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晗不解:“为啥呀?”
柒慕儿说:“人美嘴甜,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当空姐可惜了,应该去当演员。”
张梦晗长得确实很美,连柒慕儿一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动。
她有一张小巧、圆润、饱满的脸,皮肤白皙细嫩;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睫毛弯弯;尤其是那副嘴唇,经常涂得水红水红的,唇线分明,微有些棱角,很有质感,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
但柒慕儿上述的话,并非全是赞美之词,多少还有点挖苦讽刺或者调侃的意思,因为张梦晗仅凭着“人美嘴甜”,就抢去了柒慕儿的闺蜜晋升头等舱的机会。
女人长得美,真的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嘁!”张梦晗并没听出柒慕儿的话外之音,“我才不当演员呢,我最痛恨演员了,尤其是那种由网红晋升的女演员,一点演技都没有,全靠出卖色相博眼球。”
对于空姐来说,每一次飞行和上班族坐班无异,枯燥乏味,按部就班地进行完各项工作,闲下来吃点零食,聊会儿天,消磨着时间。
飞了一个多小时,柒慕儿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趟航线她也飞过多次,依据往常的经验,这会儿差不多飞到了南唐市的上空,机长应该通知她做降落前的准备,然而她却迟迟未得到这样的通知。
而且,她也察觉到了飞机在盘旋。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南唐机场飞机多,遇到起降高峰期,排队入场的情况时有发生;或者是来了重量级的领导,其他飞机只能让行,驾驶员要完全服从塔台的调度。
直到飞机开始下降高度,她仍没有收到降落通知。
她略显不安地望向窗外,透过飘渺的雾霭,陆地上的景物依稀可辨,但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江南水乡的模样,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没有乡村的房屋村落,只有一片陌生的荒凉。
飞机要临时转航了吗?柒慕儿想。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比如南唐机场突遇大事,导致入场飞机无法正常降落,那么,机长就只能联系附近的机场请求降落,飞机上携带的燃油是不足以返航的。
可也不对,如果真是那样,驾驶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告知柒慕儿,以便她做好乘客的解释和安抚工作。
况且,即使要转航,也不必飞得这么低吧?
身体的失重感越来越强烈,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说明飞机还在持续下降高度,说明飞机不是要转航,而是要降落。
“好美啊!没想到江南水乡是这个样子的,竟然有原始森林,和宣传片里的完全不一样!”一直望向窗外的张梦晗转回头来激动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南唐,一定要好好逛逛。咦,柒姐,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
柒慕儿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猜想一定不好看,此时她内心不安又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飞机不按原来的航线飞,为什么陈平一直不联系她?
不能等了!
她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正想去敲开驾驶舱的门询问一下,头顶的电话机叮铃响了一声,提示灯亮了起来,她一把抓起听筒。
张梦晗看到,柒慕儿在接电话时,脸色越来越难看,各处的肌肉紧紧地绷着,虽然她非常果断地说了几个“收到”和“明白”,但难掩慌乱的神色。
等她接完电话,张梦晗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柒慕儿三言两语便把当下面临的情况讲清了:飞机的导航和通讯系统失能,机长联系不到地面,找不到机场,燃油即将耗尽,必须尽快寻找合适的场地进行紧急迫降
张梦晗听得目瞪口呆。
她虽然在正式入职前经过严格的训练,对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操作流程了然于胸,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就像上学时进行消防演习却从未遇到过火灾一样。
她把脑中闪过的第一念头说了出来:“难道真的是那个破女人打电话干扰到了飞机?”
柒慕儿无暇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做为乘务长,她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带领全体空乘人员,完成迫降前的准备工作。
剩下的事,以及全体乘客的性命,就只能全权交给驾驶舱内的陈平和江鸿源了。
她用飞机电话向各机位的空乘人员下达了迫降命令,然后用双语向全体乘客播报了这一突发情况,请乘客们不要慌乱,严格服从机组人员的安排。
乘客们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喊大叫,乱作一团,他们的第一反应和张梦晗一样,只是目瞪口呆。
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完全丧失了表现恐惧的能力。
时间的紧迫,让他们只能机械地服从机组人员的指挥——那是他们生还的唯一希望。
只是坐在头等舱的西秦市市长顾一方狠狠地瞪了苏毛一眼:“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苏毛浑身发抖,那张锥子脸上布满了汗珠,不住地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
柒慕儿带领四名空姐和一名空少紧张有序地收着乘客们的鞋袜、手表、手机、首饰等一切容易划破充气滑梯的硬质物品。
她们自己也脱掉了长筒丝袜,以免发生火灾时,丝袜和皮肤粘连。
一边安抚着乘客的情绪。
她们深知,乘客的绝对配合,也是她们逃生的前提。
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三个人,却和空乘人员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那是两名警察押解着一个犯人,两个警察坐在两边,把犯人夹在中间,犯人的手上戴着手铐,这就是争执的由头。
按照迫降要求,犯人的手铐必须要解下来,一是为了逃生时方便,二是为了避免手铐划破充气滑梯,影响逃生效率。
但据两名警察讲,这名网上逃犯,流窜各地作案数十起,强奸、奸杀女子数十名,用罪大恶极来形容毫不为过,他们辗转奔波了上万公里,才将其抓获,若解下他的手铐,他一获得自由,必定会逃之夭夭,再想抓到就很难了。
更可虑的是,在逃生过程中,他还可能对手无寸铁的乘客造成致命伤害。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发誓我不跑!”这时那个犯人惊慌地叫道,摇动着戴着手铐,又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的双手,“戴着这个玩意儿,我怎么逃生?我也不想死啊!”
一名警察喝道:“老实点!别乱动!”
另一名警察说:“你害死过的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她们就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