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次拜师不成,程橙气的咬牙切齿,脸色十分难看,收摊儿走人。
临了甩我一句:“就你这样的,祖师爷都不稀罕收你!我勉为其难收你在门下,以后好好赚钱孝敬我。”
我嗤笑:“孝敬你个大头老爷车。”
骂骂咧咧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们仨一起吃饭,说起刘教授的案子,我和程橙都觉得警方太难了。
这种案子,凶手非人,刘教授又是个老专家,非同小可,去哪查?怎么写报告?
可夏希海却说我们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还说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等我俩问他怎么破的,又是怎么知道案子已经破了的,他却又闭口不提了。
只是说,去这一趟河北,我们俩绝对不亏,食宿路费全包,还有红包可拿,甚至就连小黑妞,他们也可以安排上飞机。
“最好这一次带着小黑妞。”夏希海说。
我当时就觉得很离谱,而且无功不受禄,凭啥要给我们这么好的条件?
程橙也是一样的想法。
见我俩不大愿意去,夏希海又抛出个诱惑。
“许老板可是说了,要加钱的,他只想家宅平安,多加30万,等于一人多十万。另外,咱们都进行到这一步,你们退缩了,就前功尽弃。”
钱、钱、钱!
我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张开可爱的小翅膀朝我飞过来。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走一趟。
“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跟我们说清楚,去河北到底干嘛。”程橙问出我心所向。
“去了就知道。”
夏希海这点真讨厌,就爱在关键时刻打喷嚏。
临行前,我查了一下归途app,上边的进度条已经进展到三分之一,心里微微有点着急。
再打个电话给黄全,确认不会同时送两单,这才放心带着小黑妞,和夏希海、程橙一起来到河北省会国际庄。
到了国际庄,他带着我们直奔省博物馆。
我寻思,大老远还喊我带上狗,就是为了陶冶情操,学习文化知识?
万没想到,夏希海不是带我们去参观博物馆的,而是见了博物馆的馆长。
省博,馆长,这级别不老小了吧?
咱也不知道情况,就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和夏希海寒暄。
两个人站在一起,场景十分不和谐。
寒暄几句,夏希海就开始介绍我和程橙。
在他口中,我俩是大师。
馆长就非常严肃地看着我们:“年轻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快请坐!”
馆长姓陈。
陈馆长给我们泡了茶,开始说事,我才知道夏希海带我们来干嘛的。
这博物馆,有镇馆之宝,每个博物馆都是如此。
他们的镇馆之宝,是一樽香炉,叫做错金博山炉。
这口香炉,于1968年出土,从中山靖王刘胜的墓冢中挖出的。
要说这口错金博山炉,那来头可不小。
中山靖王刘胜,懂得都懂,不懂得可以百度一下哈。
就说炉子,本身是西汉物件,香薰用的青铜器。
其造型独特,乃是山峦叠嶂,烟雾缭绕之资。
据说取自海上仙山——博山,故而被命名为博山炉。
其用的锻造工艺也是了得,通体错金。
层峦叠嶂中,还有仙人、仙兽出没。
陈馆长还给我们看了视频,里边炉子浑圆、饱满,雕刻的工艺精美复杂。
看完视频展示,陈馆长擦擦眼睛,竟然是哭了。
“这可是我们的宝贝……”
“该不会是被盗了吧?这我们可管不了。”程橙说。
“不不不!”陈馆长急忙摇头,“并不是。”
他搓搓手,很为难的样子。
大小是个老爷,咋还腼腆上了?
夏希海不客气地催促:“陈老馆儿,你就别扭捏了,快直说了吧!”
“哎,好,哎……”
陈馆长连连叹气。
原来,这炉子最近闹妖。
最开始是博物馆一名安保员工,马上要退休的年纪,最后一晚值夜班时,猝死在大堂上。
第二天早上,被同事们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大家都当这是一场意外,追悼会完了,也就忘了这事。
陈馆长家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都已经上高中,是他的心头肉。
大儿子非常热爱文化历史,经常到父亲工作单位来玩耍,对博物馆的每一个藏品都了如指掌。
这天,他考完月考,就直奔博物馆来找陈馆长,其实是想要来玩。
可这天玩了之后,孩子居然失踪了。
陈馆长知道儿子在博物馆,而且从监控视频来看,只有进没有出,孩子就在博物馆,可就是找不见。
报警了,警方几乎把博物馆搜了个底朝天,啥也没看见。
家属跟他闹翻天,哭着喊着要儿子回来。
毕竟失踪的这个儿子,是他们家最爱的儿子。
小伙儿已经180,成绩好长得帅,是清华北大之资。
就在孩子失踪后的第七天,陈馆长做了个梦。
梦里,烟雾缭绕,说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是在哪个荒郊野外。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可还是害怕极了。
现代人生活在都市丛林,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都十分方便。
何况国内治安良好,半夜出门溜达都没问题,大家安全感十足。
而在那个梦里,陈馆长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在荒野里回荡。
前方是树林,一条羊肠小径通向密林深处。
林子笼罩在一片雾霭中,淡蓝色雾气看着十分诡异。
除了偶尔的野兽嘶吼,还有猫头鹰不时地咕咕叫。
陈馆长不敢动,特别渴望清醒过来。
“爸!爸~”
突然间,他听到失踪的长子的声音。
儿子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声音浑厚有力,做爹的每天听一百遍都不嫌烦。
陈馆长一下子破防,哭着说:“儿子,是你吗?你在哪?出来见见我……”
“爸……”
儿子的声音时远时近,从四面八方传来。
“儿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在哪,要跟爸爸说的呀……”
陈馆长痛哭流涕。
“爸,博山,博山炉……”
小伙子的声音逐渐飘渺,消失在风中。
陈馆长壮胆,追着儿子的声音跑了一程,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密林之中。
四周都是虫鸣鸟叫,雾霭层层,又湿又冷。
他浑身颤栗,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