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划破了宁静的空气,瞬间引起了混乱。
东方熠收回了视线,高声喝道:“ 保护公主。”
须臾,一脸上有刀疤,身材有些壮硕的士兵,形色匆匆的来到了东方熠跟前,粗声说:
“回禀王爷,刺客好像在寻人,转了一圈,溜走了。身手非常敏捷。”
而房门口,正欲踏进房的唐宁儿寻声望去,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
那,那不是老刀疤吗?他做了东方熠手下的兵?
东方熠余光察觉到了唐宁儿似乎在往这边望?他不禁有些疑惑的转头望向她。惊得唐宁儿迅速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踏进了房。
“小米,教我一些楼兰语吧,以防身份被人揭穿。”东方熠瞧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心神不宁。
她生怕东方熠会不顾礼仪,扯下她的面纱。若她能说几句楼兰语,至少不至于被他轻易识破。
小米默默的点点头,很赞同她说的话,开始教授她一些简短,容易记下的日常话语。
而那屋顶上一抹黑影落下,一个蒙面人趴在了屋顶,侧耳贴在瓦片上,听着房里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起身,连续几个飞跃,迅速逃离了此处,最终在一处狭窄的巷子里稳稳落地。
他摘下了脸上的蒙面布,原来是穆青。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
“房中的两人说的是楼兰语,难道宁儿不在她们控制之中?而东方熠未有异动,以他的性格,如果那个公主真的是宁儿,他定会将宁儿强行抱到房中。”
穆青心中猛地一沉,暗自惊呼不妙:“难道这是那黑店布下的调虎离山之计?宁儿…….”
他话音刚落,便是一脸惊慌,身形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晨起,东方熠将送亲的楼兰人送出了边关。
留下了副将驻守边关,领着一千人的队伍护送着和亲公主前往帝都出发。
与此同时,穆青折返回了客栈,愤怒的抽出佩剑指向店家二人的脖颈:“ 快说,将宁儿藏哪去了?”
店家二人惊恐地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连声求饶:
“ 客官息怒,息怒啊,我等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彼时,穆青身后响起了女子的话音:“ 咦,在打劫啊,那我等会儿再来。”
穆青迅速转身望去,怔愕得长剑不自主的滑到了地上,他欣喜的奔上前,一把将女子搂在了怀中:“ 宁儿,你去哪了。”
女子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有些无奈的说:
“ 喂喂喂,你们中原人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如此抱着我,太热情,太热情了。”
穆青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松开了她,将眼前的女子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
不由眉心紧锁,眼前之人,除了面容同宁儿相似,其他装束,完全判若两人。
穆青难以置信的缓缓退步,不经意间踩到了地上的长剑,他迅速拾起,抬剑指向女子,厉声问道:
“ 你不是宁儿,你是谁?”
酷似唐宁儿的女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抬手轻轻拍了拍脑门儿,俏皮的说:
“ 啊,这个问题好难回答你,我的身份可是不能随意暴露的。”
而穆青懒得听她废话,剑尖推向前抵在了她的喉处,不耐烦地喝道:“ 快说。”
“ 楼兰公主,楼曦。说就说嘛,那么凶干什么呀。” 楼曦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回道他。
“ 那和亲之人又是谁?” 他明明听到房中之人说的是他听不懂的楼兰话,而公主在此,那和亲的公主又会是谁?
楼曦美目一翻,不满地抱怨:
“ 我怎么知道啊,想让我去和亲,做梦,那老皇上都有那么多妻子了,还想纳妃。哼,真是老色鬼。”
还跪在地上的店家二人,被楼曦之话逗笑。
穆青收回了长剑,一步上前拉拽起她的手腕往外踏去:
“ 皇上很年轻,还很俊朗,我送你进关换回她。”
他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猜了个大概,宁儿同这位和亲公主相似到几乎瞧不出真假。
所以那帮人定是在他们的饮食中做了手脚,趁他昏睡,偷偷带走了宁儿。
还教她说楼兰话,冒充和亲公主?宁儿,等我。
楼曦拼命挣扎,试图摆脱他那紧紧钳制住自己的大手: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才不要去和亲。”
穆青面色一沉,反手一掌拍晕了她,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 由不得你。” 想到他的宁儿,随时有可能被东方熠戳穿,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离开了东方熠一年多,若是二人再纠缠在一起,自己无法确信是否还能从他身边再将宁儿带走。
.....
为了谨慎起见,东方熠未进城,一路驶来,不是住驿馆,就是在野外搭营帐凑合。
而唐宁儿,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除了入厕,几乎不下马车。
即使下了马车,都是以纱巾遮面,躲他远远的。一直快要抵达了帝都,她都未在东方熠的眼皮子底下晃一下。
以至于东方熠,似乎都忆不起了第一日见她时,那种熟悉感觉。
“ 明日就能抵达帝都咯,王爷可期待?”驿馆内,崔二同东方熠正围坐在酒桌前饮酒,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东方熠朝他投去一瞥,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他手中的酒杯微微颤动,凑到了唇边,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宁儿不在,帝都对本王来说,也不过是尘世浮华,有何可期待。”
崔二眉梢轻轻一挑,他提起酒壶,细心地为东方熠将酒盅续满:
“ 都过去一年了,怎么会没有王妃的一点消息。”
东方熠微微抬仰起头,轻轻哈了一口气,下唇紧咬着,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每当想起唐宁儿,他的心头便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那疼痛宛如被细密的针扎,绵长而深刻。
他缓缓掏出怀中的蜡梅荷包,愣愣地凝视着它,眼神流淌着无尽的深情与牵挂。那荷包仿佛成了他所有情感的寄托。
他眉头轻轻皱起,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悠远:
“ 宁儿,你究竟去了哪里?”
倏地,“哐当”一声巨响,如同夜枭的尖叫,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二人猛地从沉思中惊醒,条件反射般地寻声望去,同时喝问道:
“谁?”