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阳光炽盛。
晚上要穿两件衣服,白天一件短袖都穿不住。
站在户外,汗珠子和油一起往外冒。
夏希海看看时间,表示差不多了:“咱们马上动身,步行。”
“动身干嘛去?”我脑壳打铁一样,傻了吧唧问了句。
立马就后悔了,还能干嘛,去处理烟斗呗。
夏希海冲我淡淡一笑:“去咱们该去的地方。”
程橙啊了一声:“非得现在去吗?太阳那么大,等走过去,人不得脱两层皮。再说了,现在动身,到地方都已经是晚上了吧?阴气重,根本不方便行事。”
我也觉得奇怪。
“就是要这时候去,咱们最近处理的事太多,身上多多少少沾点煞气。太阳光暴晒,能去除煞气。何况,晚上到地方,正好办事。”
夏希海没解释的太清楚,不过程橙不言语了,想必是被说服。
他又对曹大叔说:“曹大哥,这一次你带路嘛?”
在饭后,我们已经把手绘地图给曹大叔看过,他一口咬定,这地方他去过,就在双鹰山后边,有百里左右。
王大叔所说的当地向导,就是曹大叔。
“对着咧,是我。”曹大叔拍胸脯子,“除了我,这条路没人能带你们走。”
他土生土长,对方圆百里熟悉无比。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张地图。
很早之前,他的祖父曾经给外国一只探险服务过,做向导,做饭。地图就是那只探险队的队长亲自画的。
当大叔把充满风霜感和复古味的地图拿出来时,我眼睛都直了。
众所周知,咱就是个半文盲的存在,一向对文化类的不敏感。
可这张地图,愣是把我看呆了。
它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
不光我,曹大叔把地图拿出来时,夏希海、程橙都呆了。
“这是什么材质啊?皮革?”程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稀奇地上手摸了摸。
我暗地里白眼她:“装啥,至于么?就你家客厅里、杂物间,堆的那一些,哪个不是有些年头的物件?”
这么一算起来,程橙没准儿还是个小富三代呢。
“曹大哥,麻烦你去准备一些东西。”
夏希海又给了曹大叔一张清单。
“成!等我哈!”
曹大叔是个爽快人,麻溜地就去准备,半小时后,我们出发了。
一路上风景十分优美,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这大西北,也不光是黄沙漫天,也有绿色、红色。
太阳是真的晒。
出了村子没多久,我们就拐上小路。
爬坡上坎,披荆斩棘。
好在有曹大叔带路,倒也十分顺利。
走着走着,太阳就下山了。
前方隐隐出现一座山,暮霭中,看着好像两只雄鹰相对而立。
这就是双鹰山了。
山外有一片小平原,靠着一条小河,只是常年半干旱状态。
现在河水刚没过我脚踝,冰冷刺骨,体感温度,和白天简直是天壤之别。
“嘶~好冷啊!这里就没有桥神马的?”
程橙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曹大叔解释:“原本是有的,后来塌了。”
“塌了?”
“对,本来桥是政府修给这个村子的,村子不是搬迁了嘛,没人居住,桥被黑矿的车给压垮了。现在的矿场,大车都是直接从河道上开过去,没见他们有修桥的打算。要我说啊,他们这买卖干不久。”
夏希海问:“这矿该不会也是黑矿吧?”
“我去乡里开会的时候反应过这个问题,后来调查下来,发现不是黑矿,人家有合法手续。”
曹大叔叹口气,说担心这矿山挖着挖着就塌了。
他指着远处的双鹰山说,以前这里郁郁葱葱,是个小绿洲。
现在半边山都秃了,看得见石头,只剩一片草甸子,太可惜了。
河不宽,也就十多米。
可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咋一直走不完啊?
刚才花这么久的功夫,十条河道也走过去了。
“糟了,又鬼打墙了!”
没办法,去那座山,必须穿过双鹰山峡谷。
而双鹰山山嘴外,就是柱子他们出事的地方。
看样子,这里是有游魂野鬼,没准还是厉鬼。
空气越来越冷,凉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
还好,我们四个靠的很近,还牵着小黑妞儿,她多少有点辟邪的作用。
何况鬼打墙而已,现在我所掌握的知识,都能随便破解了。
“大家注意点,有东西来了。”
夏希海沉声道。
呼呼的风吹来了浓雾,从四面八方把我们包围。
曹大叔有点害怕:“没事吧?我心头咋那么不舒服呢?年轻时不知道走过多少夜路,从没怕过……”
“这次不一样,不过你放心,能请你来当向导,自然会保你周全。”夏希海的沉着冷静,给小团队注入了活力与信心。
他走在前面,身后是程橙和曹大叔,我和小黑妞殿后。
嗖!
突然我眼角余光撇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我左后方,河湾处快速走来。
那人速度多快呢?
快赶上亚洲飞人了,眨眼即从我右侧消失。
我回头一看,除了茫茫雾霭和阴森冷气,啥都没有。
“大家注意,不管身后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回头。”
夏希海叮嘱。
人体三把火,头顶与双肩。
这代表着人的阳气,阳即为生,阴即为死。
走夜路时,三把火不灭,啥妖魔鬼怪都不用怕,一旦灭了一把,都会被邪气侵体。
那些容易被鬼上身的,都是阳气弱、运气衰的,他们是在某个时候某个场合,被灭掉了阳火。
比如突然拍人肩膀、吓唬人等等。
我牢记着夏希海的叮嘱,也低头跟小黑妞说了一下,不晓得这丫头听懂没有。
白雾中,小黑妞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但我能感受到,她非常害怕,低声哼哼。
便低头摸了摸她脑袋:“不要怕,有我呢,爸爸保护你。”
夏希海在前面引路,把我们往对岸带。
啪!
突然耳畔传来细微响声,我的左肩一沉,冰冷刺骨,像是有一只手搭了上来。
惨!
刚才夏希海还在叮嘱这事儿,怎么就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