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摆着一些我不认识的家伙什儿,甚至还有一只秤杆。
接下来,她喊我干啥我就干啥,简直被当成娃娃来摆弄。
搞得我俩一身汗,时间也到了半夜2点多。
“好了。”程橙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去,“把衣服脱掉。”
“噶?”我又被这猝不及防的要求吓到,“脱、脱多少?”
“全脱,不然你以为呢?”程橙鄙夷道。
这可和她邀请我噶伙时的口气,完全不一样了,又变回那个冰冷的瘦高个小美女。
“哦。”
我无奈地脱掉上衣,又脱掉裤子,最后在脱裤衩的时候被踹了一脚。
“疯啦你?!脱掉外衣就行。”
“靠,你也不说清楚点。”
我嘟哝着。
程橙吼:“转过背去,本姑娘救你呢,还啰里八嗦。”
我背对着她,感觉她在我身上,从肩膀到脚后跟写写画画一堆,还挺疼的,好像钝刀子剌肉。
“大功告成!哦,还剩最后一步,来,转过头,手给我。”
她大剌剌拍拍我肩膀,丝毫没有性别意识。
我窘迫地转过头,鹌鹑站姿,递给她右手。
“男左女右,你是小姐姐哇?不是就给我左手!”
妹子你是川渝人吧?咋呛辣呛辣的?我心里嘀咕着。
冷不防她狠狠扎了我手指肚,挤出几大滴血,滴在一个小酒盅里。
里面有一些液体,血滴入慢慢化开,变成粉色。
“喝掉!”
她命令道。
我端起来喝了。
各位千万别笑我,当时我就想着挽救家里人来着。
那一盅水辣乎乎有点甜味,喝下去还行。
完后她让我穿好衣服,告诉我事情解决了,我欠她两万五的酬金。
衣服穿到一半我吓得裤子都掉了。
“多少?”我瞪大眼看着她。
“大哥,救你全家诶,两万八不多吧?”她坐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盯着我。
“卧槽,刚才不是说两万五吗?”
“呐,你也觉得两万五合适对吧?咱就这么定了!来,give me a five!”
她一拍巴掌,冲我竖起右手。
我一脑门黑线,有一种深深的焦虑,怀疑自己的智商,怀疑自己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如此明显的骗局,我居然还一脚踏进来。
难怪人说了,全是假话的骗局骗不到人,只有半真半假才能引君入瓮。
程橙就是给我露了两手,我就损失两万五。
“可我没钱,你看……”我掏出所有的口袋给她看,还把手机打开,仅剩的几百元,今天早上也刷了两百给那个男鬼。
现在更是惨,连打的的钱都没了。
看样子,那个外卖员的工作得咬牙坚持。
“我知道你没钱,咱们不是要合作嘛,合作肯定有分红,到时候你慢慢还我就是了。”
程橙一步步给我下套。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道,小样,骗我成这样,鬼才跟你合作。
还好她残存一点人性,知道我没车费之后,留我在家住一晚。
80多平米,三居室的老户型,我以为总有个房间可以睡吧?
谁晓得人家一个房间做工作室,剩下的祖孙俩一人一间,而我只能在客厅睡沙发。
折腾到睡觉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躺在地铺上我掰手指头算时间。
20号开支,坚持一下,到时候就有钱拿了。
迷迷糊糊睡到早上,被尿憋醒,我爬起来找厕所。
环境不熟悉,一不小心打开了程橙卧室门,啪,被一只枕头狠狠砸脸上。
“死色坯!”
我赶紧关上门,奶奶个腿儿,我连她卧室长啥样都没看清楚,色个毛线。
终于找到正确的位置,打开马桶盖一顿发泄。
洗了手出门,我正准备回沙发上继续睡,突然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掐住咽喉。
“臭小子,趁我不在家,跑来睡我孙女?!说,你是谁?”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给掐的喘不来气,话都说不出,只好拼命指脖子。
那人撒开手,我捂着脖子拼命咳嗽喘气,半天才恢复。
房门打开,程橙穿着睡裙慵懒地站在门口,睡眼惺忪。
“我去,爷爷,你就这么不看好自己的孙女吗?我眼瞎嘛找这样的男人……”
“那可不好说,女大十八变……”
我闪远远的看这祖孙俩,尤其是那老头。
瘦筋筋,撑死一米七左右,头发花白,留了一撮小白胡子,满脸都是褶子。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经风的老头儿,差点一只手把我掐死,我怎么着都是一米八的壮小伙。
程老头上下打量我,和孙女说悄悄话,到最后,眼睛瞪的溜圆:“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他破了孽债啊,只收2万5……”
程橙道。
程老头没搭理她,反而冲我摆摆手:“小子,你过来。”
他脸色严肃,搞得我越发忐忑。
可这祖孙俩吧,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别看都是平民百姓,他们俩一旦严肃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我走上前,问道:“干啥?”
他刷一下掀开我衣服,给我搞懵了。
程老头看着我肚皮,摇头叹气:“哎,你这丫头,搞差了。”
我愣住,啥意思?
程橙凑过来,程老头就又指着我肚皮跟她掰扯,祖孙俩一起打量我肚皮。
“二位,你们是不是得考虑尊重一下当事人?告诉我到底咋回事?”
咔嚓!
程橙拿手机给我拍张照,然后递给我看。
我仔细一瞧,满肚皮黑毛,这都很正常,我自带秋衣秋裤。
不过,肚脐眼处有一块拇指甲盖大小的红斑,十分显眼。
“啊?这是啥玩意儿?我以前没有的。”
我吓一跳。
程老头拍拍我肩膀,硬是从皱巴巴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小伙子,还没吃早饭吧?饿不饿?走,我请你喝早茶!”
说罢硬是拽着我出门了。
我们就在他家楼下不远处的一座茶楼找个座坐下,没多久程橙也赶来。
祖孙俩坐在我对面,严肃地看着我,搞得我越发心慌。
“小伙子,你叫什么?”
老头儿问。
“李远,咋啦?”
“好,李远,你听好了,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