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格带着徐延珍回到哲里木的时候,陶格图呼还在库布其那里没有回来。
好在那几天赛格正好带着徐延珍在哲里木四处闲逛,倒是也不在乎陶格图呼在不在家。
这天库布其正和陶格图呼在仙庐打坐,突然睁开眼睛,告诉陶格图呼,\"孩子们都在等你,你该回去看看了!等忙完了儿女大事,再回来继续!\"
陶格图呼意识到大概是赛格的婚事已经临近,便打点行装,告别了库布其,回到了哲里木。
赛格和徐延珍婚礼那天,参加婚礼的人很多。
哲里木受惠于陶格图呼医院的人都赶来参加赛格和徐延珍的婚礼,他们都希望为这对新人送上自己真诚的祝福!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图如乐的院落里喧闹着,欢呼着,一对新人在大家的祝福声中跟着喜婆的指引来到搭建好的喜堂中间,接受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以及乡亲们的祝福和见证。
然而,人群中一双充满仇恨和怨毒的眼睛此刻正怒视着喜堂上的两位新人。
赛格和徐延珍拜堂完毕,便在喜婆和大家的簇拥下回到了布置一新的新房。
蒙族的婚礼往往要举行三天三夜,赛格刚刚将徐延珍送到新房,便被一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子拉出了新房喝酒去了!
徐延珍一个人盖着盖头坐在喜床上。
不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徐延珍想一定是赛格回来了!
赛格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徐延珍面前似乎在看着徐延珍,徐延珍等待着赛格走过来掀开自己的盖头!
赛格却久久没有动作,不一会儿,徐延珍便感觉有些晕厥的感觉!
赛格和伙伴们饮了几杯酒,因为牵挂徐延珍,便赶回了新房,新房内空空如也,并没有见到徐延珍的身影。
赛格顿时有些心慌意乱,这时小丫头送了吃的过来。
赛格急忙拉住小丫头,\"你们小姐呢?\"
\"姑爷,小姐在新房等您呢!\"小丫头笑盈盈的回道!
待小丫头进到新房内看到空无一人的新房时,不由大惊失色,“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小姐还盖着盖头坐在喜床上,怎么这阵不见了!”
小丫头说完便跪倒在地向赛格不停磕头。
“姑爷饶命,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我该怎么办啊!”
不一时,陶格图呼和高云也知道徐延珍不见了。
高云急忙告诫下人,“这件事情,只能扩大到这里了,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今天来的亲戚和朋友众多,尤其是延珍的父母,知道的话难免烦恼,大家赶快寻找小姐。”
陶格图呼来到赛格和徐延珍的新房,四处打量了一下,问赛格道:“你就没有闻到房间里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味道么?”
赛格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确实,空气中有一点怪异的气味,只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过于细微,反倒让人感觉不到。
只因为赛格此前一直呆在这个房间,所以才能辨别出屋子里此时的气味和之前气味的差别。
“父亲,确实有一丝不同以往的味道,似乎像是迷药,对,就是一种迷药的气味!”
赛格在陶格图呼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徐延珍有了某种危险。
赛格在哲里木没有任何仇敌,这一点赛格很自信。
自从上次哲里木发生疫情以来,淳朴的牧民们对陶格图呼一家奉为神明,感激都来不及。
“难道是敖嘎?”赛格这个念头一闪念,便被自己否定了。
敖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很久了,自己怎么可能还能想到他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还有谁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掳走徐延珍呢?
