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气息让他有些吃不消,谢常安忍不住的侧开了一点距离,心里咯噔一下。
但输人不能输阵:“陛下喜欢就好。”
“……”
萧弘毅没想到多年不见,谢常安在他面前还能这么毫不忌讳,随心所欲,顿时有种奇妙的亲昵感。
“哈哈……哈哈……”
萧弘毅突然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心情舒畅。
“桌上的御膳赐给你,谢常安,吃饱些,晚上等着朕。”说完,萧弘毅扬长而去。
萧弘毅走后,谢常安看着满桌子的御膳,顿时感觉肚子确实也饿了,干脆执起筷子吃了起来。
冯公公跟着萧弘毅走了,一直站在远一些的永吉急忙上前伺候,见谢常安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顿时眼中满是膜拜之情。
方才大人毒发那一瞬,他嗓子眼都快吓出来了,幸亏不是剧毒。
说起来,那真的是毒酒吗?陛下跟谢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呀?男宠吗?原来男宠是这样的?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谢常安见永吉的眼睛都快要在自己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不由停下筷子。
永吉心中有一万个疑问想问,本来想忍一忍,但谢大人的眼睛真的好温柔呀……
“大人,你没事吧?真的没中毒?”
谢常安心中一软,道:“应该无碍吧。”
痛是真的痛,但是还好持续的时间不长,后遗症的话,大约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有些眩晕乏力。
更多的,他还要看看,希望不要乱了他原本身体好不容易稳固的平衡,重生归来,记忆中他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可具体为什么不好他又不记得了。
“那就好。大人在殿内待了一天了,心情总算好一些了。”永吉语气也跟着轻松不少。
“我心情好?”谢常安挑眉。
“是呀,吃早膳的时候,奴才可没见大人吃得这么香呢!”那时候大人还饿着。
吃得香吗?谢常安不由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这些都是萧弘毅吃过了,美名曰赏赐给他。
虽然御膳自古以来就有赏赐给大臣,或者流入民间商贾的机会。
好吧,大约他是真的高兴,高兴不管如何,他们之间,尚且还有一个机会。
“哎呀,大人笑了,奴才也为大人高兴呢,陛下晚上还会过来,大人可要提前准备。”
“……”
谢常安顿感眼前的美食不香了。
萧弘毅走之前留下的话,也不知道是戏言,还是君无戏言。
哎,想想也是后面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回想起来,第一世他们的关系刚刚升温,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互相抚慰,而后就面临生死逃亡,逃亡路上他惨死,自然没有过更亲密的机会……
第二世他吸取了经验,做了另一个选择,奈何前程未卜,他也没有主动加深关系。后面就是萧弘毅登基后那一年,虽然有过几次,多少都带点强制爱,说不上有多美好的体验……
这一世,记忆中他还是选了第二次路,不过做了许多准备,但是萧弘毅还是有被刺杀逃亡的经历。废帝期间,他游刃宫里待了三年,只记得步步惊心……
总之,两人还没来得及深入,萧弘毅已贵为一国之君,可以对自己生杀予夺,为所欲为……
——打住,不能再多想了。
谢常安不知何时涨红了脸,呼吸急促几分,忍不住的闷咳了几声。
身体要紧,他现在要做的首要任务是——修身养性。
“大人莫急,这事交给奴才,奴才虽然小,但入宫时干爹都教过,保准晚上让陛下欢喜的不想走……”
“永吉,我不急,我吃好了,你先让他们撤了吧,我想休息了。”
“是,大人,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汤水沐浴熏香。”
“……”
谢常安有些听不下去了,但永吉的话,也确实提醒了他,眼下还是要先应对好今晚。
谢常安依然还在坐在书案后,翻着奏折,眼前的一个一个文字,却好似在跳舞,全都乱了序了。
这一乱,就乱到深夜。
好在,萧弘毅不仅没来,连晚膳都没有叫他去试毒。
萧弘毅要来,谢常安坐立不安。他不来,谢常安更加坐立不安,莫不是有什么急事?他刚入皇宫,许多事还没来得及准备,殿外的所有消息都还传不进来……
永吉见了,上前劝道:“大人,先把药喝了,陛下日理万机,定然是还在忙,稍后一定会来的。”
“无妨,我们先睡。”
不来也好,省得他劳心应对,谢常安喝药一如既往的一口闷。
洗漱之后,谢常安吹了灯在床上躺下,脑海里却沉静不下来,月光透过窗棂,他盯着床顶的龙凤呈祥的图案,暗自把京城的各大势力,盘根错节的局势默了一遍又一遍……
上辈子,他在宫里过得实在太苦逼,萧弘毅攻下京城占领皇宫对他来说,就是最后一根救赎的稻草,他拼命的抓住。
哪里知道用力过猛,稻草断了。
现在回想起来,新仇旧恨的一起,萧弘当年已经很仁厚了,护过他很多次,最后被逼赐下毒酒,也是实在护不住了。
太傅这个职位本就是前朝重臣,应该辅助朝政,而不是伺候皇帝。可他却被先后两位皇帝留宿皇宫,这成何体统?
霍霍完一代昏君之后,朝臣们好不容易盼来一位新君,眼看他又要被他祸害。
他不死,谁死?
算算哪怕是剔除一些误会,面上他死得也不算太冤枉。
这一世一重生,他又回皇宫了,但是记忆中似乎没有祸害朝臣,也没有残害百姓……
思来想去,谢常安决定摆烂。
亏得这世自己学聪明了,五年前就筹划了淡出朝堂视野,朝臣们估计大多已经把他遗忘了差不多了。
这次进宫,似乎知道的人不多。只要自己足够低调做人,他只要抱紧萧弘毅这条大腿,应该就没有人为难他吧?
有了结论,迷迷糊糊地,谢常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