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他去哪了?”
我很好奇,在小王脑袋冒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平时能见到鬼影,这一次我连根鬼毛都没见到。
“烟消云散,三界六道再无此人。”
夏希海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冷的可怕。
他还说,小王要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也不会如从前那样强壮了。
这份钢筋工的工作,怕是干不成了。
“那他还真是命不好。”我感慨。
夏希海冷笑:“或许是冤冤相报呢?说不准,他们就是上辈子的冤家,命中注定的。”
齿冷。
希望我没有那个命中注定。
“你也有。”夏希海说。
我一头冷汗。
这家伙有点可怕。
回到博物馆。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太阳即将落山。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归心似箭。
我们三个先到的博物馆,陈馆长招待我们在食堂吃了一顿丰盛晚餐。
不得不说,六块钱的水准,比外面200块的都不遑多让。
吃过饭,陈馆长就愁眉苦脸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场大戏,如今夏希海已经是完全的主导。
程橙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想的,彻底沉默。
我就跟着她一道沉默,暗中观察夏希海。
他倒也没对我俩动啥歪心思,一直在跟陈馆长科普之后的事。
按照夏希海的说法,博山炉已经被人动过了。
“什么?!”
陈馆长十分震惊。
要知道这种镇馆之宝,尤其是在省博物馆,都是安保严密。
在咱们国家,恐怕还没谁敢对省博这种机构动歪脑筋。
何止他震惊,我也震惊。
夏希海说:“等晚点就知道了。”
晚上8点多,那个包工头带了人过来。
或许是经历了棺材事件,大家对我们的信任度飙升。
夏希海要12个壮丁,这回呼啦啦来了20多个。
个个摩拳擦掌,表示要跟我们干大事。
在引荐双方之后,夏希海对陈馆长说:“老陈,带我们去吧。”
陈馆长很为难:“行,不过你们得签个承诺书,不能擅自触碰展馆内的任何东西,除非得到工作人员允许。”
工头嘿嘿一笑:“放心啊陈馆长,咱们都是实在人。”
说罢递给陈馆长一根华子。
陈馆长是抽烟的,却摆摆手:“我不抽烟,谢谢。”
他带我们离开主展馆,我才知道原来博物馆的宏伟大楼,只是个展览厅,出了后门还有个院子。
穿过小花园,我们来到一座封闭的库房面前。
我只在银行金库看到过这种门,守卫森严,大门的厚度难以想象,进门除了指纹、口令,还需要密码。
门旁有间小屋子,门是钢板,窗用钢筋封住,里边坐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屋内还有个人穿着衬衫牛仔裤,眼神十分锋锐,正叼着烟喝着茶。
他和那个保安,全无交流,看似悠闲,却给我一种鹰隼般的感觉。
即便是陈馆长,也要跟安保人员说一声,才能打开这扇门。
进去之后,好像是公寓楼,两旁全都是一扇扇门,宽敞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隔不了多久就有监控,全方位无死角地监视着库房。
这里恒温恒湿,进来不冷不热。
陈馆长一边走一边介绍博山炉,并仔细叮嘱我们该如何如何,千万不要怎样怎样。
这些都是专业知识,我们听过也就听了。
倒是那个工头,他非常认真,还好几次提出问题。
这几个问题,就连陈馆长都非常惊讶,表示工头很有心很好学。
“没想到你还懂点知识。”
陈馆长夸他。
工头嘿嘿一笑:“我就是平时爱看那个节目,鉴宝。”
“嗯。”陈馆长略有些倨傲地点点头,“把手机和照相机等电子设备都给我吧,封存起来,等你们出去再还你们,这里绝对禁止拍照。”
叮嘱一番之后,他便留在走廊,给我们打开一扇小门。
一进门,我们看到真正的博山炉。
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外表看起来一样。
只是看了一眼真正的博山炉,我心脏突然不舒服,鼻腔里涌入一股气味。
不好说这是什么气味,让我心情随之变得阴郁,眉头也不由得一皱。
夏希海似乎对博山炉并不怎么感兴趣,而是掏出罗盘,在这间20多平米的库房里转起来。
我瞄了一眼,罗盘指针不转。
“我也看看。”程橙不甘示弱,掏出罗盘一顿转。
20个民工只留了12个,现如今都在走廊,库房内就只有我、程橙、夏希海和工头。
工头话很多,肥头大耳油光满面,时不时就要问个问题。
我回答不了他,夏希海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
他俩都有道具,我就带着俩手俩脚,怪无聊的,就在那观赏博山炉。
一个大玻璃罩罩着它,灯光下闪烁着幽光。
我感慨于古人的技艺和智慧,慢慢沉浸在古文化中。
突然,玻璃罩上的一个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是工头。
他也在观赏博山炉,只不过站的比较远,几乎贴着墙。
两只手背在身后,这本来是个很普通的观赏动作。
但他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在掌心写写画画。
夏希海和程橙都沉浸在罗盘之中,没注意到这一点。
我想问工头时,他已经停止那个动作,收回手,将一个小本子塞兜里。
趁他不注意,我挪开眼神,心情有点忐忑:“妈呀,咱不过是个普通的毕业生,做个普通的打工仔,可别让我遇见啥惊心动魄的事。”
工头凑过来:“这个玩意儿真稀罕哈,你说古代的人咋这么厉害呢?”
我笑着摇头,踱步到一旁。
眼角余光,突然又瞥见一个影子。
黑色的影子,像烟雾一样,在玻璃罩上一闪而过。
只不过与之前工头的投影不一样,这个影子是实体,而且是在罩子内。
它从博山炉里钻出来,在玻璃罩里转了一圈,刚好被我捕捉到。
可等我想要仔细看时,影子消失了。
我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十几分钟后,夏希海说可以了,他收起罗盘,带着我们出去。
“李远,紧跟着我。”
他说。
我就觉得很奇怪,他似乎很重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