赛格来到陶格图呼面前,陶格图呼正席地而坐,两手掐诀,闭目思考。
陶格图呼虽然仙缘不如库布其,但是和库布其之间已经有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
此时和库布其意念相通,库布其自然会向他传达一些自己不能知晓的信息。
但是赛格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这个关节眼上,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这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高云拉住赛格,赛格恐怕就要上前问自己的父亲这么做有何用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陶格图呼终于睁开了眼睛。
“是一个青年男子用迷药迷倒了徐延珍,这时,他驾着马车正带着徐延珍往西北方向去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赛格的眼睛顿时亮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赛格心里尽管十分迷惑,但还是让人牵来一匹快马准备去追赶劫走徐延珍的人。
陶格图呼并没有阻拦赛格,尽快找到徐延珍的下落,此时比什么都重要。
赛格骑着马,沿着西北方向唯一的一条戈壁滩上的大路追了过去。
对方驾着马车,显然跑不过马匹,何况对方肯定不会想到,赛格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行走的方位。
果然,行过半日,赛格就远远的看到了一辆马车在前面停着。
是的,马车确实停着,并没有前行。
赛格急忙打马追上去。
赛格下了马,轻手轻脚的靠近了马车,就听到马车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徐延珍,你这次躲不掉了,你是我的人了!”却并没有听到徐延珍的声音,大概徐延珍还在昏迷当中。
赛格听了,急忙抽出腰上的鞭子,走到马车前面,马车上的帘子掀开着,大概是驾车人想要更好的光线,何况茫茫戈壁草原,空无一人,驾车人大概也不会想到赛格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里。
赛格看到马车里正有一个年轻人,背对着赛格,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正是徐延珍。
赛格跳上马车,便揪住了那个欲行不轨的人。
对方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猛的回头,赛格和对方对视之间,都吓的不轻。
“怎么会是你?”
不过还是赛格反应快些,一把将对方抓住,只是对方过于孔武有力,赛格的力气还是不敌对方,很快就被对方按倒在马车里。
“嘿嘿,和我斗?”对方将赛格死死按住,并掐住了脖子。
“敖嘎,你竟然还活着?”赛格被敖嘎掐得憋红了脸,努力的说出了一句话。
敖嘎无暇理睬赛格,一心想要置赛格于死地。
终于,赛格被掐晕过去。
敖嘎看了一眼还在昏迷当中的徐延珍,“哼哼,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也是个棒槌,你迟早都还是我的!”
敖嘎将赛格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块,堵住了徐延珍的嘴。
然后将赛格推下马车,便驾着马车,拉着赛格的那匹马,继续往前走去。
知道赛格的婚礼遭人破坏,库布其急忙赶了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就让赛格一个人去追新娘子了?简直是胡闹!”
陶格图呼说道:“这不是怕被亲戚们知道了影响不好吗?”
“傻小子,你儿媳妇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这个劫持徐延珍的人已经丧心病狂,赶快召集人马去找赛格,再拖延,恐怕你的赛格也回不来了!”
听库布其这么说,陶格图呼急忙召集了一队人马,一起往西北方向追去。
天色黑尽,马队发现了晕倒在路边的赛格,陶格图呼命其他人继续追赶,自己留下给赛格喂了一粒恢复精力的药丸,随后将赛格唤醒。
借着火把的光亮,睁开眼睛的赛格看到了眼前的陶格图呼,\"父亲,是敖嘎,敖嘎还活着,敖嘎掳走了徐延珍!\"
\"什么?\"
陶格图呼十分惊讶,\"不是把敖嘎处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奇怪,只是徐延珍还在敖嘎手里,父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的人追他去了!\"
正说着,就听到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声和马嘶传来。
有人跳下了马,来到陶格图呼面前,\"陶格图呼大夫,那个人被我们抓住了。只是新娘子还没有醒来!\"
\"没事,先把那个人押过来!\"
陶格图呼一把扶起赛格,赛格虚弱的站了起来。
\"徐延珍在哪里?\"赛格边问边向人群簇拥的马车走去。
赛格看到躺在马车里的徐延珍依然昏迷不醒,急忙掏出一枚药丸喂给徐延珍。
徐延珍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躺在赛格怀里,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我们这是在哪里?\"
