步,伊内丸冷漠回眸:“什么事。”
“本丸天气太冷了,家主的体质不太能自行温暖身体。”膝丸看向两刃相交的手,不慌不忙的补刀,“伊内丸殿在冬天的话,体温也会降下来吧。”
知道斩鬼刀在欺负白蛇的薙刀再次配合打出暴击:“毕竟是蛇呢。”
伊内丸:……
受蛇身影响,伊内丸除了不会冬眠身体确实会在冬季变冷,蜜柑的身体温度低也是受他的影响,因为融合了他的部分灵魂。
握着蜜柑的手松了又紧,伊内丸思索了片刻,还是松开了蜜柑的手。
哪怕不情愿,他的第一考虑也会是蜜柑:“蜜柑就拜托你们了。”
看着白蛇几乎和雪景融为一体的身影消失,失去伊内丸这个情绪稳定器的蜜柑开始焦虑起来,想要跟上伊内丸的步伐。
接收到自家兄长的视线,五虎退适时出击:“主君,小退的话很暖和喔。”
小短刀明晃晃的求抱抱,和五虎退曾有着情感交融的蜜柑心软下来,抱起了五虎退,果然是暖呼呼的,像是一个小暖炉。
被蜜柑抱在怀里,五虎退惬意的眯起眼睛,轻轻的回抱住蜜柑。
动物的体温可是很高的,和小虎君们融为一体的他怎么不算是一只可爱的小老虎呢。
虽然死去的过程有点痛苦,但他的小老虎并没有离开他,只是融为一体了,再也见不到了而已。
其余计划通的三刃不断交换着视线,在场的几刃可都没有白来的。
膝丸:“烛台切殿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早食,主君现在过去吗?”
不经意蹭过小短刀柔软的发丝,因为抱着暖呼呼的小短刀而感到安心,蜜柑在分神确定半身只是找了个地方窝着睡觉后,便同意了太刀的提议。
“好。”
.
“主君,今天的畑当番是小退做的喔,可以夸夸小退吗?”一整天五虎退都和审神者形影不离,但意外的没刃打扰。
主要是很惊恐……
虽然知道五虎退最开始是一振乖巧,实力不俗,又容易羞赧会撒娇的小短刀,但从见面开始,这振五虎退带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冷漠,强悍外加对审神者不感兴趣。
谢谢五虎退殿刷新我们的三观。
不过惊讶只是片刻的,在场的刃哪位不是两副面孔呢,只是粟田口还有其他刃做阻拦罢了。
比如久久没在审神者面前刷存在感,所以在雪地里做了一个陷阱的白鹤。
鹤丸国永从来没想过常年恶作剧都是事后被制裁的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鲶尾殿,我好像不慎挖到空洞了呢,可以拜托你搭把手吗?”挖坑结果掉进另一个洞里的鹤丸国永在看到鲶尾藤四郎的时候眼都亮了。
但常年恶作剧以及常年待在地底陪葬的他怎么会分不清刃工洞和天然洞穴呢,上去后整蛊罪魁祸首的手段他已经想好了。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整蛊自己。
担心白鹤会跳上来,特地空出时间挖了好几天的鲶尾藤四郎笑眯眯地摇头,并拎来了一桶水开始从边缘缓缓的往下倒水。
本丸零下,冰很快就能结出来,相信有冰的帮助,加上‘工作’的时候不会带本体刀,鹤丸先生能够很好的玩一天呢。
僵着脸看鲶尾藤四郎的一阵操作,鹤丸国永差点被气笑。
他刚才居然朝罪魁祸首求助了。
在鲶尾藤四郎铁了心困住他的情况下,鹤丸国永只能苦着脸认下和刃工土炕露天大床。
啊,下雪了……等雪把坑填上一部分他就能出去了吧。
因为雪越来越大,最后真的是踏着雪出来的白鹤短时间内是不想再外出恶作剧了。
不过都是后话,现在的白鹤还在盯着白雪沉思自己的过去。
‘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好像也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吧。’
再比如想要替代小短刀的小只大太刀。
不经意坐到小声嘀咕什么的萤丸旁边,药研藤四郎托着腮呆看窗外的雪色:“真羡慕萤丸殿呢。”
萤丸:“嗯,为什么?”
药研藤四郎笑道:“因为萤丸殿的体型和退相仿,大将抱着一定也很顺手吧。”
“只是我的个子在短刀里算高的,不方便大将拥抱呢……”
被药研藤四郎的话激励到,萤丸越发的跃跃欲试。
看着准备离开的萤丸,药研藤四郎不经意道:“只是大将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应大太刀的重量,不然的话萤丸殿一定很受大将欢迎吧。”
萤丸:……
.
“主君,明日的近侍是我呢。”鲶尾藤四郎喜笑颜开的抱住蜜柑,虽然已经早早知道蜜柑不会推开拥抱他的刃,但真的抱到了诶,软乎乎又小小一只的主君。
难怪岩融殿喜欢抱今剑殿……嗯,短刀的那个今剑殿。
“嗯……”看着抱着枕头的薙刀付丧神像是一只求收留的大狗狗一样杵在门口,蜜柑侧过身,为付丧神让出了进入房间的空隙。
反正不是第一次睡……而且很大只的薙刀,喜欢。
“被窝好凉,主君往我的怀里靠一靠吧~”
“我可能也有点凉…”
“安心啦,我的怀抱超级暖和的喔,而且我超大一只,可以很好的温暖主君的全身呢。”
被窝里面,鲶尾藤四郎伸腿顶上蜜柑冰凉的脚,邀功似的在昏暗的夜色下对着蜜柑眨眼睛:“对吧。”
“……嗯。”
蜜柑枕边,盘着身体睡觉的白蛇气得把自己打成了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