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把我心脏差点吓吐出来,定睛一看,就是刚才村口那个大叔。
他热情洋溢的脸孔再次映入眼帘。
“大叔,有事吗?”
“靓仔,我看你不是本地的,给谁家送东西啊?”
“1488。”
“哦。”
大叔转身看了看那栋房子。
我瞧见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怯意。
这份怯意,我之前在那两个孩子眼睛里也看到过。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的滚落一颗大雷。
炸的车顶嗡嗡响,旁边一棵树的树枝咔嚓被劈断。
“卧槽!”
我彻底给惊呆了。
生平第一次,看见雷的威力,以及它离我那么近。
“快走吧,这里不太平。对了,你最近记得去庙里拜拜,一定要去庙里拜拜。”
大叔叮嘱我。
这还真是善心,我点头,发动车子离开。
订单得慢慢等线索,回去之后,日常去时光咖啡馆兼职,晚上下班遛狗,时间过的很快。
这几天里,肚皮上的瘢痕又有所发展,又痒又痛,而且总是在睡觉的时候发作。
痒起来我梦中忍不住抓挠,早上起来就是红红的一片,白天倒没什么事。
程橙有一天时间不在羊城,等回来之后,兴高采烈跟我说:“程树的事搞定了。”
“嗯?什么事?”
她眼一瞪:“啧,笨啊,你忘了树哥是被拐卖的孩子吗?”
“哦,他身世是很可怜。”我恍然大悟,低头下意识地撸狗。
“后来庞娟的照片,我们给他看了,你猜他说什么?”
程橙道。
我摇头:“不知道,总不会是和他妈一样吧?”
“猜对了,真的是和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后来我们就去采了血,准备验dna,以防以后能比对到亲属。”
我顿时来了兴趣:“后来呢?”
“原来基因库里早就有了,他妈妈采过血,我们就杀去他家乡,见到他妈妈。庞娟珍的是他姐姐,亲姐姐……”
我愣住:“难怪啊,之前树哥能拍到庞娟的灵异照片,这完全是血脉相连吧……”
“对头,爷爷也是这么说。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总是梦到妈妈吗?因为他妈妈在找了他2年之后,忧思过度病倒了,一直躺在家中床上,直到我们过去为止。”
程橙说,庞妈妈是魂魄离体,费了很大劲才把她唤回来。
其实离体太久,这种唤回也是要变白痴的,但好歹人能动弹了。
现在树哥正在家乡照顾妈妈,一时半会回不来。
“树哥做梦,妈妈病倒,魂魄离体,也要找到孩子……我去,我鼻子有点酸。”
其实我眼睛也有点酸,使劲撸狗。
“哈哈,爷爷说了,就像树哥这种事,我们做了等于是刷功德了,小徒弟,好好跟我混吧,包你美滋滋……”
美不美我不知道,但的确为树哥感到开心。
不过这份开心之外,我还是忧愁,app上进度条进展惊人,看样子,我得速战速决。
转天一早,我跟茹姐请了个假,专门跑去三门村,再探究竟,看看会不会有啥线索。
这一次去,胆战心惊,生怕又遇到鬼打墙。
结果怕啥来啥,真遇到了。
有上次的经验,很轻松解决掉。
到了村口,意外地发现没人坐着聊天。
今天天气不错,没那么闷热,老人们都去哪了?
进村之后,我遇到个村民,赶紧询问究竟。
村民摇头叹息:“你还是这几年,头一个来我们村的外乡人。我们村有点麻烦,你要不想惹祸上身,就赶紧走吧。”
这位大姐,咋和昨天的大叔一个说辞呢?
再细问她就不肯说了,被问急了,就让我去找族长,也就是村长。
粤省这边,村落还是非常传统的。
族长这种称呼,我也就在斗破苍穹里才见过。
问了村长家在哪,我就直奔他家。
到了这家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嚎哭声,听着像个粗嗓门的小老太太。
院子里围了很多人,我说村口怎么没人纳凉呢,原来都在这。
“别吵了,快来几个手脚麻利的,帮我把惠芬捆了。”
有个男子焦急地喊,声音听着像昨天的大叔。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人群发出惊呼声,慌里慌张散开,我才看见里头的情形。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衣服凌乱满是灰尘,头发也很奇怪,长长短短,看起来理发师手艺很不咋地,像是胡乱剪的。
她手脚都被捆着,两只眼睛无神且泛白,不住地说着什么,是客家话,我听不太懂。
旁边几个40多岁的男子,虽然谈不上年轻,也是壮劳力,居然奈何不得她。
我亲眼见着,两个人想要捆起她,结果小手指粗的绳索,刚捆扎一圈,砰,就给崩断了。
她嘶喊的时候,声带都崩裂的感觉。
脖子青筋高挑,像蠕动的蚯蚓。
那天的大叔,正指挥几个劳力捆绑,可每每失败。
现在程橙也不在身边,要是她在,准保手到病除。
我忽然意识到她的好处。
看到村长家这么忙,我考虑要不要改日来访。
就在这一闪念的瞬间,我忽然发现那个疯女人的肩膀不对劲。
她的肩膀上,有一片漆黑的阴影。
抬头仔细看,虽说院子里有棵树,她身边也站满人,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形成这样的影子。
那影子仿佛投影到我心里,阴沉沉很不舒服。
脑袋里面,突然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鬼上身。
原来鬼上身是这样的,我居然能见到。
除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解决方法也有了。
我当即立断,走进院子问村长:“大叔,家里有米醋吗?筷子拿两根来。”
大叔忙的焦头烂额,原本是没空搭理我的。
可一抬头看见是我,愣了愣:“有,你要做什么?”
我指着地上疯狂挣扎,口吐芬芳的女人说:“治她。”
“你能治?”大叔还是不敢相信。
“能。”
或许是我果断而肯定的眼神打动了他,又或许是病急乱投医,大叔当即转身进了屋,很快出来,手里拿了一瓶醋,还有一把筷子。
我苦笑:“两根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