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跟江老师家的事有关?”
村长骇然。
程橙点头:“没错。”
我木木呆呆。
其实就在程橙说出鬼门阵三个字之后,我脑海里就涌现出一片文字信息,完整地解释了鬼门阵的来龙去脉。
这是茅山术中的一种法阵。
打个比方,鬼就像迷失的旅人。
传言人死之后,灵魂无意识,茫然无助地行走。
而鬼门阵立的那些柱子,就好比指路明灯,引得附近的鬼魂往那处聚集。
再在所需之处设立另一根柱子,俗称驭魂桩,那是整个阵法当中最亮的灯。
鬼见了它,自然是没命地聚集。
走的来,却离不开,因为他们迷路了,相当于人为地设立了鬼遮眼的阵法,只是这是针对鬼,而非针对人。
我猜测,刚才从地窖里挖出的那一根,便是驭魂桩了吧?
下面绑着的小袋子,里面的灰烬,应该是燃烧的经文。
镇魂经有安魂作用,鬼魂就是被这个吸引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经文应该是在纸上,怎么就烧成灰了?
程橙在那边跟村长解释,大概意思,就跟我脑海里涌现的信息差不多。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袋子里有纸灰,小眉头努力皱着,思考答案。
“你说那孩子被……”我忽然想起地窖里的对话,程橙说那孩子被煮过,会不会和这些都有关系?
程橙却马上打断我:“我们得速速回去,和爷爷商量一下。村长,这边暂时没事了,鬼也已经被抓走,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啊?这……要不你们在这里住下吧?”村长显然是有点害怕。
“没事,我这有一些符,你拿去分给平时家里有闹过的村民,让他们贴在自家入户大门上。这几天天黑之后,就不要再出门了。臭臭,咱们走。”
她低头看见地上的背包,脸又黑又臭,嘟哝着要扣我钱。
回到城里,刚好程老头在家弄了几个菜在喝酒。
他很奇怪,昼伏夜出,神龙见首不见尾。
小黑妞儿趴在门口等我,一看到我,立刻兴奋地甩尾巴。
我摸摸它脑袋,它便十分满足地仰躺着任我‘蹂躏’。
“爷爷,路上我给你的短信你看了没?”
程橙洗了手,迫不及待地将怀里一堆东西放沙发上。
她背包里随时带着一些行法布阵所需要的物品。
程老头喝了口酒:“看了,挺邪性的,这玩意儿严格地说,已经不算是咱们道门法术了。”
“啊?不是鬼门阵吗?”
程橙很震惊。
“你啊,平时让你多看书,你就是不肯,天天就知道看电视、打游戏。”程老头抓住机会教育孩子,我很喜闻乐见。
程橙不高兴地坐在他旁边,一拍桌子:“再教训我,以后不给你养老。”
“好好好,我且问你们,那死去的小孩,尸骨是不是在很狭窄的地方被发现的?他死的很惨,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烧烤或者是烹煮。无论用哪种法子,都是在其还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我差点吐出来。
“细节太具体了。”我说。
“唉!何止是具体,还很残忍呢。这孩子的魂魄,应该已经不在了,这种叫做骸阵,利用残忍手段害死,然后将其魂魄困在骸骨附近,这样养成的厉鬼,要比普通的厉鬼厉害百倍。不过……那还是个孩子,唉!”
程老头说罢,狠狠地叹口气。
程橙戳戳我:“你问问那个警官,是不是那样。”
我是一点都不想联系路雪,她老把我当犯人对待。
可这件事似乎的确很严重,如此残忍的谋杀,还是针对孩子,太恐怖了。
20多年,凶犯踪影不见,被害人喊冤屈死,想想都替他憋得慌。
我就跟路雪打了个电话,问她知不知道这事儿。
路雪听后很久都没说话。
隔着信号波,我都感受到她的凝重。
过了大概一分钟吧,她严肃地问:“李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是案子中的机密,至今只有专案组的人才知道。甚至除了我们几个核心组员,其他专案组成员也不知情。除非,你是凶手,或者你认识凶手!”
看样子,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当年的草率,开始重启案件了。
这倒也好,至少给这一家四口一点慰藉。
“啊?额……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是那个什么……”
我忍不住摸摸鼻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关于这个消息,麻烦你不要透露出去,会对我们办案造成阻碍。”
“行。”
挂了电话,我跟程老头和程橙表示,的确如此。
忍不住捏紧拳头,想起那个孩子临死前的惨状,真是恨得牙痒痒。
“天呐!”程橙都倒吸冷气,“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
“有时候未必是有直接的仇怨,不过你们要超度这一家四口,看样子是完不成了。”程老头呷了口酒,“那个孩子已经被折腾的没型了。”
“啥意思?”
这一次,我和程橙竟然异口同声。
程老头就解释了。
骸阵是邪门歪道,非常凶残的一种阵法,一般是用来算计人的,非深仇大恨,或特别值钱的宝贝,不会去做这个阵。
死去的人,在或者的时候惨遭屈辱、折磨,痛苦至极时死掉,灵魂即刻被封印在尸骨里。
再将骸骨放在被算计的人一定会出现的位置,只要其碰过骸骨,就着道儿。
可我和程橙一起挖出这具骸骨,到现在还好好的,听说帮忙的那几个师傅,也只是小小的头晕不舒服了一下,喝两杯烧酒搞定。
那就意味着,骸阵已经破了。
“骸阵破,只有一个原因,附着在上边的灵魂,已经没有怨气。鬼就像个气球,怨气越重,气越足,气球就越大,那厉鬼就越凶。可是这小鬼年纪太小,经历了20多年,自己爆了。”
程老头解释,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但三门村,肯定是有大问题的。
“爷爷,你的意思是说,儿子已经不在了?那怎么办?”程橙有点沮丧。
“不妨事。”
程老头从兜里摸出一把铜钱,都已经被盘的发光。
他指了指铜钱:“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