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原本就低的气温逐渐往最低点降落。
温心言耳朵和下半边脸被羊绒围巾紧紧围着,虽然天冷,感觉却比中午来时暖和不少。
站在路边等人,兜中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皱眉取出,一看来来电人是自己的大哥温新昱。
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她面色一凝,快速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大哥,怎么了?”
“言言”,温新昱的声音通话手机听筒传出,“陈家人不同意降价,那份机密,他们要求要20亿资金交换。”
冷风吹来,温心言听言眉头深深皱起。
最近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江氏集团危机,温氏集团也没好到哪里去。
而且问题还出在温氏集团决策人也就是温心言的亲爹温方远身上。
自己亲爹让继母陈资狠狠坑了一次,竟然把温家的商业机密位置告诉了枕边人。
温心言从来都没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善茬,原本就提防着。
没想到人早有预谋,一得到机密果不其然选择了叛变,带着女儿陈温婉跑回母家,和陈家那边的人私通。
那份机密事关温家的赚钱命脉。
得了温家商业机密的陈家扬言如果温家不给出满意的价,他们就把那机密公之于众。
原本年中旬让温心言回国时温氏集团的那场动荡就让温家举步维艰,这次又被人抓住命脉,来了一次狮子大开口的敲诈,温家已经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调动。
而且温心言不甘心,她总觉得年中旬那场危机和陈资安排进自家集团做事的“外戚”也有关。
如果她能抓住更大的把柄,那么就能让对方不但自讨没趣甚至能得到反噬。
“言言?”温新昱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在听。”
温新昱听言沉默一刻,问,“能不能再和江承洲借钱?”
“他还没回到江氏集团,现在管事的还是他爸”,温心言拿着手机的手冻的发红,“我看有些困难。他爸到现在还没发现他借了我们家钱,我已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段时间她虽然被温方巡开除了,但一直坚持去找江承洲办公的原因,就是为了打探消息,还有催促人赶紧回去掌权。
温心言想到此处说,“我觉得得分步来,等人先回集团把他爸取代走,再和他从长计议。”
“可是言言……”温新昱犹豫一瞬,说,“陈家人不肯拖太久,他们说过完这个年,年初必须看见钱,那是最后期限。”
“那还有一个月左右”,温心言口中吐出白气,眸色沉而定说,“足够了。”
“好,如果实在谈不来让我出面和他说,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嗯”,温心言点了下头。
暂时算是谈完事情,她说,“对了,我今晚不回家吃饭。”
最近温家出事,她晚上大部分时间住在温家大别墅,和两个兄长商量对策。
父亲温方远因为遭到背叛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一直处于沉默寡言状态。
“去哪吃?江承洲家?”温新昱问。
“不是”,温心言抬眸,沉而定的眸子突然一亮,看见远处缓缓行驶的熟悉车辆,面上浮现冰雪融化般的浅淡笑意,抬手招了招,对着手机听筒说,“和一个好朋友。我先挂了,哥。”
“男朋友吗?”温新昱声音带着兄长的宠溺笑意。
“不是”,温心言弯唇,“我真挂了,哥。”
“好”,温新昱低笑一声,“先再见,回来让你二哥盘问你。”
“真不是,挂了,拜”,温心言笑着挂了电话,黑色车辆刚好面前停下。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而俊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笑着给温心言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嗓音清朗,“我刚上完最后一节课,让你久等了,温小姐。”
来人正是之前亲爹温方远安排的相亲对象,作为富家子弟无心争夺家产在大学里教书的教授成余。
成余空闲时间爱好游山玩水,性格随和而健谈。
上次相亲结束以她被江承洲强硬带走为结束。
成余也是个性子淡的,原本两人相完亲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没有谁再主动联系另一方。
能够再相遇成为朋友,全凭缘分。
温心言前段时间睡眠不太好,害怕旧病复发去医院看了下,最后没大碍开了点安眠药,没想到正好在同一个门诊部遇到了成余。
男人先和她打了招呼,温心言想到上次相亲是他买单,顺道请他吃了顿饭,虽然最后还是成余快一步付了账单。
温心言一开始就和他聊得来,聊得投机一来二去成了好友,这段时间没事就一起约个饭。
成余虽然斯文儒雅却不木讷,吃饭的时候多是他在分享一些到处玩的趣闻。
温心言听得轻松,偶尔也分享一些自己的事,和他呆在一块感觉很轻松惬意。
“没等多久,成老师”,温心言笑着走上前十分自然低头,上了副驾驶,自己扣上了安全带,“谢谢。”
“围巾不错”,成余自己上了主驾驶看着温心言夸道,“之前好像没见过。”
温心言垂眸一看近在眼前的米白色羊绒围巾,说,“朋友送的,挺暖和的。”
“很适合你”,成余发动车子行驶上路,目视前方唇角弯起,问,“对了,上次提到你的小孩要转学,我有个不错的学校推荐,可以帮你写介绍信。”
温心言最近两头转忙得晕头,一听才想起来被自己“搁置在家”多日的小崽子,难得笑得轻松,“你介绍的我放心,到时候我找个时间带人去学校看看。”
“好”,成余笑着说,想到什么,转眸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温心言,犹豫一瞬后说,“其实我一直挺想见见卷卷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陪同你们去新学校看。”
温心言听言微微一顿,抿唇片刻,思考一瞬后扬唇,“那小子是个颜控,天天喊着漂亮叔叔姨姨,见了你肯定会很开心。”
成余听言转头,镜片后的漆黑眼眸闪着亮光,藏不住心头的高兴,问,“你同意了?”
“当然了”,温心言笑着在围巾中打了个哈欠,话音有些含糊,“有人帮忙,缓口气,谁会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