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脑门黑线,一只虫子小姐姐又在卖关子。
十分抓狂有没有?!
好在她马上说下去:“老板说,村里压根就没这号人,现在村里最年轻的就是他,也已经43岁了,是早年出去打工,攒了些钱回乡创业的。其他年轻人要么在外漂泊,要么已经在县城安家,谁还愿意守着穷山沟过日子呢?除了年三十、初一,村里压根见不到本村年轻人。”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们一眼。
“那会不会是像你们一样,在村里游玩的客人呢?”王小姐问。
一只虫子摇头:“不可能,我见过那人,穿的土不啦叽,浑身脏兮兮,这种人不会有闲情雅致去游玩。而且他眼神很凶的,看着不像好人,他身上味很重,对我们也很不耐烦。临走的时候,还告诫我们,不要在这里逗留,说山坡滑坡过,很危险啥的,我们也就走了。”
谈话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实在问不出更多的,便作罢。
送走小姐姐,我们仨商量,不如去村里瞅瞅。
出了咖啡馆,程橙瞥我一眼:“你联系还是我联系?”
我一愣:“联系啥?”
“废话,当然是夏希海。”
她还记恨夏希海抢徒弟的事呢,嗨,徒弟自己都不介意。
你们要是肯给我零花钱,再来十个八个师父我也愿意。
“随便啊,你联系吧。”我低头抚摸小黑妞的脑壳儿,她鼻梁上粘着博美的一根毛,给弄掉。
程橙得到满意的答案,转身去打电话。
没多久,她回来说夏希海让我们先独立调查,他要忙丽丽的事。
我寻思,丽丽的事和调查不是一回事嘛?
其实心里有点忐忑,怕我们仨去公公山搞不定。
无论如何,我们决定出发,甚至做好准备,今晚在山里过夜。
下午一点钟,我们来到公公山,山路崎岖,入眼全都是一片土黄,接天蔽日,十分震撼。
幸亏是王小姐开车,我得以放空心思,望着黄土发呆。
我家乡也是群山绵绵,可到处都是碧绿色,和这里截然不同。
在山路上,程橙就捧着罗盘不停地掐算,还让王小姐把车开慢点。
我怕她一个人开车闷,就和她换了换,一路开一路找,终于找到公公山下的那个小村子。
村子也在半山坡上,艰难爬上坡停好车,找到那个惹眼的农家乐招牌。
招牌旁边是村里的告示牌,上边有通缉告示,说是在通缉入室盗窃案的犯罪嫌疑人。
生意很惨淡,老板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拍蚊子,看见我们,立刻激动地迎上来。
大约是因为牵着狗的缘故,他们真把我们当游客。
热情地迎进门,进了走廊尽头的包间坐定。
整个走廊都摆满鲜花,包间里还有熏香,香气扑鼻,搞得小黑妞直打喷嚏。
一个两颊红扑扑的中年女人捧着菜单,来问我们点餐。
“大姐,这里的招牌菜,挨个给我们来一份吧,米饭要一锅。”
程橙很豪气地点餐。
我和王小姐都很囧,仨人,吃得完吗?
事实证明多虑了,有小黑妞在,不存在吃不完的问题。
量大质优,我们点菜又很豪气,博得主人家的欢心。
在上菜间歇,程橙就发挥了特长,和老板娘搭讪。
“姐姐,您皮肤好好啊!”
她投放出小迷妹的眼光,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老板娘很朴实,脸腾一下红了,摸着自己的腮帮子:“哪儿啊,我这脸糙得很,高原红。”
“不不不,还是您底子好,要是换成我,在这种风沙大又干燥的地方生活,早没法看啦!来,这个给您……”
程橙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瓶护肤水递给老板娘。
其实老板娘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大约是程橙表现的很热情真诚,打动了她。
总之,她接受了礼物,也打开话匣子。
当然了,这顿饭,还给打了个八折,那也得好几百呢。
我们就一问一答,慢慢地,从她嘴里问出了些什么。
要按我和王小姐,或许会直来直去,程橙却不。
“姐姐,你肤色虽然好,可看着气色不怎么样,最近病了么?”
她很关切地问。
“哎,我没病,我们掌柜的病了一场。”
老板娘倒也老实,直接叹口气,说起丈夫的病来。
这老板也是农家乐大厨,手艺了得,至少我吃起来觉得很美味。
前不久,他大病一场,咳嗽,吐黑痰。
“那现在呢?咋样了?”
程橙忙问。
“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哎!”
老板娘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了。
程橙就说:“姐姐,是这样的,我是中医世家出身,一些疑难杂症可以看看的。”
老板娘很震惊地打量我们。
“太年轻了吧?你可真厉害。”
程橙淡淡一笑,大气地摆摆手:“从六岁起就跟着爷爷背歌诀,硬生生熏陶出来的,要不我去给大哥看看?走!”
其实老板娘是不愿意搭茬的,可架不住我们脸皮厚——主要是程橙厚。
总之程橙站起来,几乎是推着赶着老板娘往后厨走,还说看不好不要钱。
老板娘也想要给丈夫治病,就半推半就了。
我和王小姐、小黑妞儿赶紧跟上。
到了后厨,有一股很复杂的气味扑出来。
多复杂呢?
就像是红烧肉里搁了一坨大便,香不香臭不臭的,闻着想吐。
我以为是错觉,看到程橙、王小姐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错觉。
小黑妞直接皱眉头,不愿意靠近,我们只好捏着鼻子进去。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真抱歉啊,我男人邋里邋遢,生病之后,就一直发臭,你见我们院子里那些花了嘛?就这样都盖不住臭味。”
我们仨心里顿时有数了。
这村子,果然是有问题的。
进了门,就看到老板兼大厨。
40岁上下,个头高大,却是皮包骨,眼瞅着掂勺的力气都没了。
听到我们进来,老板转过头对着我们。
他那张脸,蜡黄蜡黄的,眼圈乌青,像刚挨了两记封眼捶。
臭味,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老板娘把我们的来意说了,老板却很不耐烦,又很虚弱地表示:“我没病,谢谢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