徐延珍环视四周,心里充满疑问。
\"回去了细说,延珍,在车里等我,我这就带你回去!\"
敖嘎被五花大绑的拉到陶格图呼面前。
\"没想到,我敖嘎还是没能逃的出你们父子的圈套。\"敖嘎红着眼睛怒视着陶格图呼。
\"敖嘎,你这哪里是逃不出我们的圈套,你分明是自投罗网!\"
陶格图呼对敖嘎简直是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把敖嘎放在马背上,先回哲里木吧!\"
陶格图呼一行人带着敖嘎先走了。
赛格带着徐延珍坐着马车往回走。
\"对不起,延珍,是我不好,让你陷入困境!今后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赛格看着天色微凉,便脱下外套为徐延珍披在身上。
\"我们不是在举行婚礼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延珍奇怪的问赛格。
\"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职,你被敖嘎劫持了!我们一路追到这里,才救下了你!\"
\"敖嘎?敖嘎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哥亲自宣判的啊!他怎么可能……竟然来到哲里木?\"徐延珍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也很奇怪,敖嘎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这么巧合,竟然能在婚礼上带走你,也太过于神通广大了吧!\"
\"不行,我要问问陈东哥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院子里的丽娜就那么白白丢掉性命?敖嘎竟然还好好活在世上,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徐延珍虽然气愤,但毕竟迷药还没有失效,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赛格轻轻搂住徐延珍,\"别激动了,见了陈东哥自有分寸。\"
扎那一家并没有被请来参加婚礼,自从上次敖嘎事件之后,扎那一家便和大家失去了联系。
陶格图呼为赛格举行婚礼,也把扎那排除在外。
至于敖嘎是如何来到了哲里木,就无从知道了。
回到了哲里木,大家人困马乏,陶格图呼急忙让大家先去休息。
敖嘎则依然五花大绑着扔到了柴房里。
清晨,哲里木晨曦微露,空气中流动着丝丝寒意。
陈东哥因为昨天徐延珍被劫持一事,晚上也是辗转反侧,早晨起来,就有人告诉他,延珍小姐已经回来了,安然无恙。让他放心!
陈东哥放下心来,等问及具体怎么回事时,下人却支支吾吾不肯说了。
\"说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劫持新娘子,我看这个人是不想活了!\"
下人听陈东哥这么说,更加不敢吭声。
陈东哥更加好奇,便问这个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我倒要亲自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三头六臂!\"
陈东哥收拾妥当,便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了柴房。
柴房窗户洞开,只有窗棂,没有窗纸,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柴房内一片黑暗,陈东哥借着晨光往窗户内看去。
柴房内敖嘎早都被冻醒,正后悔为什么一时冲动,非要来哲里木劫持徐延珍。
正后悔不迭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窗子外面探头往里看,原来正是自己的姐夫陈东哥。
看来姐夫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这么早就来看望自己了。
冻的瑟瑟发抖的敖嘎看到陈东哥,就像看到了救星。
\"姐夫救我,救我呀!是我,敖嘎!\"
陈东哥还没看清里面是不是有人,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呼救,仔细听竟然像是敖嘎的声音。
\"敖嘎?\"陈东哥不敢确定,据他所知,敖嘎此时应该是在边境接受改造,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不可能。
敖嘎被冻了一夜,此时陈东哥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姐夫,是我!\"
说罢悔恨交加,涕泪泗流。
\"真的是敖嘎?\"陈东哥看不清敖嘎,只听到敖嘎的声音已经很生气了!
一个囚逃跑,自己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就足以让人生气了!
陈东哥一拳砸在了柴房外的墙上,\"大胆敖嘎,你不好好服刑,跑到这里掳走民女,你可知罪!\"
陈东哥想说的是,为了给敖嘎活命的机会,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和艾丽的感情不受影响,自己顺水推舟,感念丽娜一家的好意,将敖嘎送到边疆,只为能留他一命,没想到敖嘎竟然如此不知死活,不知悔改,还在打徐延珍的主意,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