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叫你过来助阵吧?”夏希海主动提及这个疑问。
我点头:“对啊,你压根就不需要我帮忙。”
“呵呵。”他淡淡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不想笑就别笑了,真的难看还吓人,“你天生纯阴命格,就像吸尘器吸尘,稍微招魂,附近的鬼都会蜂拥而至,有你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一脑门黑线,敢情是拿我当枪使啊。
“那现在怎么办?”
夏希海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放在一个布帘子里卷起收好。
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叹道:“接下来就是最难熬的一段了,对我们来说。要给亡者招魂,让一家人最后见见面,说说话。而且不一定招的到,毕竟太远了。”
后来给老大招魂的时候,过程不表,反正我觉得夏希海是非常厉害的,场景十分令人心痛。
幼子丧父,中年丧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家子痛哭流涕。
老大借夏希海的嘴说出自己的遭遇,叮嘱孩子们要孝顺母亲和奶奶,要努力读书,跟妻子道歉,跟母亲道歉。
祝福寡妇早遇良人,叮嘱二弟孝顺老娘,这一切,听的我这个局外人都哭的稀里哗啦。
就有一点,我始终没看到类似黑影、烟雾之类的现象出现。
二姨一家对我们十分感激,封了红包,夏希海表面收下,转过背就买了几大箱牛奶、面包给送回去。
后来一核对,发现我们买的东西比封的红包贵多了。
这也正是夏希海的本意,该帮的就帮,价格么,看人下菜碟,这点和程橙不谋而合。
回到七姑家,她已经收拾了一桌饭菜。
没想到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七姑,厨艺还不错。
“哎,回来啦,坐坐坐,随便吃点啦。”
七姑嘴里叼着女士香烟,皱着眉头吞云吐雾。
“谢谢七姑。”我和程橙都得客气一下,何况人家准备这些饭菜真的挺辛苦的。
“你很久没做生意了吧?这么有闲情做饭?瞧你做的这些饭菜,手艺退步不小。”夏希海的口气,一听就是老熟人。
嘴巴不饶人,身体很忠诚地坐下了。
吃饭的时候,我无意间提出那个疑问:“为什么今天给二姨家老大招魂的时候,我没看到他出现?”
夏希海十分淡定地说:“没看见就对了,老大的魂在广西,我们在广东,那么远怎么招的到?就算道行高的人做得到,那也得给鬼赶路的时间不是吗?”
我一脑门黑线:“原来是骗人的把戏,我说呢……”
鬼出现的地方,我必定会有不适,再不济也会看到阴风起。
“是不是该通知老四了呀?”七姑慢悠悠地说。
“嗯,他好像就在南宁,这件事让他去跑一趟吧。”
夏希海随后跟我们解释,这个老四也是业内人士,是他的老伙计,广西人。
他要请老四专门去一趟老大的丧身之地,去给收魂,再快递回来,由七姑负责安息。
我目瞪口呆,时代在飞速发展,他们联合作法也获得长足进步。
我又纳闷了,七姑这么厉害,二姨家的这点小事,怎么还需要我们出面呢?
这次不等我问,七姑先笑呵呵地解释了。
“虽说你是夏希海介绍的人,可我对你不了解。不了解,就不帮忙,这是我的原则来着。”
哦,这下全懂了。
但我又不明白,七姑到底能帮我们什么忙?
关于这点,我很快就明白了。
吃过晚饭,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七姑就带我进了一间屋子。
这屋子和程橙的房间差不多,里边有好几个书架,不过架子上放的可不全是书,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放的是一些瓶子罐子盒子。
三门村大家还记得吧,那个地窖里的瓶瓶罐罐,里边放的都是恶心人的东西。
地窖里的罐子,一看就不舒服。
七姑这里则不然,只提起我的好奇心,却没有一丁点不舒服。
另外三分之一都是书,看封面磨损度就知道,都是些老古董。
有些甚至是古语、外文,我禁不住咋舌,七姑看着邋里邋遢,原来还是个知识分子。
房间正中,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竹榻,铺着凉席,有一只陶瓷小枕头。
“躺着,衣服脱了。”
七姑一进门,就在窗户前的桌旁鼓捣什么,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噶?!”
我吓一跳。
这是要揍嘛?
莫非是垂涎我美色?
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跳。
“瞎想八想什么?我都多大岁数了,还会喜欢小鲜肉吗?我喜欢老腊肉好吧?快脱了上衣躺上去,裤子不要脱。”
七姑好像长了一双后眼,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我帅比大脸腾地红了:“哦。”
老老实实脱掉上衣躺下,当然不忘记捂着俩小点点。
这样躺着很不安,我下意识地四处打量,借此转移注意力。
无意间瞥见窗前七姑的背影,阳光下看着十分妖娆,粗大的衬衫也无法掩饰那份妩媚。
她扔掉烟头,又掏出烟盒点了根抽着,回过头,金色的阳光划过她麦色面颊。
“小子,不要想杂七杂八的,清空所有杂念,现在看着我这盏灯。”
七姑手里端着一盏油灯。
就是古装电视剧里那种灯,豆大的灯火摇曳着,好像七姑的腰肢一样窈窕。
我哦了一声,看着灯,跳跃的灯占据了我两个瞳孔,然后就昏昏沉沉了。
昏睡之前,我想:“原来是催眠。”
没错,我被七姑催眠了。
我不记得所有的过程,只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赤着上半身躺在竹榻上。
房门虚掩,客厅有人,好像就是他们三个,正在聊着什么。
程橙:“……这是神马?”
“不知道,他告诉我的。”七姑应该是叼着烟的,说话有点含混不清。
“这是……”夏希海在沉思。
我脑壳相当清爽,精神抖擞。
没想到被七姑催眠后,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副作用。
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他们仨扭头看看我,视若无睹,继续讨论。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
茶几上摆着一张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