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离开后,宋绪拨通了宋遥的光脑。
画面接通,宋遥一脸着急,“绪绪,你怎么样了?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老宋你别担心。”宋绪微微一笑,平静道:“我让白砚来找你了,老宋,你送他去找我舅舅吧。”
“白砚?”
“嗯,他被做了实验,体内应该还有残余成分,也许能派上用场。”
宋遥微微皱眉,问道:“绪绪,你不恨他吗?为什么要帮他?”
“我没有帮他,不过是利用而已。”
闻言,宋遥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爸爸知道了。”
“对了,你舅舅很快就到了,绪绪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很快救你出来!”
听到季星时要来,宋绪微微一愣,他似乎没有亲自见过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联系,都是光脑通话。
他生疏,季星时小心翼翼。
“老宋,我真的没事,你……”宋绪想让他回去,但面对那张担忧的脸,他实在开不了口,“你别冲动,我和孟天博谈过,已经决定合作了。”
至少让他有些事情做吧,这样他就没空胡思乱想,没空愧疚。
也给他一个了却遗憾的机会……
听到孟天博的名字,宋遥眼神一暗,声音微微发冷,“什么合作?他要你当他的试验品吗?”
虎毒不食子,在这一刻,这句话显得如此可笑!
他的变化没有逃过宋绪的眼睛,宋绪眉头微蹙,问道:“老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宋遥闭了闭眼,“嗯,我都知道了。”
他一直标榜自己对星辰的爱有多深,但到最后却发现,他连自己的妻子一直在倍受煎熬都不知道,何其可笑!
他这一生,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老宋,我们都是人,不是神,没有上帝视角,无法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他看来,宋遥并没有错,某种程度上,他和白砚差不多,都是一步步被推到现在的。
但宋遥更可悲一点,他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查不清真相,又一次次遭受打击,只能陷在自责愧疚的漩涡里无法自救。
他轻轻叹口气,说道:“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人要学会放过自己。”
宋遥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逐渐发红,“绪绪,你能活得如此通透,爸爸……很欣慰。”
放过自己,听起来如此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松做到的。
挂断通讯后,宋遥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直到日暮西垂,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宋总!晚上好!”
突然,随着一阵金属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响起,一颗咋咋呼呼的黄毛脑袋出现在他眼前。
宋遥眉头紧蹙,掠过他就要往前走。
“哎哎哎!宋总你等等我!”黄毛立刻跟了上去。
宋遥不耐烦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才注意到,这小黄毛长得一脸清秀,就是一头爆炸的黄毛看得他眼睛疼。
黄毛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我叫伊文,我想加入保镖团,当你的保镖!”
“你打过宋寅了?”
伊文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刷一下暗了下来,他挠了挠后脑勺,嗫嚅道:“没……没有。”
宋寅人高马大的,按住他脑袋,他手脚并用都够不着他,他想起来就来气。
一想到那个助理无情的嘲笑,他就觉得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这个答案在宋遥的意料之中,他微微点了下头,抬脚离开。
黄毛立刻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是我觉得不公平,我要是从小练肯定比他厉害!”
“宋总,我很有用的,我知道关于星夜城的很多内部消息,绝对能帮你占领星夜城!成为星夜城的新主人!”
宋遥闻言有些无语,“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我的儿子,其他的我一点都没兴趣。”
“你儿子?!!“黄毛表情一惊,“那个传说中的宋星遥!他也在这里?”继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难道那艘浮空艇……是先生绑架了他!”
“先生为什么要绑架他?”
黄毛的疑问没得到回答,在他惊讶的时候,宋遥就离开了原地,他现在没兴趣关心别人在想什么。
地下城,孟天博看着监控里白砚离开的身影,神色不明。
安德眼神幽暗,怒道:“先生,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
“不用了。”孟天博摆了摆手,说道:“他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宋绪那个孩子在我手里,一切就能照常进行。”
从他决定把宋绪带回来的那一刻,他就不怕暴露了。
“可是,他体内还有x药剂,万一……”
孟天博气定神闲地说道:“就算他们研究出了x药剂,也救不了顾刃,他体内的x药剂,只针对雾区那头变异体。”
“再说了,安德,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唯一的儿子,对他你还是要多一些包容和耐心。”
“是,先生。”安德恭敬地低下了头。
白砚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信息素失控下的产物,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却因为信息素失控差点失败。
他从没想过,那次以后,白秋意居然怀孕了,然后他居然在混乱区再一次遇见了那个女人。
也是那一刻开始,他脑子里悄然生出了个计划,他想利用白秋意为先生带回宋绪。
但他没想到,白秋意这个女人,表面看起来柔弱无辜,但心思深沉,背着他玩花花肠子,甚至差点害死宋绪。
“安德,你怪我吗?”
“先生何出此言。”
孟天博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感慨,“你是我的第一个试验品,变成Alpha之后,你的状态也不稳定,这么多年,你也吃了不少苦。”
安德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先生,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是你让我活得像个人,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这辈子就只为您而活。”
星夜城以前有一个地下斗兽场,他从小就在笼子里跟野兽以命相搏,没有自由,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
是先生带他离开了那里,给了他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