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rua着小黑妞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和程橙聊着庞娟的事。
程橙说到底,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疼了半天之后,就赌咒发誓以后不嫁人,要和男人划清界限,还把我立马赶回房间。
我乐得回屋躲清静,牵着黑妞就走。
“站住,黑妞是女孩,不能和你这个渣男一起!”
她冲上来抱住黑妞,只把我推进门。
“疯婆子!”我嗤一声,回房睡觉去。
一转眼又是两三日过去。
期间李轩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李剑军也联系过我一次。
李轩是很关心庞娟的事,李剑军则明显是敷衍。
没办法,我得另辟蹊径。
毕竟归途上进度条已经过去大半,再不找到解决方法,我就惨了。
早上7点,闹铃把我从梦中叫醒,肚皮一片瘙痒。
挠了几下,掀开衣服一看,吓一跳。
那块癍颜色越来越深,几近紫红色,而且越来越像个什么东西,我看的心惊肉跳,又很害怕。
不过挠了几下之后,它不痒了。
咚咚咚!
敲门声隔着房门传进来。
这么早,是谁?
程橙跑去开了门,宾主一番寒暄。
“呀?程大伯,您怎么来了?这是干嘛呀,来就来,别带东西,爷爷会骂我的。”
“没事的,都是你大伯母老家亲戚捎来的,我们家就那几口人,吃也吃不掉,拿来给你们尝尝鲜。”
“大伯您先坐啊,我去换衣服,李远,小远子!出来泡点茶呀!”
程橙扯着嗓门喊我。
我打开门,小黑妞趁机溜出去。
沙发上坐着一个憨厚朴实的老伯,头发花白,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硬朗。
小黑妞一下就扑到他身上,他也不怕,甚至开始rua起来。
Rua完小狗子,他才发现我,便温和地笑了笑。
是个非常和气的老伯。
我笑着和他点头打招呼,进厨房泡了茶出来。
他就问我多大了,家是哪的,啥时候来这里学艺等等。
前边聊的挺正常,到学艺这儿我不淡定了。
“啥学艺?我没学艺。”
“怎么,你不是程橙的徒弟吗?她可已经在家族大群里宣布了。”
我一脑门黑线。
程橙换好衣服出来,坐在一旁询问对方来意。
程大伯说:“还不是我家大侄子的事……”
原来这个程大伯是程橙家的远房亲戚,大家都是一个村的。
后来城市慢慢扩展,吞并村居,大家都变成城市人。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还知道,原来程橙的爷爷程老头是倒插门。
难怪她们上次回老家,据说还坐火车了。
“程树哥哥怎么了?”程橙很紧张地问。
“还是老毛病,头疼,做噩梦,而且最近还被邪气缠了,我就想着到你家来求张符。对了,你爷爷呢?”
“爷爷在他家乡还没回来呢,平安符是吧?等下……”
程橙麻溜地起身去屋里拿了张符出来。
程大伯接过符,连声道谢,又要付钱。
程橙摆手:“要什么钱呀,大家乡里乡亲的。”
“那行,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事了。”
他临走前,迟疑着央求程橙没事去宽慰一下程树。
“你们帮帮他吧,也就只有你们能帮他了。”
程橙很爽脆地答应了,并且绝口没提钱的事。
做买卖不提钱?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送走程大伯,程橙就和我说:“走吧,出去吃早饭,你请客。”
“凭啥?”我瞪眼。
“凭我是你师父好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懂吗?”
“那你也没那个功能做父亲啊。”
她一个白眼横过来:“想死啊!快走!”
“等会儿,我牵上黑妞儿。”
俩人一狗出门觅食。
一早就是阴雨蒙蒙,这天气也是邪了门儿。
还好羊城的人们都不惧风雨,街上人很多,热热闹闹。
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我忍不住松口气。
还是和人相处好啊。
吃早饭的时候,程橙跟我说了程树的事。
这个程树是程大伯的亲弟弟家的孩子,养子,在2岁那年领养的,懂得都懂。
2岁的孩子,些许有些记忆了,成天哭闹。
要不是因为是男孩,早被扔了。
最开始几年还好,家里的独生子,吃喝不愁。
可后来养父母又连续生了一女一儿,对他就肉眼可见的不上心了。
打骂是家常便饭,渐渐地连三餐都不济了。
刚才到家里的那位程大伯,就是程树的‘亲’大伯,见他可怜,就经常接济,好歹给孩子供完高中,读了个野鸡大专。
后来家里拆迁,程树家也得了多套房和上千万的现金,养父母心狠,一套都没给他留。
最后还是程大伯心善,去村委会给争取了一套小户型,一室一厅青年楼,就这么勉强在这座大城市立足。
程树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去找工作,而是拿爱好做职业,他是一位摄影师,据说技术还不错,经常帮电商拍广告照片,以此糊口。
肠粉上来,我俩大快朵颐,就是得防备程橙来抢我的。
“程树很可怜的,他有个毛病,从小就惊梦,好像臆症。他爸妈不喜欢他,也是因为这一点。”
程树的梦很神奇,当时弄的全村皆知。
他梦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原生家庭。
刚3岁,表达能力稍好一些,他把这件事告诉一起玩的小伙伴,小伙伴的父母又给传了出去。
养父母听说之后,就对他又打又骂,主要是怕他跑回家。
“做个梦而已,至于吗?”
我摸了摸黑妞儿,撕了一截肠粉塞她嘴里。
“普通的梦就算了,这个梦他重复做,同样的梦一直做,就不同寻常了。我跟你也描述不清,走吧,吃完饭去程树哥哥家做客。”
就这么,我被拉到摄影师程树家。
给我们开门的人胡子拉碴,还留着披肩发,给我整愣了。
他眼神很冷漠,可以说是无神。
这屋子很通透,开门就一眼到底看到阳台。
外面天气不好,屋子就黑麻麻的,有点小阴森。
“哇塞,树哥,你这是要去参加选美吗?”
程橙用夸张的语气化解尴尬,实际上更尴尬了。
“他是谁啊?”程树毫不客气地朝我努努嘴。
“我小徒弟,听说你不舒服,我们来给你瞧瞧。”
“哦,还有条狗,看在狗的面子上,进来吧。”
程树侧身让开。
我怕是得好好感谢小黑妞儿。
不过,我俩进门,小黑妞却固执地坐在门外,死活不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