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捂着喷血的脖子,重重倒下,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毒烟消散,穆青从他死去的叔父身上找到了解药,分发给中毒之人服用。
他来到穆少一的跟前,颔首哀叹,他抬手抹了一下他的眼睑,为他合上眼睛。他全身都是伤,无法抵挡毒烟,就这般去了。
“穆青。”唐宁儿看到该死的人都死了,迫不及待地呼唤着他。
待在屋顶,让她的双腿发软,再不下来,她怕自己都要滚下去了。
穆青听到声音,嘴角噙着笑,纵身跃上了屋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满心欢喜地说:“宁儿,我报仇了,我终于为爹娘报仇了。”
唐宁儿本想推开他,但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觉得他是在寻求安慰,就任由他搂在怀里。
她抬起双眸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微笑着对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不过看你高兴,我也很高兴。”
穆青似乎有些情动,满眼的宠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唇瓣微微张开,竟要低头去吻她。
当嘴唇即将碰到她时,唐宁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将他与自己推开了一点距离,有些羞涩和恼怒:
“穆青,我,我,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穆青以为她害羞,是自己太冲动了,喉结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他轻声答应“好”,随即横抱起她,脚尖发力,一跃而下。
一落地,唐宁儿就腾地逃离他的怀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刚才一幕,要是被东方熠看见,还不得用鞭子抽她?
想到此,她心里咯噔一下,她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东方熠?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 瞎想什么呢。”
穆青瞅见她这般,自作多情的以为她在想自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悸动不已,他深情款款的看向唐宁儿,唇瓣翕动,正欲开口…
蓦地,半空之中瞬间出现了许多绑着木鸢的黑衣人。
他们每个人都拿着弓弩,对准了穆青等人,“嗖嗖嗖…” 锋利的箭如雨点般落下…
“家主快走,我们来断后。”暗卫手持长剑开始抵挡落下的箭雨,催促穆青离开。
穆青向前一步,将唐宁儿护在怀中,抽出佩剑抵挡射过来的箭。
正当他困惑之际,木鸢上有一人发出了自傲的笑声:“ 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穆青,没想到吧。”
原来是他三叔家的“好儿子”。
“穆金。” 穆青冷冷的开口,难怪今日未瞧见他,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真是个好儿子啊,等着人都死光了,才出来捡现成的。看来那日在库房外的就是他了。
“ 家主快走。” 暗卫再一次催促起他。
“ 一起撤。” 穆青紧蹙起了眉头,不停挥舞手中的长剑抵挡。
为数不多的暗卫靠近了他,将他二人护在了身后:“ 一起不好走,家主先撤。”
穆青不再犹豫,因为他怀中的小人儿,又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他单手搂着唐宁儿,脚尖发力,一跃起身朝没有木鸢的方向逃离。
而绑着木鸢的黑衣人瞧见了他要逃,调转木鸢的方向,向他追来。
穆青几个跃跳,落在了后门处,将佩剑放回了剑鞘,空闲之手放在了唇边,吹响了口哨,跟随他回来的大白马顷刻间朝他奔了过来。
他抱起唐宁儿跃上了马背,将她放在了自己身前,护在怀中,驾马而逃。
期间还不忘凑到唐宁儿耳畔,温声安慰:“ 别怕。”
木鸢很快追上了他,不停射出利箭,他弓着身子左右晃动着躲闪。
“嗖。”穆金一箭射中了他的后背,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只是闷哼了一声。继续打马加速前进。
白马冲进了密林,木鸢上的人视线受阻,停止了追击:“他已经中了我的毒箭,活不了。”
木鸢上的穆金唇角勾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因为他相信穆青定是来不及寻到可以解此毒的药引,那日在院中他同表小姐们的对话,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
熠王府。
腹部中刀的东方熠已经能够下床活动,崔二扶着他来到了梅殊苑。他瞧着蜷缩在墙角的小白兔,腿上被缠上了细布,似乎受了伤。
他顾不上疼痛,激动地抓住了崔二的手臂:“她回来了吗?是她回来了吗?”
崔二抬手覆在了东方熠手上,眉眼挑了挑,撇了撇嘴角:“ 王爷,小白同毛球球打架,被咬伤了。”
“哦......”东方熠的情绪瞬间低落,深邃的眼眸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光芒,心口的疼痛比腹部的伤口还要剧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开了崔二,抬头望向日头正毒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传回来吗?”
崔二模仿他的样子看向天空,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抬起手遮住了额头:
“太子的暗卫说,小王妃那天,把身上的贵重耳饰都当了银子,还向城门口的士兵询问去云中观的路。但他们去了云中观,并未看到她。”
听到这里,东方熠的心口的疼痛又增加了几分,她没有回云中观,她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坏人?
“增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她,而且要尽快,我怕她有危险。”
“ 是。” 崔二额首退出了梅殊苑,去寻了侍卫传达命令。
望着离去的崔二,东方熠眉头紧蹙了起来。太子大婚,他偷偷调动了边关上万的精兵,乔装打扮混进了城,才能那般顺利的制服了东方曜。
可云琅临死前告诉他的秘密,让他心生疑虑,他唤来了侍卫备马车,他要去刑部大牢。
与此同时。
那驮着穆青二人的白马,飞驰冲出树林,继续向前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背上的穆青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下了马背。
“穆青。”唐宁儿惊呼。
白马感觉到主人的坠落,自动停下,折返回到穆青面前,低下头,去触碰地上的穆青。
穆青虚弱地笑了笑,抬起手抚摸了一下白马的头,唐宁儿从马背上跳下来,去扶他:“穆青。”
她看到了穆青背上的箭,紧张得快要哭了:“穆青,你中箭了,我该怎么帮你。”
“箭上有毒,你帮我把箭拔出来。”穆青在话间撕下一块衣角,握住从肩胛骨中露出的箭头,用力向前,把所有的箭头都拔了出来。
“唔...”他闷哼一声,疼得额头青筋暴起,他用力一折,将箭头部分折断下来,看向唐宁儿,虚弱地开口:“去后面,帮我拔出来。”
“哦,好。”唐宁儿眼眶湿润,一步跨到他身后,紧咬下唇,鼓足勇气,用力抽出了他后背上的箭枝。
有些泛黑的鲜血从他的伤口流出,唐宁儿撕下衣裙堵住伤口,焦急地问:“流了很多血,穆青,怎么办啊?”
“扶我去前面的溪水边,让它流。”穆青用剑杵地,忍着不适,勉强站了起来。唐宁儿赶忙上前搀扶他,颤抖着走到不远处的小溪边。
穆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吞下,随后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溪水中,露出脑袋靠在岸边。
他侧头抬眸看着唐宁儿,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我中的毒需要处子的舌尖血解毒,你可愿意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