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大厦楼下一层格调不俗的咖啡厅中。
温心言面色冷着脸往里走,身后两名黑衣人亦步亦趋。
不远处,容貌美艳的中年妇人坐在窗边,周身衣着写着贵气,正垂眸喝咖啡,举止优雅从容。
温心言看过去时,中年妇人正好看过来。
看见温心言的瞬间,妇人眸色微亮,抬手朝温心言招手,手上的翡翠绿石戒指有鸽子蛋大。
温心言脚步一顿,下意识不想过去。
眼前贵气逼人的女人,正是江承洲的母亲,她的前婆婆陈婉。
婚后江承洲和她没有和父母一起居住。
她和陈婉这个婆婆之间的关系,谈不上疏远,也谈不上亲近。
陈婉从前找她,要么就是因为听到江承洲和其他女人的绯闻,过来数落她抓不住男人心,要么就是因为好友抱上了孙子,过来责怪她肚子不争气。
总之就是围绕相夫生子两件事情死抓不放。
温心言从前心里只有江承洲,对陈婉的数落大都忍让当耳旁风。
现在见了女人,温心言感觉从前那些魔音绕耳又缠了上来,脚步不自觉放慢。
“言言,好久不见。”
那边女人等不住,直接站起身,走过来热络地抱住了温心言。
一切都像从前一般无二。
江承洲这个母亲,十分矛盾。
虽然思想陈旧,但偏偏生了一张笑脸。
她说那些让温心言不舒服的话,并非想让她难堪,而是真心觉得自己的思想是为了后代好。
这也是让温心言最头疼的地方。
要是陈婉是个十足的恶婆婆,以温心言的性子,那些年早就以恶治恶了。
偏偏她是思想守旧,心里还是盼着温心言一点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心言也不和她计较。
同时,也不想和她过多相处。
温心言被女人紧紧搂在怀中,有些喘不过气,提醒道,“伯母,好久不见,我们坐下好好聊好吗?”
陈婉闻言反应过来松开温心言,手上却仍拉着她的手,引她在同一侧坐下。
“言言,你和以前一样漂亮”,陈婉手牵着温心言,丹凤眼仔细端详着三年未见的儿媳。
温心言坐在中年女人身侧,手被握着,有些不自在说,“伯母,你也是。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婉闻言皱眉说,“言言,你以前都叫我妈,如今怎么变生分了?”
“您应该清楚,我和承洲已经离婚三年多了,再那么称呼,不太合适”,温心言抽回自己的手说。
陈婉闻言面色一凝,说,“言言,你知道的,你们当初离婚我是不同意的……”
“当初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您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吗?”温心言见妇人面色纠结,皱眉问。
“言言,其实我本来不应该来打扰你的”,陈婉再次去拉温心言手,面上带了几分忧愁,说,“但是作为承洲母亲,我能看出来,你离开的这几年,承洲过得不开心……”
温心言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忍不住打断,“您在开什么玩笑?他当初有多厌烦我,您难道不知道吗?”
“言言,其实事情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这些年他父亲给他介绍其他家的女儿,都被他拒绝了……”陈婉神色犹豫说。
“够了,伯母”,温心言再次抽回自己的手,闻言冷声道,“不管事情是怎么样,江承洲当初厌恶我这件事情没有假,恨不得甩了我也是真。我和他早就是过去式了。坦白说,现在的我,对他没有一分男女之情,现在最多不过是上下级罢了,而且我只在国内停留一阵子,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
中年妇人闻言丹凤眼慕然睁大,“乖言言,你听我说,承洲他……”
陈婉正迫切想要解释,谁知下一刻,不远处骤然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
“他怎么?”
温心言循声望去,看见了本应该还在开会的江承洲。
男人眸色深沉,下颚线紧绷,面色冰冷走来,看向陈婉,皱眉说,“妈,你不是要去旅游吗?来这里做什么?”
陈婉听见熟悉的声音面色一僵,话头生生刹住,转头看向亲儿子,跟着骤然一惊,说,“洲儿,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肿了?”
“被猫儿挠了”,江承洲面无表情说。
话刚说完,温心言掩唇打了个喷嚏。
陈婉听言更惊,说,“哎呀呀,哪来的猫儿,有打疫苗吗?我看看。”
中年妇人闻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捧起亲儿子的脸仔细查看。
江承洲不耐偏过头,说,“没多大事。”
温心言见状掩面偷笑,眸中的狡黠笑意正对上江承洲琥珀色眸子中的不悦,微微一顿。
几乎是瞬间,男人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两名黑衣男人,对陈婉说,“妈,你该回去了,回去我让Alex给你订机票,下午你就能上飞机。”
“不是,承洲、言言,你们听我说……”陈婉见状焦急道。
下一刻,江承洲俯身牵起温心言的手,将人拉起。
男人力气带着不由分说的霸道,带着人往外走,把自己喋喋不休的亲妈就在身后。
温心言默契配合,被人拉走的间隙,还不忘回头和身后的女人和两个黑衣保镖摆了摆手道别。
*
十分钟后,温心言被江承洲再次带回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上班时间擅离职守,温秘书,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江承洲双手抱臂靠在办公桌前,透过那开得正旺的香槟玫瑰,垂眸看着没有得到批准自顾自回了自己座位的“下级”。
“江总,您母亲的保镖都到这里来亲自押送我了,你说我能拒绝吗?”
温心言坐在自己的特设座位上,看见同事帮拿进来放在桌角的外卖,伸手拿出冰咖啡,打开仰头灌了一口,跟着拿出另一杯朝江承洲递出,“喝吗?boss。”
江承洲见状皱眉,看见女人朝自己递出的咖啡,跨步走近,伸手一摸杯侧冰凉,接过说,“我不是说过,不许刚上班喝这东西吗?”
他说着另一边手就要去拿温心言正在喝的那杯,被女人敏捷躲过。
“别丢,我给你150”,咖啡瘾犯了的温心言偏身说。
“我是老板,我规定了,不行”,江承洲说着上前去夺,宽大手掌覆在温心言冰凉的手上。
男人劲大,温心言为了咖啡,也不肯松手,终于忍不住说,“江承洲,你怎么这么事儿?”
“等下肠胃炎犯了要送医院,就知道谁事儿了”,江承洲说一不二,开始掰温心言抓牢杯子的手指。
“管你啥事?”温心言手疼皱眉道。
“关我啥事?”江承洲闻言伸手抓住她另一只手腕,俯身压住人,“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秘书。你班上一半送医院去了,谁给我安排事务?整个集团事务安排由上至下,因为你一个人影响所有事务,你担得起吗?”
“江承洲,你有病吧”,温心言闻言瞪人,双手被抓着,却还在誓死扞卫自己的咖啡,“你这么大一个集团,因为我要喝一杯咖啡,还能倒闭了?”
“那可说不定。”
男人接话面不改色,直接让温心言火大了三分,手上力气加大。
两人互不相让争抢着,战况堪称激烈。
下一刻,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Alex一脸焦急冲进来,一看江承洲办公桌,没人。
再一转头,整个人浑身一僵。
只见眼前场面劲爆,自己的上级江承洲压着秘书温心言。
男人一向一丝不苟头发和衣着都微乱,而女人则面颊发红,气喘不匀。
几乎是瞬间,Alex心如擂鼓转身道,“boss,我什么都没看到”,跟着向进来时一样朝外面冲了出去。
温心言:“……他怎么了?”
江承洲:“……以为我在白日宣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