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放开我!”
朱蒂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但醉酒后的她力气太小了,对电焊工出身此刻又箭在弦上的冯洋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
她的呼救声也含糊不清,如同梦呓,不足以让各屋里的人以及远处的巡查人员听到。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冯洋得手了。
“你不可以这样,你快停下来……”
朱蒂的乞求声带着哭腔,可这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愉悦的吟哦。
冯洋气喘如牛,嘴里叨叨不止。
“好不好?比马伟欢如何?他姓马,我姓冯,比他多两点水,我的名字里还有三点水,总共五点水……”
雷雨过后,风平浪静,夜还是那么暗,那么静;天上的星星眨着眼,似狡黠,似嘲讽,无声却似有声,窃窃私语,嘀嘀咕咕;有风在流动,夹着酒气,夹着草叶的清香,夹着阵阵腥膻之气,夹着男女的荷尔蒙味道。
一场深入的交流,冯洋似乎排出了体内的酒精,朱蒂体内的酒精似乎达到了中和,两人都清醒了,前者惶恐不安,后者嘤嘤啜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赔我,赔我……”
朱蒂坐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膝盖,她的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两只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脚踝处挂着脱下来的丝袜。
“我,我,对不起,”冯洋诚惶诚恐地说,“你不是愿意的吗?”
“我哪里愿意了?我让你放开,你不放开;让你停下,你不停下……”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愿意的,你都没反抗……”
“你给我灌了那么多的酒,我醉成这样了,哪有力气反抗?”
朱蒂继续哭,冯洋不住地安慰,可是他的口才实在不怎么样,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对不起”。
朱蒂忽然站起来,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强奸犯,我要去告你,让你关一辈子小黑屋!”
冯洋被吓住了,他看过顾一方制定的法规,强奸妇女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在此期间,有家人的,家人的粮食供应减半。
如果他被判了刑,老婆和儿子也得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
他急忙起身拉住朱蒂,恳求道:“别,千万别,小朱,我会对你负责的,以后我再得到什么好处,都给你……”
朱蒂擦了擦眼泪,冷冷地看着冯洋:“我要进执法队!”
“什么?”
“我要进执法队!”朱蒂一字一顿地说,“你想办法把我弄进执法队,这事就算完。”
“这,”冯洋为难了,“顾市长说,执法队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我不管,反正我要进执法队,当个文职也行。”
“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再说文职有贾秘书啊!”
“好,那你就等着坐牢吧!”
朱蒂说着就要走,冯洋拉住了她。
“好,我尽力,尽力而为,行吗?”
“我不管你尽不尽力,我要的是结果,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我进不了执法队,你就进监狱,除非你弄死我!”
朱蒂甩开冯洋,摇晃着虚弱的身体向房屋那边走去了。
望着朱蒂的背影,冯洋的脑际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追上去,扑倒她,把她溺死在河水里。
但这样的勇气,哪怕是喝醉,他也是没有的。
屋里,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睡得正香。
朱蒂不动声色地睡下了,似乎睡着了。
冯洋却迟迟睡不着。
他有点懵,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谁的错,是朱蒂勾引了他,还是他强迫了朱蒂。
印象中,朱蒂好像是同意了的,但好像她确实反抗过,只是反抗得不明显。
以前关于强奸罪的认定比较难,只要女方没有激烈反抗就不能算,后来法律环境变了,只要女方说了“不”字,男方仍继续实施就算,半推半就也算。
至于顾一方的法律是怎样的,目前还没有先例。
昏昏沉沉地挨到天亮,吃早饭的时候,朱蒂仍是不动声色,仿佛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这让冯洋稍稍放了些心。
马伟欢下夜班回来,冯洋不由心虚,不敢用正眼看他,好在马伟欢只随便吃了两口就回屋补觉去了。
新政实施后,粮食定量供应,很多屋都细分成了以家庭为单位吃饭,锅灶轮流用,类似于合租,但这屋还保留着同屋共食的习惯。
精明的冯洋发现,马伟欢、朱蒂和耿家硕的食量都不大,尤其是未成年的耿家硕,只消耗一半的供应,剩下的粮食就成了冯洋的私有品,天长日久,倒也存下来不少。
除了两个孩子,四个大人轮流做饭。
在吃完饭洗锅的时候,朱蒂悄悄地问冯洋:“你什么时候跟顾一方说?”
“马上说,马上说。”冯洋忙不迭地应承。
应承容易,实施起来却难,顾一方真的会听他的话,让一个女孩进入执法队吗?
感觉很悬。
他虽然是顾一方的亲信,但还不足以改变顾一方的决策。
朱蒂又说:“我改变想法了。”
冯洋心中一喜:“什么?”
“昨晚我给你三天时间,现在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朱蒂说。
睡了一觉起来,她觉得三天期限太长了,在此期间,冯洋指不定要耍什么花样呢,毕竟他离顾一方近,能说上话,到那时,顾一方就未必认定她是被强迫的了。
打铁要趁热,不能给他回旋的余地。
至于冯洋能不能在一天时间内让她当上执法队员,只能赌一赌了。
当不上执法队员,当个别的职务也行,反正是不能再跟班巡查了,夜班上得够够的,生物钟紊乱,内分泌失调,下半身浸润在露水中,上半身笼罩在潮气里,简直是活受罪。
本来屁事没有,偏要天天晚上在森林里瞎转悠,偶然偷懒一下,那帮狗腿子立马就会上报。
尤其是那个王青,可恶至极,拿上鸡毛当令箭,她可以偷懒,却不允许别人偷懒。
官方的解释是,空姐是带班的,主要起监督作用,不必完全坚守岗位。
说白了,这就是她们的特权。
对,当个带班长也行。
“不是说好三天吗?”冯洋苦着脸说。
“三天和一天是一样的,”朱蒂说,“你如果三天能办成,一天也能办成;如果一天办不成,三天同样办不成。到了今天晚上,我的目的如果还达不到,你就等着进去吧,我不怕丢人,不怕身败名裂!”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现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反正我已经不清白了,破罐子破摔吧,哪怕人尽可夫呢!你信不信,我只要撩起裙子,叉开两条腿,就能让顾一方杀了你,我这个器官,比你那个有用多了!”
微笑忽然收住,两道冷峻的目光看向冯洋。
冯洋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