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摸着被揍疼的胳膊,眉头紧锁,脸色煞白。
“擦,你特么急啥?我看到那个开车的,肤色不对劲啊。”
他瞅了瞅仨人,指着阿强说:“咱俩天生就黑,你瞅人家小白(豁耳朵),长那么白。”
“废话,人可不就有黑有白嘛。”阿强急道。
“不是的,那人的肤色,看着像个死人,死灰色,颜色太灰了。”
“你看错了吧?”
“诶哟,我倒是希望自己看错……”
大壮已经完全没兴致看下去,他准备往回走。
豁耳朵和阿强又看了一会儿,空气里飘荡着血腥与汽油混杂的味道,啥也看不见。
他俩没多久也回到服务站,却找不见大壮。
反正现在路上堵着,他们也不着急,以为大壮去了厕所,俩人就回车里坐着,一个打瞌睡,一个打游戏。
豁耳朵打了几盘王者,狂掉分,很是郁闷。
偏偏暴脾气阿强,睡觉呼噜震天响,更让他心烦。
他关掉游戏放下手机伸个懒腰,准备下车去溜达溜达。
说起来也怪,大壮已经离开好久了,几盘游戏下来,愣是没见踪影。
啪!
有什么东西掉到车顶上,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腐臭味。
不等豁耳朵回过神,噼里啪啦,车顶就像是有人在倾倒豆子,密集地震响。
由于刚才目睹了一起惨烈车祸,豁耳朵内心十分惶恐,屁滚尿流地下车,跑出十多米回头看。
车顶上,有一堆烂泥。
恶臭味从烂泥中散发出来。
更可怕的是,此时的服务站。
他们动身的时候是大白天,天气还算晴朗。
可当豁耳朵从车内逃出来之后,却发现周遭都是一片轻雾。
天空灰蒙蒙的,服务站静寂无声,好像一片坟地。
他慌了神儿,大叫伙伴的名字,无人应答。
咕唧、咕唧!
车顶的那滩烂泥忽然蠕动起来,渐渐竟然堆成个人形。
豁耳朵仔细一看,吓懵逼了,那不是个人吗?
好像就是车祸里被圆木怼死的那个司机。
没错,虽然人已经变成一摊烂肉,可眼珠子还在。
灰扑扑的眼珠子,散发着死亡气息,直勾勾盯着他。
他想逃跑,可双脚如同生根,困倦铺天盖地袭来,俩眼皮就跟被胶水使劲往下眼睑粘一样,得拼命用力才能睁开。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他没动,车也没动,但他和那摊烂肉之间的距离却在不住地缩短。
十米、九米……两米、一米。
烂肉终于要怼到脸上了。
豁耳朵吓得疯狂大叫,尿了一裤子。
他再也不挣扎,噗地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什么濡湿的东西在脸上扫来扫去,想想都恶心。
扫的力度越来越大,从最开始蹭痒痒似的力度,到后来啪啪打耳光的力度。
豁耳朵的脸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睁开眼,却见自己仍旧在车内坐着,怀里还抱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游戏画面闪烁。
阿强不怀好意地笑,冲他扬巴掌:“狗日的,要不是老子一巴掌打醒你,你得喊翻天,喊啥呢?”
原来豁耳朵刚才在做噩梦。
但那个梦也太逼真了吧?
他抽了几张纸巾,拼命地擦汗。
阿强嗤道:“怎么,梦到白娘子了?一场大战?”
“滚蛋,喊就喊,为啥抽我?”豁耳朵怼回去,并把自己的梦告诉他。
阿强完全不信,又说他痴线。
俩人吵吵几句,看时间,惊觉大壮已经消失2小时了。
“卧槽,我哥呢?!”
阿强急吼吼下车,冲到卫生间一顿找。
没找到。
这里是高速服务站,就这么大点地方,能去哪?
服务站找不到,他们又一台台车去问。
最终,在服务站后面的野地里,找到了口吐白沫的大壮。
大壮有癫痫病,他俩都以为是癫痫病发作,赶紧给抬回车里,一顿乱治。
可豁耳朵渐渐看出端倪,这特么不是癫痫啊。
癫痫浑身抽搐咬紧牙关,大壮就是纯昏迷吐白沫。
最恶心的是,渐渐的他吐的东西不再是白沫,而是一种灰不溜丢的粘液,带着浓浓恶臭。
豁耳朵立马就想起自己的那个梦,颜色好像啊。
他忍不住也想吐了,就转身走开,刚走一步,脚下踩了个东西。
由于大壮一路都在呕吐,车旁边是一滩滩的呕吐物,不小心踩到只能当自己倒霉了。
可是,这脚感,可不像是踩到呕吐物,还有个稍微硬一点的东西。
确切地说,不是硬,是坚韧。
他低头一看,大叫着跌倒在呕吐物里。
那是一颗眼球啊!
对,就是梦里那颗,死灰色的眼珠子。
豁耳朵慌里慌张,拼命地想要躲开,可滑了一跤又一跤,最后怎么爬起来的,身上多脏,都不愿意再回忆了。
后来大壮醒了,他很懵逼地表示自己只是上个厕所,怎么醒了就在车里了?还搞那么脏。
豁耳朵和阿强就骂骂咧咧跟他说了。
大壮惊慌万分:“卧槽,就知道看到那玩意儿不吉利,咱赶紧走吧!”
路通了,他们三个慌忙开车往继续北上。
之后的很长一段路程,他们都平安无事,只是三个人不同程度地发噩梦,梦到那起车祸。
在那之前他们商量的要怎么怎么偏离既定行程逃命的事,也都作废了,一路老老实实开车来到宝鸡。
原以为找到富商舅子,这事儿就完了,没想到那个舅子忙的飞起,先安顿他们在自己的一套别墅里住下来。
三个人走南闯北,小到村舍,大到商场都偷过,也曾经在主人数日不回家的别墅寄居过,可没正儿八经住过别墅。
堂堂正正在别墅里生活几天,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舅子那套别墅,装修的非常暗,整体风格比较压抑,三个人都不太喜欢这个风格。
晚上吃过饭,三个人没事聚在一起聊天。
“你们说,这箱子里是啥?”
阿强好奇心比较强,叼着烟瞅着箱子,蠢蠢欲动。
大壮心有余悸地说:“甭管是什么,放着别动,路上那事忘啦?我看最近咱们都在走霉运,等完事儿一起去庙里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