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村长手里捡了两根筷子,拿起醋瓶子,走到女人跟前。
或许是感觉到什么,女人猛然抬起头盯着我。
“滚开,滚开!”
她大吼着。
其实她的目光并没有对准我,双目越来越白,可我知道她在冲我说话。
她的脸上毛细血管都已经爆了,根根血丝缠绕,肤色也变得灰白,看着很恐怖。
而且她肩膀上的影子越来越深,看着像一只手,紧紧抠进她肉里。
“快,抓住她四肢,别让她乱动。”我大声喊。
村长忙指挥几个壮汉动手,自己也上前帮忙。
五六个成年男子,竟然也只能勉强制住她,还是挣扎的厉害。
嘶吼造成声带撕裂,口角慢慢有血沁出。
灰白的眸子充满愤怒和戾气。
我知道村长他们坚持不了太久,便一个箭步冲过去。
打开醋瓶子,含了一口,拨开她头发,噗地喷上她脑门,接着用筷子夹住她左手中指,狠狠地夹着。
醋混杂口水喷到她脸上时她惨叫一声,额头冒烟。
而夹住手指的筷子,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冰冷坚硬,根本就不像是手指。
我两只手一起用力,拼命地夹,直到那根手指头变紫。
女人肩膀上的黑影倏然消逝,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一股弹力,向地面狠狠弹进去。
她身体震了震,四肢僵直,口吐白沫,接着又软下去,不再挣扎。
筷子触感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硬,我松口气,知道这是搞定了,浑身汗如雨下,站起身。
大家都不太敢松手,怀疑的目光投向村长,村长再投向我。
“可以了,扶她回屋休息吧。”我声音也很沙哑,刚才短短十几秒钟的事,耗尽精力。
村民们议论纷纷,感觉是在议论我?
看我的眼神,有的诧异有的崇拜,也有避之如鬼的。
壮汉们把女人抬进去,村长疏散大家之后,留我在家喝茶抽烟。
正合我意,我要打听1488家的情况。
村长家清静下来,几个壮汉也纷纷告辞。
院子里就剩我俩,还有小花狗和几只母鸡。
“小伙子,我认得你,没想到你是个高手啊!”村长给我倒茶,感慨万千,“刚才那个惠芬,是我儿媳妇,最近老是撞邪,请了好些个道士、先生看也没用,去城里医院看,人家就让送精神病院。”
“那您怎么不送呢?”我问。
“她不是精神病啊,我知道……”村长苦笑,“这种事我见过好些,以前村里还有个老人能看事,出了这种事都找他。前年老人去世了,就没人能管得了了。”
“她是被上身了……”
我说。
村长使劲点头:“我知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哎,就是去打工,夜里经过坟地,就变成这样了。小伙子,谢谢你。”
“别客气,我也是半桶水。”
为啥说是半桶水呢?
因为刚才那些法子,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记住的。
反正就很扯。
“村长,我想问问1488家……”
刚一张口,村长的脸色就变了。
他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道:“我们三门村,就是因为那栋宅子,越来越不吉利了。”
“能请教一下,那房子发生过什么事吗?”
村长说:“那房子倒是没事,我们村2年前刚刚修建的新民居,原拆原建。但是在那栋房子拆之前的房子里,出过事……”
原来在27年前,那套房子的主人并不是现在这家。
以前的房子老旧,但是1488住户还是很有钱的。
老人脑子活络,在城里开了废品收购场,靠着收废品赚到钱,供养独生子读书。
他儿子也是争气,一路念到博士,还娶了个城里媳妇儿。
后来生了一儿一女,在女儿8岁儿子3岁那年,两口子从城里返回乡下。
那会儿老家老人已经不在了。
儿子花了大钱把房子翻修成3层小别墅,弄的比城里还舒服。
除此之外,还承包了几十亩地,和两口鱼塘。
他专业就是农业,想要做种子改良的事业,搞成了,惠及天下百姓。
大家对这对夫妻也都很尊重,期待这两位高知带乡亲们走向致富的道路。
可好景不长,就在某一天,村民们发现那家人陈尸家中,而且四口人只有三具尸体。
小儿子生不见人,四不见尸。
案发场景惨烈,家里到处都是拖行、喷溅造成的血迹,门一开,大团苍蝇像黑雾一样涌出来,臭味能传出2里地。
他家的房子跟邻居家相隔较远,所以当村民发现他们出事时,已经是案发2天之后了。
天气热,尸体腐败较快,但不进门还是很难闻到的,房间开着空调,门窗缝隙都被胶带封死。
也就因为这一点,当年警方判断这是一起家庭内部纠纷引发的暴力案件。
母女两个,一个在楼上房间内,一个在浴室,几乎可以说是被乱刀砍死。
尤其是母亲,死前还遭凌辱。
不过在解剖时,警方只提取到丈夫的生物物证。
而男主人,则是上吊勒颈窒息身亡,死亡地点在一楼客厅,绳索悬挂在入室门门框上。
除此之外,现场还有被打扫的痕迹,二楼两处现场和楼梯、走廊,明显是有人边拖地边退。
尽管拖过地,现场仍旧是血流成河。
不过血都是母女俩的,男主人身上不见刀伤。
当年的勘验技术手段也有限,电子眼也远没有现在普及,一番调查之后,这件案子嫌疑人就锁定在男主人身上。
再之后是结案还是尘封,这就是普通人不得得知的事了。
最离谱的就是,时至今日,小儿子仍不见踪迹。
由于男主人是独生子,他一家人去世之后,房子空置下来。
再后来搞新农村改建,村长就把空的宅基地批给现在这户人家。
“我也是没办法,僧多粥少。”村长苦笑,“但住在那里可不容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