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铭扛着人,听了陈子含的话,心情莫名的舒畅,乐笑道;“陈子含,恭喜你,今天终于看清了我。”
燕弘铭,燕北大地上翱翔的雄鹰,打小在军营长大,将士的痞性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进京以来,国泰民安,他身份尊贵,闲散自在,事事顺心,倒还养出了几分雅性。如今被逼急了,自然露出了本性。
陈子含语塞,片刻的功夫,燕弘铭就出了皇宫。
头晕了脑胀的陈子含刚要大喊,就被燕弘铭丢上了马。
“好好坐着,不想再在马背上颠着回去,就别叫!”燕弘铭随之翻身上马,将人半搂进怀里,策马而动。
陈子含还真不敢叫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丢不起那个人!而且,他看燕弘铭的脸色,一旦他乱叫,怕是真要像方才被扛着一样,被丢在马背上颠回家去。
不对,这个野蛮人刚刚说要去他家??
“燕弘铭,你不许去我家!”陈子含大喊。
燕弘铭手握缰绳,轻易地就将陈子含按在了身前,任由他挣扎也无动于衷。
“陈子含,你一直不肯将我们的事告诉父母,我可以慢慢等,没有关系。可是,这并不是你能招媒婆进门,想要娶妻的退路。”
“如今,我等不了了,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燕弘铭打马加速。
陈子含眼看距离陈家越来越近,越发心慌。
“你放我下去!”
他奋不顾身的胡乱用力挣扎,他撕扯着缰绳,抓住燕弘铭的手臂,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陈子含用了狠劲,燕弘铭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缰绳收紧的瞬间,垮下的马有些受惊,扬蹄嘶鸣起来。
无奈之下,燕弘铭只能勒马。
陈子含逮着机会,钻了个空档就往下跳。
燕弘铭见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急忙掉转缰绳,否则这人就要被踩死了!
“陈子含,你不要命了!”燕弘铭大怒,翻身下马将跌倒的人提起。
陈子含步履凌乱,勉强站稳,道:“我要是死了,也是你害的!你给我滚,别想去我家!”
燕弘铭深呼吸一口气,实在不懂陈子含突然的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不去你家,那就去我家!”
燕弘铭蓦然发现,燕亲王府就在边上,他拖着人家往家门口去。
陈子含一听,更不可能去了,用力想要挣脱开,厉声道:“我不去你家,我不想再见到你父王了,燕弘铭,我求你了,既然你喜欢的不是我,放过我吧。”
燕弘铭猛然回头,眼眸一眯,问;“你见过我父王?谁说我不喜欢你?我父王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了!燕弘铭,我们一别两宽吧!你要是还对我一丝情分,就放开我,别再把我当替身了。”
替身?
燕弘铭见陈子含歇斯底里,忍不住的放开了手,质问道;“什么替身?”
“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子含的内心,对那人依然是心存敬意的,他不想因为燕弘铭和自己的事,去玷污那人的名声。
说着,陈子含麻溜的翻身上了马,握紧缰绳,大马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陈子含的动作虽然快,却逃不过燕弘铭。
只是,燕弘铭也没有再拦着,他莫名的委屈,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喃喃苦闷道;“我心里清楚什么……”
不过,这番折腾下来,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父王找过陈子含!
想到这里,燕弘铭大步进了王府。
正堂内,燕王似乎早有预料,正在坐在中央等他。
“父王,你对陈子含说了什么?”
“跪下!”
燕弘铭毫不犹豫的跪下,仰着头质问;“父王,你堂堂亲王,怎么能去威逼一个小辈?是儿臣在追求他,你去仗势欺人逼他做什么?”
“混账!为了一个外人,你不好好在家面壁,忤逆父王,现在还这样跟父王说话?”
燕亦北恨自己不良于行,否则定要一掌劈死这个逆子!
燕弘铭倔强道;“父王,你为什么要这样?儿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动的人,你为何要逼开他?”
“你要儿臣肩负燕北,做燕王世子,儿臣一直都在努力。就算儿臣娶他为王妃,有阿姐、有幺弟,他们都会有子嗣,都可以是燕北的继承人。”
“父王,你对我们姐弟一向仁爱,虽有严厉,却不曾拘束,为何这件事一再阻拦?父王,你不要逼儿臣。”
燕弘铭一直以为,对他们三姐弟的婚事,父王不会太干预。所以,他才会一确定心意,就给父王去了信,希望分享自己的喜悦。
燕亦北闻言,神色动容,这小子,看来是认真的了。
只是……
“本王看陈子含对你,也不见得多情深,不过稍微试探一下就认输了。”燕亦北道。
燕弘铭急切的开口,问:“所以,父王,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短短几日的时间,他都要放弃儿臣,另娶他人了!”
“父王,他状元及第,京城多少权贵家的闺女盯着他你知道吗?若非当初他对儿臣有些情谊,儿臣还不知道排在哪里?”
“荒谬!你堂堂燕亲王府的继承人,还配不上他区区一个状元?何况,他不过是殿试第一,哪里比得上谢常安三元及第!”
这没出息的儿子,燕亦北心口堵得慌。
燕弘铭急道:“父王,你提老师做什么,这关老师什么事?”
燕亦北冷哼一声,道:“你个蠢货,难道不是得不到谢常安,退而求其次,找个替身?这样的人为何要娶进王府做正妃?”
燕弘铭闻言,瞬间如五雷轰顶,他惊骇地站起身,艰难地开口:“父王,儿臣虽然愚笨,可也不至于连真心喜欢谁都分不清……你对他说……替身……简直是荒诞!”
难怪——
难怪陈子含如此反常。
难怪他说不喜欢他了,难怪他要一别两宽……
“父王,儿臣要被你害死了!”
留下这句话,燕弘铭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